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們,才來的吧?」陸長風剛剛收拾好房間,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走了過來在門口張望,見陸長風沒開口,這少年倒也沒在意,開始自來熟。
通過打招呼,陸長風知道了這少年名叫廖暮,是剛進來的新生,跟陸長風是同班,也被分配住陸長風隔壁。陸長風人生地不熟的,對於廖暮這種帶了幾分熱情的同窗,總是比較容易產生好感的,於是跟他聊會。
後面陸陸續續又來了兩個人,都是住陸長風他們這個院子。互相打了招呼後,也彼此認識了下。陌生的地方,處好人際關係很重要,陸長風默默地記住了幾個人的信息。
廖暮,十七歲,海濱城本地人,武修境四重;周華十七歲還不到一點,海濱城本地人,武修境六重;龍虎,十七歲零五個月,海濱城郊鄉下人,武修境七重。
從幾人交談中,陸長風才知道了原來惠民學院為了創收,除了招收通過考核的人外,還會招收一定比例的自費生。當然,自費生的學費也貴得離譜,三千兩銀子一年,廖暮和周華都是通過自費進的學院,龍虎倒是自己考進來的,不過他由於招生考試表現不佳,成績剛剛達標。
寅時三刻,鐘聲響了,一個聲音傳入耳中,叫新生集合。周華道:「走吧,新生點名了。」出了院子,不遠處的廣場上已經站了不少人。讓陸長風驚奇的是,他們導師居然是前幾天見過的張超。張超挨個點了一圈名,到陸長風的時候,也愣了一下。
「陸長風,你怎麼會在這?」張超一臉的疑惑。
張超可是個好人,陸長風能進惠民學院,還多虧他仗義執言。陸長風感謝道:「張導師,在這遇到你真是太好了,可真要謝謝你。」
張超看了一眼名單,確認沒問題,口不由心地道:「既然這樣,你好好學吧!珍惜這難得的機會。」看張超的樣子,他似乎是遇到了什麼難解之事。
「是!」陸長風總感覺張超不對勁,自己通過考試,張超是知道的呀。為什麼在這裡見到他張超會覺得奇怪。不過陸長風也沒問,他跟張超還沒熟那種地步。
張超點完名,確認無誤後,這入學就算完成了。從明天開始,張超負責陸長風他們這個班的修煉指導。自此,陸長風也從一名雲隱門遺孤,變成了惠民學院的新生,也開始了作為武者的新生。這一切如夢如幻,幾個月前,陸長風還忙著逃亡,如今卻能安心修煉了。師姐,等著我!
正當陸長風胡思亂想間,周華一拍他肩膀道:「走吧,想啥呢,吃飯了,今天我請客!」
惠民學院有飯堂,學院師生共幾千人,吃喝全靠飯堂伺候著了。吃飯是要錢的,菜式齊全,價格也不貴,如果省著點花,一頓飯下來兩積分就可以搞定了。但如果使勁造的話,一百積分也不夠一頓的。
周華約上了陸長風、龍虎和廖暮,四人小隊到飯堂的時候,還是被眼前這烏壓壓的人群給震撼了。眼前的情形,像極了一群螞蟻使勁往一塊糖上爬,準確來說,說是擠更貼切點。沒錯,打飯靠擠,這些素質賊差,這打飯也不排隊的,陸長風心裡嘀咕。
周華往人堆邊緣擠了擠,卻被彈回來了,喘著粗氣道:「龍虎,你來開路。」龍虎人高馬大,由他出面,肯定能殺出一條血路來。
龍虎正欲上前,陸長風攔住了他:「算了,等著吧。」考慮到四人都是新來的,沒必要去跟人爭搶,萬一起了摩擦,鬧出矛盾就不好了,陸長風可不想惹事。再說了,跟一群沒素質的鳥人,有啥好搶的。
等了一刻鐘,總算寬鬆下來了。四人總算能打到飯了,當龍虎把一盤饅頭,一碟鹹菜端到面前,掏出一塊面值一分的積分卡遞給飯堂大嬸的時候。周華一把拉住了他道:「幹嘛呢,哥們,你就吃這個?」
龍虎面色一赧,支吾道:「那個……我吃這個就行了……沒事的……呵呵……」
「這怎麼行?」周華一把拿過龍虎手裡的饅頭,給放了回去。隨後周華掏出積分卡,抄了兩隻大碗,吩咐飯堂大嬸道:「回鍋肉,給裝滿了。那個……阿姨,你舀菜的時候手別抖,我這是按碗來計量,裝不滿不給錢的。」
「得嘞!」
「還有那個紅燒牛肉,也裝滿。」
兩大碗肉裝的滿滿的,周華直接遞給龍虎,指了指不遠處一張空著的飯桌:「去那吧!」
龍虎怔怔地道:「這……不行,不能讓你如此破費。」
周華推著龍虎道:「別廢話了,趕緊過去占著桌子。說好的,今天我請客。」
在周華的安排下,四個人一人端了兩大碗,八個菜倒有六個肉,最後的兩個素菜還是陸長風堅持要的。葷素搭配才是健康的吃法,再說,也給周華這小子省點錢。
「閃開,我們二哥來了。」
四人剛坐下,就有一伙人走進來。這夥人神態囂張,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跟螃蟹似的。這夥人一來,旁人趕緊避開,像是見了瘟神。
陸長風轉臉瞟了過去,好傢夥,黑社會啊!為首的這人染著黃髮,一臉猥瑣樣,腳步虛浮,一看就是被酒色掏空身體的衰樣。跟在他後面的幾人陸長風認識,正是上午間打劫過他的幾個流氓。陸長風怕他們認出來,趕緊低下頭去。
有個哥們比較倒霉,抬著飯菜匆匆忙忙出去,不結果不小心撞在那個猥瑣男身上,濺了點湯水在猥瑣男身上。結果被猥瑣男指使幾個流氓,當場打得渾身是血,躺在地上死活不知。而飯堂的所有人都對這一切熟視無睹,沒有一個人敢站出來。
龍虎目不轉睛地看著這一切,拳頭捏的砸砸響,周華趕忙扯了扯他的袖子道:「別衝動,也不要看他們,小心惹禍!」
陸長風好奇地問道:「他們什麼人?」
「噓!」周華小聲道:「海濱城的惡霸,內院的,別惹他們。這地晦氣,走吧,我們把菜端回去吃。」
陸長風點點頭,帶著飯菜,扯住龍虎悄悄溜了。眼下還是先走為妙,吃個飯就惹禍上身可不明智。於是四人端著菜,悄悄溜回了宿舍小院。
「來,滿上滿上。」
宿舍小院中,四人圍桌而坐,喝酒吃菜,好不快活一開始周華還感嘆有菜無酒差點了意思,可當陸長風拿出一壇接一壇的酒,周華就樂了。
酒是陸長風在海盜船上繳獲的,他自己的那瓶早喝完了。海盜們的這酒除了烈還是烈,一口悶下去,感覺嗓子都在冒煙,比起老方教陸長風釀的那些還是差點香甜味。
如此烈酒,一般人是下不去口的,比如廖暮,才嘗了一口後差點把桌子都掀翻了。不過周華卻要強行裝逼,說什麼男人要喝就喝烈酒,要睡就睡美人……
滿上之後,周華抬起來就要干,嚇得陸長風直打哆嗦,以為遇到酒神了。廖暮更是嚇得藉口要修煉開溜,逃離了飯桌,關上房門不肯出來了。
沒成想周華三碗酒下去後,就滿臉通紅,喘著粗氣,說話都大舌頭。陸長風才反應過來,周華明顯是屬於雷聲大雨點小,人菜癮大的典型。再看看人龍虎,臉不紅心不跳,坐的板板正正,靜靜地看著周華和陸長風吹牛,這才是高手不說話的樣子。
席間聊到學院的事情,周華倒是一臉無所謂的樣子。這傢伙家裡有錢,雖然不是什麼大戶,但是足夠養他衣食無憂的。他是因為閒在家裡無所事事,他爹看他不順眼,跑來學院借修煉之名打發時間。要是修煉不成,他也只能回家繼承家業了。
龍虎和陸長風倒是對學院充滿期待,陸長風為了丹藥,龍虎的目的更為直接,就是提升修為,以後希望能為國效力,成為一名吃皇糧的人。
從周華這裡,陸長風還了解到,在飯堂遇到的那伙流氓,在海濱城稱王稱霸慣了的。海濱城就這樣,有錢有勢的人可以為所欲為,視人命如草芥。普通人要想在這地呆下去,最好別惹事。看來外面的世界真的很亂啊,想當初,雲隱門雖然是那一帶唯一的武道宗門,卻從來不欺壓良善,反而常常幫助百姓,百姓們交口稱讚。
這頓飯足足吃了兩個時辰,每人喝光了兩壇酒,陸長風自認酒量不錯的,這會也感覺腦子裡面嗡嗡的。龍虎也開始話多起來了,倒滿了就跟人乾杯。
昏暗的油燈照著桌子,周華嘴歪眼斜地道:「來,阿風,再干一碗。這可是好酒啊,開了就不要浪費。」
陸長風看周華這樣子,再喝估計就不行了,忙攔住了他。周華嘟囔著道:「沒勁,在家裡老頭子不讓喝,出來還讓你小子管著……」說罷一頭栽倒在桌上不省人事。
入學第一天,雖遇到打劫的,但有驚無險。此時,酒也喝了,新朋友也交了,陸長風感覺很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