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承受不住

  雲歡掃視過跪在地上的裴乘舟。

  他雙目懇求,求她勸解裴郁放過他。

  「歡兒,乘舟乃是你的夫君,他身子有個差池,對你不好。」藺婉月也出言。

  她不知裴郁覬覦雲歡的事,只知道裴郁當年在雲老將軍麾下,雲歡是他師父的孫女,他多少會給幾分面子。

  「母親說的是。罰輕了難以服眾,重了怕傷身子,不若同妹妹一樣,二十大板,在門外跪兩個時辰。」

  裴乘舟不滿意這個回答,他什麼責罰都不想受。

  可對上裴郁凜掃來的視線,立馬閉嘴。

  「歡兒......」

  藺婉月出聲想讓雲歡重新答覆,二十大板乘舟怎麼能受住。

  「母親!」

  藺婉月話未出,雲歡走過去攙扶起她,輕搖頭瞥了一眼裴郁。

  示意她別再求饒了,不然裴乘舟會受更重的懲罰。

  藺婉月閉嘴,不忍看著裴乘舟被人拖下去。

  她要緊追而去,被雲歡拉住。

  「母親,今日得罰,這種事就算被冤枉那也是兩個人的錯。總不是妹妹強壓夫君的吧。」

  雲歡一語點醒了藺婉月。

  對,她得想辦法把錯全推雲飛燕身上去。

  她本不想拆散他們,可雲飛燕給乘舟帶來了多大的災難,必須要捨棄。

  裴乘舟被摁住打了二十大板,雖沒有皮開肉綻,血肉模糊那麼慘,但也好不到哪裡去。

  杖棍剛收,裴郁連藥都未讓人給裴乘舟上,直接丟出府外跪著去。

  暴戾手段盡顯。

  「害怕?」

  裴郁坐在廊下看著裴乘舟被拖走,瞥見雲歡以帕掩鼻,語帶諷刺道。

  雲歡垂下手,「不怕。」

  她是醫者,什麼血腥場面沒見過。

  「弟妹確實不該怕。」裴郁冷然,帶著嘲意。

  她都敢殺人,怎會怕這些小場面。

  雲歡瞟一眼面前之人,怎麼感覺這輩子的裴郁總是在陰陽怪氣?

  裴乘舟跪在門外受罰之事,經雲歡有意散播傳遍京城,就等明兒回家在雲飛燕面前演一齣好戲。

  裴乘舟跪一個時辰便暈了,裴郁愣是讓他在門口暈夠兩個時辰,才讓人拖進來。

  藺婉月見兒子受這麼大的罪,承受不住也暈了過去。

  夜幕漸黑,今日的鬧劇落下帷幕,雲歡泡在浴池裡開懷大笑。

  剛重生第一天收穫滿滿。

  她很滿意!

  出浴更衣,屏退下人,雲歡坐在床邊等著裴郁來。

  她不確定今晚裴郁會不會來,但她想讓他來。

  夜色越來越濃,玉清閣依舊未掌燈,漆黑一片。

  雲歡等了許久,困意漸漸襲來,裴郁還是沒有來。

  想來是不會來了。

  雲歡心裡陣陣失落,闔眼熟睡。

  夤夜,那扇門如同昨晚一樣被人推開,一道頎長身影邁進來。

  借著月色,裴郁凝視床上熟睡的女人。

  他實在無法把這個殺他的女人,和當時幫助他,又遞他繡帕,說要嫁他的女人聯想到一起。

  遞手帕時眼底的愛意星光藏不住,殺他時眼底的狠勁戾氣也藏不住。

  不知怎的,裴郁心中火氣翻騰起來,展臂粗魯掀開被褥,壓過去。

  「啊~」

  雲歡被猛然驚醒,心臟狂跳不已,身體本能瑟縮,雙臂撐開抵住他。

  可男人不給她任何緩解的機會,如同昨晚一樣反捆住她雙腕,俯身咬在昨晚相同的位置上。

  雲歡疼得直咧嘴,脖頸高仰起破碎的弧度,被捆綁住的雙腕緊攥在一起,思緒被蝕骨疼痛蒙蔽,半晌都回不過神來。

  她實在想不通這輩子的裴郁怎麼這般行徑?

  像是有很大火氣一樣。

  難道裴郁也重生了?知道她上輩子殺了他?

  這個想法一出,雲歡立馬否決了。

  裴郁若是重生的,她上輩子殺了他,他怎會前來與她糾纏,還懲治裴乘舟。

  雲歡自認自己不大度,上輩子裴承舟殺了她,這輩子她要十倍償還。

  裴郁手段狠厲,比她只怕有過之而無不及。

  定是因為她的重生,改變了一些原有之事。

  雲歡在心裡想著,肩上疼痛愈來愈烈,她身子止不住哆嗦起來。

  裴郁感受到她身體的顫慄,慢慢收勁,最終鬆了口。

  雲歡額間出了一層冷汗,見他離去,身子卸力趴在床上,緩和著那股痛勁。

  「夫君,你的身子......」雲歡稍歇一會偏頭詢問倚在她身上的人。

  裴乘舟今日受了罰,是來不了的,她不能露餡了。

  裴郁剛壓下的火又翻騰起來,未出一言,傾身上前與她耳鬢廝磨。

  動作算不上溫柔。

  雲歡仰著脖頸,她想攀住裴郁肩膀,可雙腕被綁著,抽弄不開。

  她略顯無奈,上輩子怎麼沒發現裴郁愛折磨人!

  「輕點……唔……」

  雲歡有些承受不住他的粗魯,求饒話剛出,嘴唇便被捂住。

  裴郁似乎不想在這個時候聽見她嬌膩聲調。

  ……

  夜幕退,旭日升

  雲歡睜眼,床上又只剩她一人。

  她不知道裴郁是何時離開的,也不知道裴郁昨晚怎麼並未更深一步。

  上輩子第一夜裴郁很君子,柔柔抱著她淺睡。

  第二夜才更深一步的。

  可昨晚......

  雲歡想不通。

  裴郁打一巴掌給個甜棗似的,昨兒才狠狠懲治了裴乘舟,今兒跟個沒事人一樣與藺婉月寒暄,關心裴乘舟身子,還給他們都備了厚禮。

  只是藺婉月的情緒明顯不佳。

  因她昨日躲去寺廟,害得勝仗而歸的裴郁身子不備栽倒。

  聖上對她有些不悅,剝奪了本該屬於她的賞賜。

  她的辯解是那麼的蒼白無力,戶部侍郎張大人為了戳穿她,特意去寺廟問了一回。

  得知藺婉月是前一日上寺的,並不是她所辯解的匆匆進寺。

  謊言被戳穿,嘲諷盡數反諷在她身上。

  一夜之間,她和裴乘舟成為眾人茶餘飯後的談資。

  藺婉月眼見事情已經這樣,索性不再回應什麼,一味稱病不見那些來看熱鬧之人。

  雲歡用過早膳,拿著裴郁給她的禮物回了玉清閣。

  剛進屋便迫不及待打開錦盒。

  她知道裡面是什麼,是一對質地罕見的玉鐲。

  盒子打開,雲歡臉色突變。

  檀木錦盒裡哪裡有玉鐲的影子,被一把鋒利小巧的匕首所替代。

  她怔怔舉著錦盒,半天沒有做出反應。

  匕首!

  和上輩子她殺裴郁的匕首不說一模一樣,也是大差不差的。

  裴郁真重生了!

  不然怎會送她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