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爾垂著眸,靜靜看著她,沒有說話,唇邊卻漸漸彎起一抹嘲諷的弧度。
「原來你的主動都是為了季辰羽?」他的眼淚無聲的落下,趁著她沒有看見,他慌忙的擦掉,「你去陪他,陪著陪著,你們就上床了對嗎?」
「不會!」蘇喬立馬反駁,回過頭就看看祁爾輕蔑而冷冷的神情,頓時她的心像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蹂躪一樣疼。
她這次,是出自真心,真的真的想要陪著他,教會他去懂愛,學會去溫柔,她不會和季辰羽發生什麼,以前不會,以後也不會。
可是為什麼此刻她在他眼中,看見了嫌棄和輕視?
「蘇騙子,今晚你要是走了,我以後都不會愛你了,你想清楚了嗎?」
他就靜靜的站在那裡,說這句話時滿眼哀求,言詞幼稚得像一個小孩。
蘇喬咬著牙,選擇了沉默,沒有回答他的話。
就這樣僵持良久,空氣仿佛靜止一般,夜風吹進來,越發涼得可怕。
最終是祁爾先敗下陣來,他嗤笑一聲,似嘲諷自己,「我特麼的真是傻,竟然忘記了,你根本不稀罕我,也不稀罕我的愛。」
「我讓你去陪季辰羽,你必須答應我一個條件。」
蘇喬立馬激動的回答:「我答應!」
祁爾淡漠的看著她臉上浮現的欣喜,嘴角苦澀的扯了下,繼續說:「你必須給我生孩子,孩子必須是我的。」
他已經不敢再奢求什麼了,什麼都不敢了,卑微到塵埃里,還心甘情願的被踐踏。
蘇喬思索了一下,在祁爾不依不饒的目光下點頭答應。
見狀,祁爾坐在椅子上,一隻手撐著腦袋,別過頭,不再看她。
蘇喬則連忙起身,抬腳朝門的方向走,一隻腳剛踏出門,祁爾幽冷暗磁的聲音又傳來,「蘇騙子!」
蘇喬回頭,恰好對上他紅紅的眼睛,她的心疼得厲害,眉頭擰成一團。
可是她一定去陪季辰羽,季辰羽是為了她而受傷,而祁爾,是開槍想要打死她的人。
祁爾靜靜看著她,眼裡似乎有千言萬語,卻什麼也沒有說。
沒等到祁爾接下來的話,蘇喬乾脆的轉過頭,另一隻腳也踏出門。
「你答應我的,孩子必須是我的。」
這是她轉身離開後,祁爾摻雜著隱忍哭聲的話,讓她的腳步頓了頓,可她最終卻沒有回頭,徑直下樓,跟著阿德走出了玫瑰別墅。
書房裡,祁爾慌忙從煙盒裡摸出一根煙叼在唇邊,點燃,猛吸一口,結果咳嗆了幾下。
許是這咳嗆太難受,祁爾的眼淚都掉下來了,在煙霧繚繞中,眼淚抑制不住,一直滑落。
他拉開抽屜,拿出一沓畫紙,細細看著畫紙上的眼睛,幾分鐘後,他哽咽著閉上眼,委屈的哭著說:「可是你是騙子,你說的話全是假的,我竟然還想相信你。」
「你的謊言,為什麼經不起考驗?」
他的話飄在寂靜的空中,又漸漸冷卻,「這次,你還是會騙我。」
吃力的說著,祁爾揚起手中的畫紙,任由這些畫著眼睛的白紙在空中飛揚,又紛紛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