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汐曼氣得發抖,手指在身側驟然緊握:「是,慕辰不會再原諒我了,他這一輩子都會恨我,我跟他以後都不可能了,這樣你滿意了?可是歐炫希,是誰把我們害成這樣的?是誰逼得我那樣對他的,誰都有資格指責我,但是你不行!」
歐炫希維持著原姿勢一動不動,眼神沉靜成一團濃濃的墨黑。
「你這麼說是在責怪我了?別忘了,當初是你自己心甘情願的,我可沒有逼你!」他眼眸幽深,低沉的聲音宛如由地獄發出來的狠戾。
「你是沒有逼我,不過你毀了我!」蘇汐曼嘴角扯出一抹諷刺的冷笑,背過身去,話語裡充滿了恨意:「歐炫希,你一定會遭到報應的!」
說完,她生氣的摔門離開了,留下歐炫希一個人在主臥里,危險氣息在他那雙寒眸里醞釀,漸漸凝聚成了暴戾的陰雲,密密滾滾地翻湧開來。
蘇汐曼在客廳里看了一晚上的電視。
她本來是打算去客房睡覺,可是許久以來一直纏繞著她的失眠今晚再度侵襲,她輾轉反側,依然是睜大眼看著天花板,無法入睡。
誰叫歐炫希好死不死的非要提到邱慕辰,這些年每次想起他的事,她都會失眠,如今跟邱慕辰重逢,又跟歐炫希吵了一架,她怎麼還睡得著。
最後蘇汐曼只能起床,去客廳將全部的燈都打開,並且將電視音量不懷好意地調到最大,足以吵醒一頭睡死過去的豬。
蘇汐曼有時候對自己也頗為無語,她明明十分討厭歐炫希,甚至是害怕他,卻又時不時地想要忤逆他,找著機會跟他吵架。
這感覺就像是小孩子遇到一種未知的事物,很害怕,卻又很想挑戰,戰勝與恐懼的心理並存,甚至帶有一種隱秘的刺激。
但這一夜,歐炫希始終待在臥室里沒有反應,他一個人待在裡面,蘇汐曼也不知道他在幹什麼,總之不管她怎麼變著法子煩他,他都沒有理會她。
電視的午夜劇場相當的無聊,蘇汐曼看了一會就沒了興趣,躺在沙發上翻來覆去地換姿勢,後來竟也昏昏欲睡的睡著了。
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正午時分了。蘇汐曼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發現自己竟躺在臥室里,室內的空調恆溫,而歐炫希不知何時已經不見蹤影。
她起身來到浴室里沖了個澡,恍恍惚惚的披了件浴巾出來,一個中年婦人已經將做好的早餐端了進來。
「夫人,你好!我是周嫂,剛聘請過來的傭人!」婦人主動跟她打招呼。
蘇汐曼無精打采的點點頭,掃了一眼桌上的飯菜,一晚上沒吃東西,她確實餓了。
她坐到椅子上吃了起來,周嫂進來打掃,順帶將主臥里的垃圾帶了出去。
蘇汐曼略微瞥了一眼,發現一件上好的絲質襯衫也
被扔進了垃圾桶里,領口上依舊留有口紅印,正是歐炫希昨晚穿著出席晚宴的那一件。
她微挑眉稍,在心裡默默地鄙視他,真是個敗家的男人。
蘇汐曼正無聊的吃著早餐,忽然放在桌邊的手機鈴聲震動了起來。
她急忙拿起電話接聽,「喂,文瀾,你那邊怎麼樣了?」
昨晚意外的跟邱慕辰的重逢,後來又遇見歐炫希,她差點忘記好友離婚那檔子事了。
電話那邊起先是一陣的沉默,然後一聲壓抑的近乎抽泣的聲音傳來。
蘇汐曼怔了怔,難道文瀾在哭?
「文瀾,喂,是你嗎?發生什麼事了?」
在蘇汐曼眼裡,季文瀾一直是個堅強的女人,她從不不輕易流淚,如果真的哭了,一定是有事情發生。
「文瀾,你在哪?告訴我,怎麼了?我馬上過去!」蘇汐曼邊說著邊擦擦嘴,披上一件外衣,就往樓下趕。
季文瀾沒有說話,只是一直哭泣,蘇汐曼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只能默默的聽著她哭泣,只是那哭泣的聲音,真的很令人心碎。
「汐曼,我離婚了!」終於,季文瀾哭夠了,用顫抖的聲音告訴她。
蘇汐曼猛的一震,雖然是在意料當中,但她還是沒想到蔣仲謀真的那麼狠心,捨得跟文瀾分開。
想當初,他們在同一所學校,蔣仲謀追文瀾追得很緊,全校人幾乎都知道他們的事,最後好不容易才感動了季文瀾做他的女朋友。
這樣的感情,如今說不要就不要了,男人絕情起來還真夠狠心地!
「文瀾,你在哪裡?我過來陪你,好不好?」蘇汐曼輕柔的說,她知道好友這時候,一定希望有人能陪伴在她身邊。
「我在市……醫院裡!」季文瀾猶豫著回答,嗓音沙啞。
蘇汐曼面容一怔,連忙焦急的問:「你怎麼會在醫院?你病了,還是他打你了?」
蘇汐曼聲音里是掩飾不住的氣憤,不就是離個婚嗎?要是蔣仲謀為逼得季文瀾跟他離婚,動手打老婆,就太沒道德了。
季文瀾停止哭泣,只是嘲弄的苦笑:「沒有,他沒有打我,只是我自己……賭輸了!」
蘇汐曼沒聽明白她這話是什麼意思,什麼叫賭輸了?等到她想追問的時候,季文瀾那邊已經掛斷了電話。
蘇汐曼只覺得疑惑,但更多的是擔憂,文瀾苦心經營了整整五年的婚姻,終於宣告結束,她擔心好友會想不開。
蘇汐曼立即穿好衣服,急匆匆的打的來到了市醫院。
等走進季文瀾的病房,看到臉色蒼白憔悴的她,和她刻意隱藏在被子底下的手臂,蘇汐曼才終於明白她剛剛那句話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