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妍自然不會知道王思宇在哪個學校上學。

  原因也很簡單。

  因為從王瑞放棄自己的事業，回歸家庭之後，家裡的一切都是他來安排的，孩子生病，上學，出去玩，甚至是家裡的飯菜，全部都是王瑞來解決，而蘇妍唯一做的事情就是回家，吃飯，然後休息，除此之外，她什麼也不做。

  蘇妍只能撥通自己父母的手機。

  「媽，你知道思宇在哪個學校上學嗎？」

  這個時候，蘇妍心中都是尷尬。

  哪個母親會不知道自己孩子在什麼地方上學呢？

  可是她卻不知道。

  蘇母聽見這話，緊皺眉頭。

  「知道啊，怎麼了？」

  蘇母問道，聽見這話，蘇妍也只能把這個事情說了出來。

  「你啊，平常的時候太過於專注事業了。」

  「家裡面一點不管不問。」

  「行了，這個事情你不用管了，我去接吧。」

  蘇母本來還想說一句，怪不得最後離婚呢，但是想一想，如果這麼說的話，那就是在自己女兒心頭捅上一刀，所以，她最後還是沒有說出來。

  如果蘇妍不是自己的女兒，那麼她會覺得王瑞這一次離婚的決定比較正確，沒有人會接受這樣的生活，不管這個人是男人還是女人。

  「好的，媽。」

  「那個，今天晚上讓思宇在你們那裡住一晚上吧。」

  「我這裡得加班了。」

  蘇妍繼續說道。

  「行。」

  掛斷電話，蘇妍坐在椅子上，心中有一些無奈，這個時候的她覺得自己似乎有一些失敗，孩子的事情自己一無所知，事業這邊也岌岌可危，甚至婚姻也已經接近沒有，她不明白，為什麼自己好端端的人生會變成這個樣子，但是現在已經變成了這樣，她也只能硬著頭皮走下去。

  安頓好這邊的事情，蘇妍帶著秘書，前往還願意談合作的董事長那裡，這個董事長身家不如以前的那些合作夥伴，願意支付的錢自然也不多，可對於這個律師事務所來說，他們必須要拿下，因為拿下之後，可以穩住現在人心浮動的事務所，如果這個也沒有拿下來的話，恐怕接下來就會出現大量的律師辭職。

  一般來說，主動辭職的律師能力都是不錯的，如果真的離開的話，那對於蘇妍的律師事務所就是巨大的打擊。

  很快，一行人來到了餐廳這邊。

  雙方約定在這個地方見面。

  「您好，馬董。」

  馬董今年50歲，在魔都成立了一個自己的服裝公司，也算是有錢人，身價十幾個億，他的體重微胖，臉上總是帶著油膩。

  「蘇總，您坐。」

  蘇妍點點頭。

  她坐在了旁邊。

  「馬董，我們這一次來主要是為了討論一下我們和貴公司之間的合作，您知道的，我們這裡相當專業……」

  正當蘇妍準備介紹一下自己律師事務所情況的時候，她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是律師事務所的人，她看著這個電話，緊皺眉頭，這個時候聯繫自己，估計是出了比較大的事情。

  「抱歉，馬董，我出去接個電話。」

  「好，您請。」

  說完這話，蘇妍就走出來，然後接通電話。

  「喂，怎麼回事？」

  「董事長，不好了，剛才人事那邊告訴我收到了三個辭職，分別是劉允，帥康……」

  聽著這三個名字，蘇妍心頭一震。

  因為這三個人可都是這個律師事務所的中流砥柱。

  律師事務所能夠發展到這種規模，和他們三個人有分不開的關係，可是現在對方竟然辭職了，這怎麼會……

  「怎麼回事？」

  「為什麼辭職？」

  蘇妍說這個話的時候，有一些破防了。

  現在業務還沒有談下來，結果中流砥柱，左膀右臂又走了。

  完全就是內憂外患。

  「我打聽了一下，聽說是其他幾個律師事務所挖人了，所以，他們就走了。」

  現在明眼人都知道，蘇妍的律師事務所已經快要完蛋了，這個時候，他們自然需要給自己找好後路，這也算是人之常情，畢竟他們的專業水平不錯，這一次聯繫他們的又是魔都相當不錯的律師事務所，工資也高，他們沒有拒絕的理由，總不能一直在蘇妍的律師事務所，然後眼睜睜的看著整個事務所倒閉吧？

  正常人都不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情，再者說他們也是成年人，有自己的家庭，有自己的父母，他們需要考慮很多的東西。

  「就他們三個？」

  蘇妍繼續問道。

  「目前就他們三個，但是我聽說，其他的律師也正在被其他事務所接觸。」

  以前有王瑞護著，再加上過去的一些人脈，因此，蘇妍這邊聚集了很多很厲害的律師，其他律師事務所也不敢得罪王瑞，以及王瑞背後的那些資本，所以只能忍氣吞聲，而現在，王瑞和蘇妍離婚，而且還是撕破臉的起訴離婚，那大家自然也就不客氣了。

  「想盡一切辦法，留住他們。」

  如果這些人再走的話，那就真的完了。

  電話那頭的人微微有一些尷尬。

  怎麼留？

  沒有業務，人家就沒有提成，沒有發展前途。

  而且公司現在這樣的情況，肯定是沒有辦法提升薪資，那麼用什麼留住對方？

  感情？

  別開玩笑了。

  成年人只考慮利益。

  至於所謂的感情，呵呵，值多少錢？

  「我這邊盡力而為。」

  「好。」

  掛斷電話，蘇妍靠在窗戶旁邊，臉上都是無奈，現在一連串的事情到來，讓她的心情並沒有那麼好，她也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辦了，似乎完全沒有辦法解決，但是包廂裡面還有客戶，因此，蘇妍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心情，進了包廂裡面。

  「馬董，很抱歉。」

  「我們這邊有點小事。」

  「現在……」

  正當蘇妍還準備繼續說什麼的時候，馬董直接打斷了對方的話。

  「小事？蘇總，恐怕這個事情並不是什么小事情吧？」

  「據我所知，就在剛才，您事務所裡面幾個比較厲害的律師都選擇了離職，這個事情是對的吧？」

  蘇妍微微一愣。

  她沒有想到對方竟然知道了這個事情。

  這個時候的蘇妍有一些尷尬。

  「蘇總，這樣的情況下，我實在是不敢和您合作，我們懷疑您剩下的人專業能力，因此，真的很抱歉。」

  馬董說完這話直接站起來，旁邊的工作人員看到這個情況，立刻跟著站起來。

  「馬董，請您相信我們。」

  「這個等以後有機會的話，咱們再說吧，嗯。」

  蘇妍本來還想要攔一下，但是卻沒有想到，人家根本不給面子，這個圈子裡面，你有實力，或者是你有資本，別人才會給你面子，可是如果你什麼都沒有的話，別人為什麼給你面子呢？畢竟人家的時間還挺值錢的。

  看著馬董離開的背影，蘇妍都是無奈。

  「怎麼回事？」

  她看向了旁邊的秘書，這個秘書剛才一直在這裡。

  「剛才您出去沒有多長時間，馬董就收到了消息，估計這個消息應該就是說那幾個人離職的事情。」

  「從收到這個消息之後，他臉上的表情就不對勁了，我想說什麼，但是人家一直顧左右而言他，所以……」

  秘書能怎麼辦？

  自己只是一個秘書，什麼都改變不了。

  聽見這話，蘇妍嘆了一口氣。

  「我知道了。」

  蘇妍坐在椅子上，臉上都是絕望。

  「現在還有沒有什麼合作之類的？」

  「大客戶裡面，馬董是唯一一個還有意向合作的，剩下的那些合作基本上都是小魚小蝦，就算加在一起，恐怕也不如馬董合同的十分之一。」

  這些小魚小蝦看著很多，但是收益太低了。

  根本不可能支撐整個律師事務所。

  「知道了。」

  現在的蘇妍看著床外面的天空，此時，天空已經烏雲密布，就像是她的心情，她想要改變，但是這個時候的她卻覺得有一些無能為力。

  「老闆，您看……」

  「回家吧。」

  這個時候，還能怎麼辦呢。

  也就只能回家了。

  當蘇妍推開家裡面的門時，蘇父，蘇母還有一些驚訝，因為今天蘇妍說可能會晚一會回來，結果卻沒有想到竟然這麼早。

  「怎麼這麼早回來了？」

  蘇父看著蘇妍，問道。

  「沒什麼。」

  「你知不知道，你從小到大，只要一說謊，眼神就會亂動。」

  聽見這話，蘇妍愣了一下。

  「是不是事務所出事了？」

  「嗯，今天有太多的客戶取消合作，而且還有一些很厲害的律師辭職了，現在沒有多少老闆願意和我們合作了。」

  蘇父聽見這話，沉默片刻。

  自己女兒很有能力。

  但是魔都最不缺的就是有能力的人啊。

  如果沒有王瑞全程保駕護航，恐怕自己女兒也不會發展的這麼順利。

  而現在的這些問題，全部都是因為他們離婚了。

  「公司就是如此，有時候發展順利，有時候發展不順利，其實要我說，如果真的不行的話，就關公司算了，反正你的錢，加上我們的錢，最後你和孩子十輩子衣食無憂了，何必讓自己這麼累。」

  聽見這話，蘇妍低著頭。

  是啊。

  確實是十輩子衣食無憂。

  可是自己現在婚姻沒了，事業沒了……

  那她這麼多年，到底做了什麼呢？

  難道自己只能接受失敗。

  不。

  她實在是受不了這個巨大的打擊。

  明明幾天前還不是這樣的。

  那個時候，自己有愛自己的丈夫，有可愛的孩子，順利發展的事業，可是現在呢？一夜之間，似乎什麼都沒了。

  「可是我投入了很多心血。」

  蘇妍坐在沙發上，這個時候的她真的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辦了。

  以後的情況會越來越糟糕。

  那麼自己怎麼辦？

  真的不幹了？

  「王瑞那邊怎麼說的？」

  蘇父看著蘇妍，問道。

  「還能怎麼說，就是一定要離婚，我不同意，估計最後要起訴離婚了。」

  「要我說，你們兩個人就好聚好散吧，別耽誤人家，也別耽誤自己，互相放過，何嘗不是最後的圓滿的，你這樣抓著不放，就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後的救命稻草，結局除了更加的難堪之外，沒有任何改變。」

  蘇父看的很清楚，他清楚王瑞，蘇妍已經走到了盡頭，想要重歸於好，根本不可能，就像是摔碎的鏡子，就算你縫縫補補黏在一起，它也留下了痕跡，不會是當初那個圓滿的鏡子了。

  「我不想。」

  「孩子，很多事情，不是你想怎麼樣，就可以怎麼樣的。」

  「這輩子，人啊，總是在遺憾中度過。」

  說完這話，蘇父站起來，拍了拍自己女兒的肩膀。

  然後離開了這裡。

  …………分界線

  「叔叔，你吃。」

  餐廳裡面，陳亞楠把一塊肉放在了王瑞的碗裡面，然後瞪著自己的大眼睛，看著王瑞，真可愛，就像是小天使降臨在這個世界上。

  「亞楠，真乖。」

  王瑞夾起碗裡面的肉，剛剛吃進去，然後陳亞楠說話了。

  「叔叔，晚上我想聽童話故事。」

  「你能給我講嗎？」

  聽見這話，王瑞微微一愣。

  陳亞楠嘟嘟嘴。

  「叔叔，求你了。」

  「你晚上就給我講童話故事吧。」

  「小姨講的童話故事我都聽膩了。」

  「叔叔，你給我講嘛～」

  陳亞楠來到王瑞身邊，拉起王瑞的手，晃來晃去。

  「亞楠，聽話。」

  「晚上小姨給你講，好不好。」

  聽見這話，陳亞楠搖搖頭。

  「叔叔～」

  看著陳亞楠這個樣子，王瑞的心就像是被萌化了，拒絕的話怎麼都說不出口。

  「可是叔叔晚上還要回家呢。」

  「那叔叔，你可以住在我家裡啊，給還，好不好嘛，求你了，我把我積攢的零食都給你。」

  啊這

  都給王瑞安排好了嗎？

  這……

  「要不……」

  王瑞看向了古詩雅，一臉詢問。

  「這是不是太不好了？」

  古詩雅雖然也蠻希望王瑞在自己家裡住的，最起碼第二天清晨就能看見對方，但是這個時候，她覺得自己還應該矜持一下。

  「我都行的。」

  「那這樣的話，就辛苦你了。」

  「沒啥辛苦的，不過回去之後，我得把睡衣拿過來。」

  「怎麼，粉紅色睡衣穿膩了。」

  古詩雅語氣中都是調侃。

  「哎呀，主要是這個睡衣上有一些人的臭臭味道。」

  聽見這話，古詩雅臉上一紅。

  「你可別瞎說，這睡衣我可沒有穿過」

  「奧～」

  王瑞一副我不信，看著王瑞這臉上賤賤的樣子，古詩雅臉更紅了。

  「你啊，壞死了。」

  而旁邊的陳亞楠眼神中露出了狡黠。

  小姨不行，小姨夫還得自己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