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亘古未有的第一次

  從本心講,秦雷不想如此鋒芒畢露,他更喜歡館陶為他提出的『徐徐圖之』之策。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但溫和的外表下那根傲骨和與生俱來的冒險精神,讓他在很多時候無法隱忍。館陶經常笑罵他:「豎子不足與謀。」卻與他越來越近乎。

  所以當觸犯到太尉的利益後,他沒有哪怕一絲惶恐,而是略帶興奮的尋找危機中的機遇。果然,越大的樹影子越大,秦雷可以清晰的感覺到有人想抬起自己,來對抗龐然大物般的太尉府。

  當然,在這之前,自己要抗得住太尉府最初的壓力,沒有人會為一個失敗者下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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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李清的話音一落,秦雷目光如電的瞪他一眼,森然道:「你可知大秦百姓虔誠信仰的只能是昭武皇帝陛下。出此大逆不道之言,你要置太尉他老人家於何地?」言罷,對昭武拱手道:「陛下,兒臣請誅此獠,以正天日。」

  太尉府自十六年前擁立昭武之後,便掌了軍權。十幾年來權傾朝野,太尉李渾更是被昭武皇帝賜予『贊拜不名,入朝不趨,劍履上殿』三項特權。在朝堂上,從來沒人敢忤逆李家,即便是丞相也面上客氣。哪裡被人如此羞辱過。

  方才讓李二合冷靜的李清,自己卻被秦雷激怒,他不等皇帝答話,便冷哼道:「小輩,莫要張狂。老夫就站在這,你敢取我性命?」囂張氣焰,可見一斑。

  秦雷本以為,自己說出『誅此獠』這種話後,李清總要裝模作樣的為失言請個罪。只要李清稍一服軟,今日在朝堂上就別想討到好了。

  然而,萬萬沒想到的是,都到此地步,這匹夫還不服軟。他能感到李渾那個睡不醒的老匹夫正面帶嘲弄的瞄著自己。

  朝堂之上,丟什麼不能丟了麵皮。他心一橫,咬牙道:「此話當真?」

  李清聞言微微一滯,轉瞬想到自周公立禮樂,至今千餘年間,還沒有敢在朝堂上撒野的。他心中冷笑,小子,你就裝吧。面上怡然不懼道:「老夫說話擲地有聲,不用懷疑。」

  秦雷確實是虛張聲勢。但是一見李賤人如此囂張模沒樣,便心頭火大。這時,他兀然想起自己離開學校後,看過的唯一一本歷史書,雖然記不得名字了,但清晰記得上面就說了一次朝堂鬥毆,還打死了三個人。

  秦雷頓時心中大定,向李清感激的笑笑,先向皇帝躬身施禮,又團團抱拳道:「父皇,諸位大人,請做個見證。無論如何吾也要滿足這位李大人的心愿。」

  說完,便轉身向左邊帷幕走去。

  大殿上安靜極了,群臣面面相覷,在奏對時旁若無人的走出朝堂,別說是皇子,就算是皇帝,歷史上也沒有過。

  天策將軍李清尷尬的立在那裡,望向泥塑般的糾察御史郭畢崢,示意他參秦雷殿前失儀。無奈這位往日裡錙銖必較的郭御史仿佛老太尉一般,神遊去了。

  李清這才發現,往日裡老鴰般聒噪的文官門,今日集體失聲了。他心中暗罵,便想找個台階下去,拱手道:「陛下,臣……」

  話說到半截便咽了下去。因為李將軍發現那位『口出狂言』的五殿下,氣勢洶洶的從帷幕後轉出來,手中還持著一支——明晃晃的長戟。

  所有人一下愣住了,包括還拱著手的李將軍。直到一聲『二叔,快跑。』在耳邊炸響,他才回過神來,此時秦雷與他相距不足一丈。

  李將軍本欲大吼一聲:「爾敢?」但那冰冷的鋒刃已經飛刺到他的面門。面無懼色的李將軍本能的去拔劍,手落空後才想起現在是早朝時間,劍履上殿那是他哥才能享受的待遇。

  李清只得蹭蹭蹭後退,邊上的武將紛紛上前,想要阻住秦雷。秦雷嘴角抹過一縷輕笑,手中畫戟掄個瀟灑的圓圈。頓時把所有圍上來的武將逼退。

  借著旋轉的慣性,長戟疾刺而出,把剛要繞柱躲避的李將軍插個正著。

  那長戟僅僅高了一線,插透他頂上烏紗,貼著頭皮釘在金鑾殿的大柱上。

  兀自發顫的長戟下,是面無人色的李將軍。

  秦雷面無表情的看著李將軍,兩眼冰冷駭人,森然道:「下次再敢口出大逆不道之言,就再沒有這樣的好運氣了。」

  此時金甲衛士才一擁而上,把秦雷圍在中間。看上去倒像是保護他別被老李家的將軍們撕了。

  朝堂上的大人們到現在沒有回過神來,朝堂鬥毆,亘古未有啊

  秦雷望著四周呆滯的目光,恍然想起,那本描寫史上第一次朝堂鬥毆的書,名字叫《明朝那些事》,頓時出了一身冷汗。

  他立刻沒了氣焰,朝皇帝拱手道:「父皇,兒臣與李大人打賭,還是輸了。還請父皇責罰。」

  昭武皇帝搶在李太尉張嘴前,怒叱秦雷道:「你這逆子,看朕如何收拾你。金甲衛士!」

  「有!」

  「把這逆子關到長水閣,待朕下朝之後,親手責罰。」昭武皇帝板著臉道。

  「遵旨。」十幾個金甲衛士便圍著秦雷出了大殿。

  幾個將軍拔下那畫戟,不禁暗自咋舌,這五殿下看上去文文靜靜的,這把子力氣還不小,長戟竟然插進金柱去一寸有餘。

  被解放出來的李清,狠狠摘下頭上被刺了對穿的烏紗,對高高在上的昭武皇帝勉強拱手道:「陛下,微臣身體偶感不適,請允許微臣先行告退。」

  昭武皇帝面容和煦道:「李愛卿要保重身體,快快去歇息吧。」

  李清點頭應聲是,便頭也不回的出了大殿。

  他今天的面子是削大了,至少年前不會再出現在金殿中了。

  而那位李太尉,自秦雷被帶走後便再沒睜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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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出大殿,衛士們便散開,不再圍著秦雷,雖然礙於宮規不能說話。但是一個個都向秦雷投去敬佩的目光。這些金甲衛士都是秦氏子弟,最不爽別人看輕了皇家。因而齊齊把秦雷奉為偶像。

  一群人轉到禁苑東面的華林苑,來到東北角的一棟小樓,衛士打開門,請秦雷進去。

  屋裡乾淨整潔,似乎還有人住。看見秦雷疑惑的眼神,邊上的侍衛忙解釋道:「殿下,陛下最近常住這。」

  秦雷嘿嘿笑道:「那還不敢亂動了。」於是規規矩矩坐在圓凳上,哪還有方才大殿上的張狂模樣。

  衛士們暗暗點頭,便張羅著為秦雷弄這弄那,好一陣忙活。

  到中飯時間,有內監送上御膳。飯後便繼續是無聊的等待。

  直到日頭偏西,皇帝才出現。沒有人喊:「萬歲駕到……」也沒有前呼後擁的人群。就那麼安安靜靜的一個人,從門外走了進來,與端坐在桌邊的秦雷平靜的對視。

  昭武皇帝揮手止住起身要下跪的秦雷,溫聲道:「陪父皇出去走走。」

  秦雷點點頭,默不作聲的隨著昭武走出長水閣,父子倆便漫步在華林苑中。

  落日的餘暉給掛著殘雪的各種樹木披上一層金光,給有些蕭索的華林冬景增添了些生動。

  昭武皇帝終於走累了,便到一個涼亭歇息。遠遠跟著的侍衛忙跑過來,把一個鵝絨墊子鋪在座位上,昭武皇帝坐下後,侍衛又躬身退出。

  秦雷安靜的侍立在一邊。昭武皇帝今日心情不錯,眉宇間的陰鶩都輕了不少。他儘量溫和問道:「小五啊,你可注意到這個亭子的名字?」

  秦雷點點頭道:「父皇,這亭叫『慎獨』。」

  昭武心中讚許,面上卻沒有表露出來。

  秦雷不知道,昭武問過所有成年兒子同樣的問題。沒有一個能回答上來的。心細的太子和老三都老實低著頭,未曾看那牌匾。膽子夠大的老大老四,卻壓根沒注意那幾乎與梁木同色的晦暗牌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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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章寫起來太難拿捏分寸。畢竟沒腦子和假裝沒腦子就在一線之間。所以十點出爐,一直改到現在。

  看在我如此敬業的份上,請沒收藏的收藏下,沒推薦的推薦下。謝謝,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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