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8章 誰是獵手(二合一)
「您打吧。」
在告知祝平娘【徐長安捧著雲淺長發痴迷】和【挨打】之中選擇,陸姑娘毫無疑問的選擇了後者。
「?」
祝平娘沒想到妮子身子都發顫了,居然還在嘴硬。
「還在嘴硬,你不怕疼了?」
「怕歸怕……」
陸姑娘想了想,覺得要她說出口,還不如挨一頓打呢,畢竟這疼一陣子也就過去了。
徐長安做的事情……她說不出口。
這算不得是姐姐方才說的吃裡扒外,只是單純的不知道怎麼說。
可祝平娘是什麼人,她瞧著陸姑娘那一幅視死如歸的模樣、瞧著她雪頸上起了一層紅暈,眨眼的頻率快了許多。
一時間,心裡的驚詫和好奇切實衝散了她心裡對於陸姑娘的惱怒。
「這樣?」祝平娘若有所思:「長安那小子……比我想的要膽大一些?也更有出息。」
陸姑娘心想公子可不是一般的有出息,至少比自家姐姐不知道強到哪裡去了。
不過她現在害怕祝平娘,便不敢再貧嘴。
「罷了,你不說我也能猜到一些……」祝平娘露出了惋惜的神情,嘟囔著:「早知,我就自己來通知他了,這麼有趣的場面,讓你給瞧去了……」
祝平娘眼睛閃閃發亮,纏著陸姑娘喋喋不休。
「妮子,你瞧見的是哪種?我方才來的路上聽丫頭們說看到長安和那雲姑娘在門前的樹下相擁……」
「欸……有這種事?」陸姑娘一怔。
「哦,你人緣差,一路過來,沒有丫頭敢和你搭話吧,更不要說背後說長安的事兒了。」祝平娘點頭。
平日裡什麼八卦,陸姑娘總是最晚知道的那個,也很合理。
陸姑娘:「……」
「妮子。」祝平娘眼裡帶著濃濃的興致,她摟住陸姑娘的腰走到一處屋檐下躲雨,同時咳了一聲,在陸姑娘耳邊小聲道:「你方才瞧見了……什麼?」
陸姑娘已經做好了挨打的準備,便不想說話,於是聽到祝平娘貼著她的耳說話,語氣帶著姑娘家的媚意。
祝平娘勾著嘴角:「她們這小夫妻在外頭都敢抱在一起,那在屋裡指不定讓你撞見了什麼事情呢。你這寧願挨打也不想開口,莫不是瞧見人家小兩口親親,或者更乾脆一些……是——」
淡淡麝香氣息順著涼風的清新,讓陸姑娘的臉瞬間就紅暈的厲害,她終是忍不住了,繡花鞋在地上使勁跺了兩下。
「姐姐,您……您說什麼呢。」
她真是不知道祝平娘腦袋裡都在想什麼。
「嘖,原來不是?」祝平娘輕而易舉就從陸姑娘身上知曉了,她看到的不是什麼有趣的場景。
她嘟囔著。
「連親親都沒有,那姐姐我真是不知曉,你有什麼好害羞的……沒出息,以後莫要說是我將你教大的。」
身為合歡宗高層養的女兒,瞧見連親親都不算的溫存,也能紅著臉說不出話來。
「你真的是青樓的管事嗎?」祝平娘匪夷所思的看著陸姑娘:「莫不是讓人掉包了?」
陸姑娘:「……」
此時,她那股子害怕的勁頭已經過去了,便鼓著臉將頭撇向一旁,不願意說話。
「算了,懶得說你。」祝平娘眨眨眼,然後忽然想起了什麼。
「長安說……阿白去他那兒赴宴過。」祝平娘嘴角抽了抽:「就看他們這膩歪的模樣都能讓你撞見,阿白不會也瞧見了什麼不該看的吧……」
嗯。
祝平娘的直覺一向很準。
李知白的確看見了什麼,不過她看見的可不是陸姑娘瞧見的「美好」。
李知白看見的是雲淺將徐長安的腦袋踩在腳下。
那時候的李知白比起陸姑娘,又是另一種心境了。
「罷了,有空再問她吧。」祝平娘看向鼓著臉好似一隻小松鼠的陸姑娘,眉眼彎彎。
這個丫頭被自己嚇過後,還真的好像回到了小時候的感覺,會與自己生氣了。
祝平娘懷念不已,搖頭:「也就只有你這丫頭分明跟了我這麼久,還純潔的像是一朵小白花了。」
祝平娘笑著,挽著陸姑娘的手臂,主動撐起傘,與她相合走入了雨中。
「小白花……」陸姑娘往祝平娘身邊擠了擠,看著她空蕩蕩的鬢角,說道:「姐姐覺得這樣不好?」
「你平日裡裝傻、裝著嚴肅、裝著瞧不見妮子們的親密……雖然有幾分小鹿將頭埋進沙子裡的自欺欺人,但是我不討厭,還挺喜歡的。」祝平娘想了想,說道:「嗯,至少比秦丫頭強。」
比起秦嶺那個已經壞掉的丫頭,陸姑娘的純淨至少讓她感覺到無比的安心。
祝平娘無奈且感慨的說道:「至少,我與你說些葷話是想瞧見你害羞臉紅,而不是像秦丫頭那樣,說一個更過分的給我聽,她可不如你可愛……」
陸姑娘:「……」
她低著頭看著雨水打在積水中濺起水花,一時間當真是不知道該說什麼。
所以,祝姐姐很喜歡看人害羞是嗎。
難怪,她總是去調戲公子。
「讓公子給您戴花兒,也是這樣?」陸姑娘忽然問。
「不是吧,算是讓他替阿白給我戴的花兒。」祝平娘眨眼。
「姐姐,我不覺得……這邏輯能夠自洽,您的話,我不明白。」陸姑娘搖頭。
因為怎麼想,徐長安都是個男子,他就算是白姑娘的學生,祝平娘也不該讓他替她戴花兒,這可不是一句替代就能解釋的通的。
「嗯……那就只能說,我本就挺喜歡他的,所以不介意。」祝平娘說道。
「……」陸姑娘一愣,隨後轉身,便瞧見了祝平娘坦然的面容。
「原來,姐姐您是會承認的。」陸姑娘心想對徐長安有好感這件事,她還以為祝平娘會永遠不承認。
「畢竟,回去我都要打你一頓了。」祝平娘點頭:「與你說也沒有什麼。」
「能不能輕些,莫要耽擱了我平日裡幹活,我這可是給姐姐您賺銀子呢。」陸姑娘苦著臉。
「少來,說是給我賺銀子,到最後我就沒見過多少,不都還是讓你給貪墨了。」祝平娘哼了一聲,然後她的腳步的頓了一下,想起了什麼,開口。
「妮子,你方才從長安那兒臨走的時候,是有什麼話想要和他說而沒有說出口的?」
祝平娘很清楚的看到,陸姑娘走的時候對著徐長安欲言又止的模樣。
「姐姐,這您也能看出來?」陸姑娘嘆氣。
「怎麼不能。」祝平娘蹙眉:「真是奇了,你對著他連我是壞女人都能說出口,居然還有說不出口的?」
「我也是個女子,拜託公子做事情是要看氛圍的。」陸姑娘低著頭。
「那麼……是什麼事兒沒有說出口?」祝平娘眼看著陸姑娘低下頭陷入沉默,又不大高興,不解的說道:「有事情拜託他?姐姐我不明白,你想要什麼、想做什麼……與我說不就好了?哪裡需要去找一個外人。」
「公子不算是外人。」陸姑娘下意識回了一句,隨後輕聲道:「祝姐姐您這樣了解我,怎麼不猜猜……是什麼事情。」
「……」祝平娘想了想。
能拜託徐長安而不能與自己說的事情,難道是……
她面色怪異的看著陸姑娘:「你不會是想和他說,讓他多忍著我的性子,多讓讓、照顧我吧。」
「這話我和公子說了,您不得把我吊起來抽?」陸姑娘眼角連著顫了幾下,很是無奈。
讓徐長安多照顧祝平娘?
這話她再傻,也不可能說出口的好嗎。
「所以,你猶豫後沒有說,我覺得挺合理的。」祝平娘偏著頭:「既然不是……那麼,我猜不到了。」
「是您的釵子。」陸姑娘說道。
「……?」祝平娘一愣,停下腳步,看著身邊這個低著頭的丫頭。
陸姑娘看著自己被積水染濕的繡花鞋,輕聲說道:「姐姐一時興起將喜愛的釵子丟入了水裡,我便想著讓公子幫襯著給撈出來。」
內湖很深,這活不適合女子去做。
其他男子碰過的釵子,祝平娘也絕隊不會使用,所以只有徐長安最為合適。
所以,她方才想要拜託徐長安。
但是思來想去,覺得自己已經說了姐姐的壞話,便不好再落姐姐的面子,於是沒有開口。
「就這點小事?」祝平娘回過神來,她一對水潤的眸子裡泛著無奈。
「我自己扔的,自己撿起來也就是了,姐姐我可是仙門……芝麻大的事兒,你去糾結它做什麼?」
陸姑娘卻搖頭。
「哪有您自己丟的,自己去撿的道理。」
祝姑娘也是要面子的,做這種事情會顯得傻兮兮的。
「我自己都不在意,真不知道你這丫頭的腦袋裡裝的都是什麼東西。」祝平娘扭過頭去,那好看的眸子在眼眶裡微微顫著。
不經意間被自家丫頭給撩了一下,大概就是這種不知所措。
「算你還有些良心。」祝平娘揚起傘面,感受著雨落在自己的面上,輕聲道:「腿上還疼?」
「疼。」陸姑娘輕輕前踢,可以瞧見白皙小腿上那一道赤色的鞭痕。
「回去我給你上藥。」祝平娘冷哼。
「姐姐真是小氣。」陸姑娘嘆氣:「都是仙門了,給我一粒金丹多好。」
祝平娘:「……」
是了。
妮子這邊才讓她感動,回頭就想讓人把她按在地上摩擦……
「只有你了,給我閉嘴吧。」
「哦。」
……
祝平娘捂著臉。
她是真的不敢想要是以後真的讓秦丫頭和陸姑娘一起和她生活,那平日裡得是什麼模樣。
她怕是要一個頭兩個大了。
不過……
祝平娘與陸姑娘往花月樓走去,她轉過頭看著清秀的陸姑娘,在思考一件事。
阿白給她的心動、徐長安給她的心動,以及自家妮子給她的心動……
這三種心動,是一樣的東西嗎?
如果有區別,那麼區別在哪裡。
祝平娘思來想去都沒有找到答案,便認為原來自己也是個花心、好色的女人。
「不過,我是合歡宗的人,本該就是這樣的。」她喃喃說道。
「嗯?祝姐姐,我方才聽見了什麼?合……合……?」陸姑娘停下腳步,紅著臉:「您少看那些帶顏色的野書,真是的……是哪個沒腦子的丫頭的藏書讓您給收去了。」
祝平娘:「……」
是了。
自家宗門就是這個樣子。
若是陸姑娘知道她其實現在也算是合歡宗的嫡系,她會是什麼樣的表情。
「罷了,隨你怎麼說,以後有你受的。」祝平娘笑著。
陸姑娘:「……?」
「回去給我點妝,然後再收拾你。」祝平娘說完,眯起眼睛,回憶著方才偷看徐長安時候的場面。
其實,她之所以特意過來,也不只是來接陸姑娘的。
還是這場雨,讓她心痒痒,等不到晚上的宴會再見徐長安了。
可是,方才她遠遠看了一眼,沒有從徐長安身上察覺到任何異常的東西,也沒有感覺到他有散發任何的水屬性靈氣。
近距離下,找不到一丁點雨水和他有關的證據。
但是,偏偏的,所有的可能性都指向他。
然後,這個問題暫時放下,剩下的就是那位雲姑娘了……
祝平娘柳眉皺起。
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方才她藏在暗中,卻總覺得呆呆站在徐長安的身邊的雲淺……一直在看她。
就好像,知道她在哪裡,能夠直接看見她似得。
是錯覺嗎?
還是徐長安告訴她自己在那裡?
此時,冥冥之中讓祝平娘有一種自己被雲淺給盯上了的感覺,可事實上,分明是她盯上了雲淺才對。
「罷了。」祝平娘搖頭,對著陸姑娘說道:「也不重要,丫頭……那句話怎麼說來著?優秀的獵手、獵手……」
「優秀的獵手總以獵物的方式出現?」陸姑娘默默說道:「祝姐姐,你少接觸咱們樓里那些就知道勾男人的女賴子。」
都把祝平娘給帶壞了。
祝平娘:「……」
不想了。
一定是錯覺。
因為無論從任何角度去看,那位雲姑娘都沒有與她同台競技的資格。
怎麼想,她才是唯一的獵手。
——
房間中,雲淺擺弄著身前的妝盒,瞧著鏡子裡的自己。
在她身後,徐長安忍不住問。
「小姐,你怎麼對祝前輩感興趣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