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善良熱情又愚蠢
胡大人手底下的兵力就是充數撐場子的，多是嶺南沿海上了年紀的水師或者步兵被轉移來此處待機退休。
胡大人連練兵都怕傷著他們的老胳膊老腿，也不好再啟用他們，在南島給這些士兵找處地方養老都挺費勁。
通常郡守手底下的兵力是按照所處地區的重要程度分配的，通常郡守手底下的兵力在兩到五千人之間。
眼下胡大人手底下的兵力不超過一千人，這一千人還是名目上的，除去些老死病死的，能有五百人用就不錯了。
這些夕陽紅老兵駐紮在椰黎村後山的另一側，靠海。
江黎黎和辛澈在山裡遇上過一回，和一個大型簡陋養老院差不多。
她還以為這是胡大人手底下的後勤部呢，今天才知道原來全部的兵都在這裡了。
江黎黎寬慰胡大人道「先觀察一下情況，世子說這兩人掀不起什麼風浪的，我也會通知賀家安排應對措施。」
胡琛聽到江黎黎的話，緊繃的身體微微放鬆下來。
江黎黎對於胡大人的境況倍感心酸，一個糟老頭子帶著一群老頭守荒島，根本看不到什麼希望，能不擺爛頹廢嘛。
「老胡，你也不容易啊。不過沒事，五六十歲正是闖的年紀！」
「可不是嘛。」胡大人又將包袱放了下來：「要不你看在我辛苦改造燎火杆的份上，請我吃一頓羊肉火鍋安慰一下？」
江黎黎白他一眼，前日辛澈帶著打獵的隊伍剛從山上趕回來六隻野羊，這胡大人就惦記上了。「怎麼，你不打算跑了？」
「誰說我打算跑？我這揣著包袱是打算去山裡的兵營里慰問將士們。」
胡大人信誓旦旦道：「我與此島共存亡！」
江黎黎可不信，「想吃羊，讓你手下的人們自己抓去，這六隻野羊可是要圈養在村子裡好好馴化。」
其實辛澈帶人在山上趕回來的這一批野羊之中，有兩隻母羊是她讓小胖從現代投餵過來的。
為了節省經費和掩人耳目，在山裡面放了一陣，吸引來了其他四隻公羊。
江黎黎看差不多了，直接帶著人一網打盡。
見胡大人這麼饞，江黎黎循循善誘：「咱們椰黎村以後家家戶戶能吃上肉，就靠這六隻野羊了，你若是想要，可以找辛澈和二弟幫你捉，給你個優惠價，一隻小羊羔充當你造兩支燎火杆的手工費。」
「你這丫頭賺銀子的心可是一刻都沒有歇著！」
胡大人面上這麼說，心中卻有幾分意動。
這時候，辛澈帶著辛城和昭平侯前來，便是為了兩名細作的事情。
眼下南島充斥著危機，流民和島民的命運都是一體的，再加上對於昭平侯府人品的信任，胡大人也不過多隱瞞，將現在島上的兵力情況告訴了三人。
辛家父子三人作為經驗豐富的大將，對於儋耳郡的情況猜的已經八九不離十了，聽了之後也只是嘆一聲。
辛澈沉著冷靜地分析道，「若是敵國對我南島虎視眈眈，想要派兵攻占，我們未必沒有勝算，士兵們駐紮在山中許久，可以利用易守難攻的地形優勢。」
辛澈說罷，江黎黎抬眼瞅胡大人一眼，聽辛澈這麼一分析，這胡大人將手底下的士兵放在山中「養老」，看起來是擺爛不管，實則是最為明智的選擇。
讓年事已高的士兵們牢牢掌握著地形優勢，以後山作為天然防禦屏障，非常省力。
江黎黎目光如炬，她就說一個愛民如子的好官怎麼可能突然就轉了性子：「老頭，你看起來也沒有面上那麼窩囊嘛。」
胡琛皮笑著糊弄過去：「哪裡哪裡，歪打正著而已。」
他知道江黎黎等人嗅覺敏銳，接著問：「這兩個細作是從哪兒來的，幾位可有頭緒？」
辛澈將章家兄弟送的貝殼拿出來：「從黎黎桌上的貝殼和海螺外觀上看，不像是海州島應該有的產物，而像是蘇南群島會出產的貝殼。」
昭平侯早年將為夫人楊氏尋極品殼砂仁安胎助產，曾經下過南洋，對於南海的情況比較熟悉：「這蘇南群島之上，有大大小小十來個小島國，生活方式都比較原落後始，且不喜接觸與外人接觸，嶺南和北岸的商人們也不曾和這些小島國做過貿易溝通。」
他摸著鬍鬚，回憶起十多年前的境況：「彈丸小國，大盛朝都沒有把它們放在眼裡，也懶得讓使臣去交涉，放任著這些小國不管了。」
「所以這些小國近年的情況我們也無從得知。」
辛城指著地圖上的群島：「不過既然確定了是蘇南群島小國，便縮小了範圍，總比無頭蒼蠅亂找好。」
「接下來咱們是欲擒故縱，還是把人抓來嚴刑拷打呢？」
辛澈沉吟片刻：「現在把人抓了，只怕打草驚蛇說對方想要攻占海洲島的心思，估計不是一天兩天了。」
「不如放他們回去派人跟著，讓人先摸清楚對方大概有多少人，戰力如何。」
昭平侯皺眉：「派誰好？」
眼下已無辛家軍，能用的人很少了，免不了要親自走一趟。
「只要能守住南岸，一切都聽你們安排，不過……」胡大人撓頭：「我這兒真沒人了，手底下的兵隨便派出去一個，一吹海風，說不定老寒腿就犯了。」
「小伍他們幾個衙役也不是專業的。」
江黎黎和辛澈對視一眼，她腦中一下子就想起招安的那些海盜們個個身上都是有些歪門邪道在的，擅長做蒙汗藥、偷竊、跟蹤……
如此想著，江黎黎道：「諸位放心，賀家派給我的人里有可用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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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人的海岸邊，章家兄弟正在密謀。
章釗臉上是掩飾不住的喜悅：「哈哈哈，沒有想到所謂海洲島的重兵盤踞居然是一群老弱無力的退休老兵。」
他們已經從山中歸來，摸清了儋耳郡兵營的位置：「我就覺得蹊蹺，大盛朝的皇帝根本無暇顧及海洲島，就連設置的儋耳郡都如同虛設，怎麼可能再安排重兵把守，原來只是一群老弱殘兵。」
「如此想來，我們彌國攻打南島的事就容易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