第12章 都敢殺他

  「姐姐,我如今這樣的名聲出家只會給寺廟抹黑,可裴老夫人又不同意我進裴家門,我真不如以死謝罪罷了。」

  雲飛燕傷心欲絕,作勢就要撞上牆去。

  雲歡忙攔住她,「你不要做傻事,總會有出路的,母親不同意那便想個讓她同意的法子。」

  「能有什麼法子?」雲飛燕哭著搖頭,不信會有兩全的法子。

  雲歡故作心疼攙扶住她,親昵著拉住她的手安撫。

  「現在所有人都知道你和裴乘舟之事,也都知道你除了嫁進裴家再無後路。既然如此,何不將事情坦露在眾人面前,說你與裴乘舟相見恨晚,去寺廟也是裴老夫人授意......」

  雲歡說著說著住了嘴。

  「不行不行,不能這麼做,母親對我那般好,我不能教你這麼做。」

  雲歡似是才察覺出這件事對老夫人不利,立馬改口,也不安慰雲飛燕了,站起身便要匆匆離開。

  好像自己剛剛做了什麼大逆不道之事。

  「姐姐!」雲飛燕正認真聽著,雲歡突然的離去讓她心急如焚。

  現如今所有人都不幫她,連姨娘也躲她遠遠的,生怕她連累弟弟,只有雲歡肯拉她一把。

  「妹妹,我不能為了讓你嫁進裴家,陷母親於困境,母親雖然阻止你嫁裴家,但對我是極好的。」

  雲歡雙手揪著錦帕,撂下這句話便轉身離去。

  她話都說這份上了,但凡雲飛燕心眼少一點,都不會把自己的路走絕。

  雲飛燕盯著那道慌張離去的身影,唇邊染上譏諷。

  真是可笑,雲歡還以為裴老夫人對她好是喜歡她,不過是為了她的嫁妝罷了。

  不過雲歡說得對,所有人都知道她除了嫁裴家再無退路,可裴老夫人生生斷了她的退路,還對外散播是她蓄意勾引裴乘舟。

  她不仁,就休怪她不義。

  雲歡出來後拿帕子反覆擦拭縴手。

  觸摸過雲飛燕,她嫌髒。

  還未出院子,外院的僕婦急匆匆來稟:「大小姐,裴老夫人請你回去。」

  雲歡挑眉,藺婉月是多怕她會和離呀。

  她回家不過半日,她便讓人來請了。

  「春桃,我的絹帕好像落妹妹屋了,你去看看。」雲歡與春桃對視上視線。

  春桃秒懂,立馬折返回去。

  「春桃姐姐怎麼又回來了?」

  春桃是雲歡的貼身丫鬟,其她丫鬟都對她畢恭畢敬。

  「這不是裴家老夫人記掛著小姐,說等下日頭毒,特差人來請小姐回去,小姐走到半路發現手帕不見了,特讓我來找。」

  春桃邊說話邊來回尋找,「瞧,找到了。你們忙,我要趕緊回去。」

  「好羨慕春桃,明明都是家生奴才,怎麼她命這麼好,侍候了大小姐。」

  雲飛燕院中的丫鬟羨慕道。

  「誰說不是呢,咱們這位的名聲臭了,要不是大小姐心軟求情,她怕是得死在禁閉室。我聽說裴老夫人明確表示不會讓她進裴家門,她怕是嫁不出去了。」

  雲飛燕聽著外頭之人的議論,恨的唇瓣咬出了血。

  她低目看著手中絲帕,倏忽一笑,陰險不屑。

  雲歡和母親道別,走出雲家。

  「小姐,大少爺回來了,你不去見見嗎?」春桃提醒。

  大少爺和小姐都是夫人所生,兄妹倆關係甚好。

  大少爺外出打仗兩年,好不容易回來了小姐怎麼也不見他去。

  雲歡也想去見兄長,可上輩子兄長得知裴郁沾染她之事,氣得恨不得把裴郁骨灰挖出來揚嘍。

  雖然兄長現在還不知道她和裴郁之事,但他終究會知道。

  「今日先不見了。」

  雲歡想先解決了雲飛燕,再定奪以後之事。

  春桃見此也不多說啥,攙扶雲歡上馬車。

  馬車緩緩離開雲家,消失在拐角處。

  「這妹妹是不能要了,回家來也不見我。」

  站在閣樓上的雲起略顯不滿揶揄道。

  裴郁靠在輪椅上,視線盯著馬車消失的方向。

  他以為雲歡回家是要和家人商量和離之事,哪想是搭救雲飛燕。

  她可真是菩薩心腸!

  「想來她是不敢見你。」裴郁淡然道。

  雲歡極有可能知道夜裡和她纏綿之人是他,知道他和雲起關係甚好,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雲起,索性躲了。

  「不敢?那你說錯了,這世上就沒有我妹妹不敢之事。」雲起嗤笑道。

  她這妹妹一出生便是掌心嬌,說一不二。

  說出的話就跟閻王爺的生死簿一樣,劃掉再收不回。

  裴郁視線收回,並未言語。

  他很贊同雲起的話,雲歡確實什麼都敢。

  都敢殺他。

  裴郁垂著頭,把玩手中小巧精緻的匕首。

  這把匕首是雲歡上輩子殺他的匕首,他提前買回來了。

  他想看看這輩子她還能殺他了嗎!

  「你這五大三粗之人,怎麼喜歡這小巧玩意了?」

  雲起瞧他一來手裡便拿著這把匕首,可見是真心喜歡。

  「我喜歡的東西多了,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裴郁握住匕首,放長視線看向遠方,滿面愁容。

  雲起覺得他怪哉,何時這麼婆婆媽媽了。

  「罷,今日約你來是想讓你照看著阿嬌,莫要讓她在你家受屈辱。」雲起坐下身,親自倒茶給裴郁。

  阿嬌是雲歡的小名。

  雲歡下嫁時雲起在戰場,回不來,也無法阻止,只能任由她下嫁去。

  母親信件上說裴承舟如何如何的好,不想才半月那裴乘舟便惹出這樣的禍端。

  「白天必不會叫她受屈辱。」裴郁接了他的茶,相當於應了他的事。

  可說出的話有些怪。

  好在雲起心大,並未細究。

  「我這妹妹嬌氣得很,慣愛掉淚,還要麻煩裴將軍多護著。」

  雲起端起茶杯與裴郁相碰,以茶代酒,請他在裴家照看著雲歡。

  「確實愛掉淚。」裴郁回想那兩夜,她都是淚眼婆娑的。

  嬌氣是真嬌氣!

  「先謝過裴將軍了。」雲起誤會雲歡這兩日在裴家洗淚洗面,叫裴郁撞了去。

  裴郁輕叩首,「不謝。」

  現在謝他,等知道真相怕是會殺他。

  雲歡前腳剛進府,後腳裴郁緊跟而來。

  「弟妹別著急進府,馬上會有一齣好戲。」

  裴郁聲音至身後傳來,雲歡止步回望。

  「兄長!」

  雲歡不知道裴郁出門了,以為他在院子休息養傷。

  她視線從他雙腿上掃視而過。

  「弟妹的藥很管用,腿傷好多了。」

  裴郁讓蒼臨去查驗了雲歡給的藥,確定無誤後才敢上敷。

  雲歡醫術高超,且有銀子購置上好藥材,她的藥是比太醫院的藥要好得多。

  雲歡擔憂減輕了些,「等晚些我再拿些藥給兄長。」

  「勞煩弟妹了。」

  裴郁掀眼看她,聲音清冷帶著疏離,眼神卻一點都不清白。

  雲歡微蹙額,斜視過周身。

  一眾下人全部低垂著頭恭敬站立,並未敢正眼瞧主子。

  雲歡緩出一口氣,掃視裴郁一眼。

  裴郁的眼神也太露骨了些,上輩子他還知道收斂,這輩子是一點都不克制了。

  「外頭什麼聲音?」

  兩人相顧無言中,聽外頭傳來一陣嘈雜聲,隱約聽見是雲飛燕的聲音。

  「小姐,是二小姐在門口大肆宣揚前日她和二爺還有老夫人一起進寺,她和二爺之事老夫人全知,現在要老夫人鬆口讓她嫁進裴家。」

  春桃跑出去看了一眼,又快速跑回來稟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