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睡袍口子依然開得很大,露出他緊緻結實的肌膚。
他幫她塗得那麼細緻,動作輕微,那麼溫柔……
差一點,蘇汐曼就要忘記今晚所受的委屈了!
幸好理智還是占上風的,她絕對不能因為這男人突如其來的示好,給蒙蔽了。
她告訴自己,她是個人,人都是有尊嚴的,不是他的寵物。他不高興了踹她兩腳,高興的時候,又把她抱在懷裡哄?
這樣她就能釋懷,把之前一切的恩怨都忘了,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
那不可能!
她蘇汐曼不是他歐炫希外面的那些女人,只要他給她們買洋房別墅、名牌服飾,無論受到多大的委屈,也能搖尾乞憐的當做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她做不到那麼虛偽,梁子結下了就是結下了,不是哄一哄,她就會原諒他。
「歐大總裁,不知道你半夜三更,不在路大小姐的房間裡跟她溫存,跑來我這個破爛不堪的雜貨房裡,幹什麼?」蘇汐曼臉色很差,很討厭這男人前後不一的表現,讓她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什麼。
歐炫希不理她,依舊專注的給她塗抹藥膏,直到她臉上的藥膏差不多都幹了,他又拿來一瓶花露水,給她被蚊蟲叮咬的手臂跟腳,全都抹了一遍。
蘇汐曼目光冰冷的盯著他,他也同樣沒有什麼好臉色的看著她。
兩個人在無聲的對峙著。
直到歐炫希扔下棉簽,將藥膏的蓋子合上,他淡掃了她一眼。
「早晚各一次!」
說完,留下藥膏跟花露水,不帶一絲感情的離開。
看著雜貨房的門合上,蘇汐曼隨後拿起那瓶藥膏,恨不得往門上砸去。
誰要他假惺惺的過來關心她?他不是看她被路喬盈打無動於衷的嗎?那就繼續對她置之不理好了,突然跑過來給她送藥,裝什麼好人?
這個男人,真是城府深沉,令人難以捉摸!
蘇汐曼想了想,又猶豫了會,最後還是決定把藥膏收好了。要是明天去上班,仲了個臉,她一定會被同事跟宮烴駿嘲笑的,還是不要賭氣,以大局為重的好。
離開了蘇汐曼的雜貨房,歐炫希其實並沒有回房休息,夜風涼涼,他坐到蘇汐曼之前坐的那片花園裡,看著雜貨房裡依舊透出來的溫暖燈光。
心裡滋生起某一種衝動,想要將她抱緊懷裡,狠狠疼愛一番。
可是很快,這種衝動又被他的驕傲和理智強壓下去。
他坐在那裡,臉色鐵青,第一次覺得迷惘,不知道現在所做的,到底是對蘇汐曼的懲罰還是懲罰他自己。
就這樣整整坐在花園裡一夜,每一分每一秒,他都比蘇汐曼煎熬。
歐炫希的目光始終盯在雜貨房的方向,他知道蘇汐曼還沒有睡,燈是一直亮著的。
只要她肯出來,邀請他進去。
哪怕什麼都不說,即使不跟他解釋那晚她為什麼要跟邱慕辰接吻,只是一個眼神,他都會原諒她。
只要她願意向他多邁出一步,就算那一晚,她跟邱慕辰真的有什麼,他也會當做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
她的過去,是屬於邱慕辰的,這點他無法改變,但他希望的事,她的未來是屬於他歐炫希的,完全、徹底的屬於他的,而不會再跟前男友糾纏不清。
歐炫希一直等待著蘇汐曼主動開門,向自己走來。
只是他等了很久很久,等了整整一夜,雜貨房的燈雖然是開著的,可是蘇汐曼似乎已經睡著了。
最後他掐滅了最後一根菸頭,低啞一笑,那笑容轉瞬即逝,眼神又變得冰冷而薄情。
歐炫希踩著一地的雪茄頭,決然離去。
第二天,蘇汐曼無精打采的去上班,一整天都捂著被打的臉頰,生怕被人瞧出什麼端倪來。
其實她的左臉已經消腫了,只是她自己不放心,更多的是心理作用,總覺得會被人看出她被扇了個耳光。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時間,蘇汐曼第一個就想溜出公司,就在這時,內線的電話響了,又是宮烴駿。
這幾天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宮烴駿隔三差五的就愛找她麻煩,有事沒事的跟她搭訕,蘇汐曼已經厭煩不已。
她很不高興的敲開他辦公室的門,不耐的問道:「宮總,你找我?」
「嗯。」宮烴駿抬手,示意她把身後的門關上,然後嬉皮笑臉的說:「我餓了!」
蘇汐曼皺了皺眉,心想他餓不餓關她什麼事?
不過為了避免他再煩她,她還是好脾氣的說:「知道了,我現在就到公司對面那家酒店給你叫一份豪華大餐過來。」
「我想吃味精那麼重的東西。」宮烴駿翹著個二郎腿,一副很難伺候的模樣。
「那我到對面的粥店裡給你叫份魚片粥?」蘇汐曼忍住脾氣,似商量的語氣問。
宮烴駿一口否決:「不喜歡!」
蘇汐曼只得苦逼的又想了想:「那『龍抄手』的紅油老麻抄手?」
「不吃。」「余記的豬排飯?」「不要。」
蘇汐曼忍不住要爆發了,家裡多了個路喬盈,已經夠讓她煩的了,上班的時候還要伺候這樣大少爺脾氣的上司,她的生活簡直糟糕透了!
拼命的忍了再忍,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得罪他了,為什麼總要一二再再而三地找自己麻煩?
「宮總,你到底想吃什麼?告訴我,我去買!」蘇汐曼從牙縫中擠出幾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