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過來的那個孩子?
「你說腰上掛著鈴鐺的?」雲淺想著顧千乘傻乎乎的模樣。
「嗯。」徐長安點點頭。
「她會與我說話。」雲淺說著,微微蹙眉:「鈴鐺晃蕩晃蕩的有些吵人。」
「我猜也是。」徐長安微微一笑,心想他這個妻子平日裡最喜歡安靜。
雲淺應付兩個字都寫在臉上了,也不知道那個丫頭什麼毛病,居然這麼喜歡雲淺。
「小姐,你可真討人喜歡,一個仙門的丫頭都……嗯。」徐長安一邊將肉凍塞進湯包一邊說道。
「她喜不喜歡我不重要,你喜歡我就好。」雲淺說道。
「……」徐長安一愣,轉過頭。
窗外有清風送進,過了雲淺的身子,徐長安看著面前認真的姑娘,下意識移開視線去看眼前的肉凍,仿佛裡面有什麼好東西能夠一直吸引他的視線。
他家的雲姑娘,有時候真的會讓他這個大男人臉紅心跳。
徐長安知曉雲淺不會故意去說情話,但就因為說的是真心話,反而是最好的情話。
「你不想我喜歡你?」雲淺看著徐長安不回應,微微蹙眉,輕輕拉扯一下徐長安的衣裳,說道:「不高興了?」
「誰不高興了。」徐長安將湯包穩穩的放下,說道:「我高興。」
「你哪裡有高興的樣子。」雲淺說著轉身出去抓了一把蜜餞回來,緊接著就靠在門框處,看著徐長安幹活。
徐長安不許她幫忙,她也沒有事情干,便在一旁吃蜜餞,無聊的數著徐長安手指上下的動作。
徐長安真的很熟練,沒多久就有兩籠湯包入籠,肉香氣很快就充滿了整個房間。
「就快要好了。」徐長安說著,開始準備蘸料,他一邊切碎辣椒一邊說道:「還別說,我也有些餓了。」
他雖然已經修煉一年,但練氣九重還是要定期吃飯的。
「你也餓了?」雲淺眨眨眼,緊接著走到徐長安的右手邊。
徐長安「敦敦敦」的切著輔料,對著雲淺說道:「離刀遠點,這邊站。」
「哦。」雲淺點頭,聽話的站到了徐長安的左手邊,然後在他面前攤開手心,說道:「你說餓了,那要不要嘗嘗。」
徐長安看過去,只見雲淺潔白如玉的掌心裡靜靜的躺著一個白雲狀的果肉蜜餞,像一顆鑲在美玉之上的寶石。
「好。」徐長安輕輕低下頭,小雞啄米似得將雲淺手裡的蜜餞吃下,隨後嗯了兩聲。
「……」
雲淺感受著右掌心的些許濕潤,抬起頭問道:「味道怎麼樣?」
「有些太甜了。」徐長安實話實說:「小姐你愛吃甜口的,不過我口味重,不甚喜歡。」
就好像吃包子一樣,雖然為了照顧雲淺他做的稍甜,但是……徐長安也會準備雲淺完全吃不了的辣醬用來自己享用。
「我以前不吃甜的。」雲淺右手放在自己的側臉上,眨眨眼:「是你在島上的時候總是做甜的東西給我吃。」
「甜的東西比較簡單,我那時候剛開始做點心,甜口的就算做的差了,也不至於無法下咽。」徐長安熟練的拿起醋,倒入盤後,將其憑空丟回灶台上,醋瓶穩穩的站好。
雲淺想了想,說道:「你開始做的那些焦黑的、發苦的渣滓,也是甜的東西?」
「是我沒掌握好火候,點心碳化了。」徐長安眼角微微一抽。
他的廚藝不是一開始就這麼好的。
只能說,雲淺一路上見證了他的成長,很是不容易。
「虧小姐你那時能吃的下去。」徐長安想起了過去,眉眼儘是笑意。
「也吃不死人。」雲淺說道:「我還挺喜歡的?」
喜歡當時的少年因為東西做的難吃,而臉紅內疚的樣子。
「……真對不起,讓小姐受苦了。」徐長安嘆氣,他吃下了蜜餞,口中留下果核,正要吐出來,便見到雲淺將手伸到了他的面前。
「手帕。」徐長安無奈提醒。
「嗯。」雲淺取出懷裡的手絹置於手心,徐長安這才吐出果核,他說道:「小姐,我有時候會想如果我們當初沒有出島,就這麼一直在島上,兩個人生活下去應該也不錯。」
「不錯在哪裡。」雲淺說著,拿起一顆蜜餞,用貝齒輕輕咬開一個口子,取出果核後,將果肉塞進徐長安的嘴裡。
感受著口中清甜,徐長安眨眨眼,說道:「還在島上的話說不定孩子都有了?」
雲淺一愣,隨後低下頭,手掌蓋在自己平坦的小腹上,抬起頭認真的說道:「雖然可能有些困難,不過若是你想要個孩子,我可以試試。」
「不是說了那是在島上。」徐長安無奈於妻子凡事較真的性子,他搖搖頭:「離了島才知道外面的天地有多大,世界有多精彩、同樣的也很危險……有太多的事情要做。」
見識了外面的世界後,徐長安也不覺得自己那個坐船半天就能出來的小島能有多麼安全。
「對我來說,外面和島上沒有什麼分別。」雲淺放下手,說道:「如果你厭了外面,我們可以回去。」
「出都出來了,不努力一番怎麼行。」徐長安微微一笑,他說道:「咱們算是私奔出來的,若是在島上……被小姐的家人發現我僭越,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
徐長安至今還認為,雲淺背後站著一個家族。
雲淺沒有解釋,她只是說道:「有人說你僭越,我會生氣。」
「小姐生氣又怎麼樣。」徐長安問。
「可能想打人。」雲淺看著自己精巧的拳頭,隨後輕輕在徐長安腰上錘了一下,說道:「所以要回去嗎?」
徐長安放下手上的活,問道:「為什麼要回去。」
「在外面,要隔一會兒才能看見你。」雲淺認真說道。
「會有機會常見面的。」徐長安心想他想要和雲淺說的就是這件事,不過……還是飯後說正事,不要影響了雲淺的心情。
做湯包的期間,徐長安最終調了兩個涼菜。
不然喝酒配湯包,怎麼想都奇怪的不得了。
「……」
此時,雲淺已經在桌子前坐好,她一隻手覆蓋在小腹上,睜著的眼睛微微合上。
「他的孩子……」
想要一個。
自己能生嗎。
沒生過,不清楚。
嘆氣。
她居然也有苦惱和想不明白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