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喬盈不但賞了她一個耳光,還當著這麼多傭人跟歐炫希的面,將剩下的湯,全部澆到了蘇汐曼的頭上。
「敢跟我斗?你還不是對手!」她凌厲的目光盯著蘇汐曼,面帶嗤笑:「有本事,你也跟炫希懷個孩子,否則這個家,就永遠沒有你說話的份!」
蘇汐曼雙拳緊握,身子忍不住顫抖,她最討厭別人在她面前提孩子。
她不能生育,失去了做母親的能力,能怪她嗎?為什麼還有人拿孩子來嘲弄她?
她捋起衣袖,準備跟路喬盈動手。
傭人們見這情形,全都涌過來勸架,「夫人,路小姐,你們別吵了啊!」
「我們沒有吵啊,我只是在問歐太太,為什麼到現在都不能為炫希誕下一男半女的,還死死的霸占著歐太太的位置不放?」路喬盈眯著眼眸,故意激怒蘇汐曼。
蘇汐曼忍無可忍,恨的咬牙切齒。
「你這個女人,我現在就教教你,什麼叫尊重?」
她揚起手,就要揮下一個巴掌,朝路喬盈扇過去……
只是她的手,在半空中被人攥住了。
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歐炫希。
「夠了,別再鬧了!」他背光而立,臉色在陰暗中有幾分陰鷙,又似乎有一絲心疼的光芒閃過。
他是在心疼路喬盈吧?蘇汐曼在心裡冷笑,究竟是誰在鬧,誰先挑釁誰的?
就是因為路喬盈懷了孩子,他就要是非不分,擺明了維護她了嗎?
想到這裡,蘇汐曼不禁更加氣憤,她抬起臉來,責問的目光對上歐炫希的:「歐太太被打了耳光,歐先生也不管嗎?」
從小到大,她還從來沒有被人扇過耳光。小時候,母親就告訴她,扇耳光,代表著尊嚴掃地。所以自小,儘管母親對她要求嚴格,但從來都不會用扇耳光來懲罰她。
她的第一個耳光,是被自己的丈夫從外面帶回來的女人打的,但歐炫希不但沒有幫她,反而維護路喬盈。
路喬盈只用了一個耳光,就將她這麼多年來辛苦建立的尊嚴,輕易的粉碎了。
以後在這個家,她哪裡還有容身之地?這些傭人們都會鄙視她,說她沒用,一個堂堂的大老婆就這樣當著丈夫的面,被別的女人扇了一個耳光也不能還手!
蘇汐曼高揚起聲調,激憤的吼道:「歐炫希,你不是男人!看到自己的老婆被別人欺負,還不准她還手,你不覺得很丟臉嗎?」
歐炫希只是輕微的一挑眉,眼裡一絲波動都沒有,只是淡淡的放開了她的手,語氣極冷:「這是你咎由自取!」
他就是要告訴她,有他的寵愛是多麼珍貴的一件事。
既然她不想要,他也可以把
這份寵愛,施捨給別的女人。
這一個耳光,就是受他寵愛的女人,跟不受他寵愛女人的差別。
只有等她明白,他寵愛的珍貴,以後才會懂得珍惜。
這是做他歐炫希的妻子,必須明白的道理,所以他不能心軟。她必須要通過這件事,以後學會,該如何奉承他,伺候好他這個丈夫才行!
「周嫂,去看看路小姐有沒有燙傷,拿醫藥箱來!」歐炫希冷漠的轉身,扶著路喬盈朝二樓上走去。
周嫂跟一群傭人,隨行著離開,獨留下蘇汐曼一個人在原地。
路喬盈邊走邊故意將頭靠在歐炫希的肩膀上,回頭給了蘇汐曼一個勝利的微笑。
女人之間的戰爭永遠沒有勝負,因為勝負的決定權都在男人手上。
歐炫希選擇維護了路喬盈,捨棄蘇汐曼,這一場戰她便輸了。
蘇汐曼愣愣的站在那裡,臉色發白,手腳冰涼。
湯汁粘稠著衣衫來不及洗去,臉頰上傳來清晰的痛感。
這一巴掌,仿佛不是路喬盈打的,而是歐炫希打的。
他是在打醒她,他跟她的真實關係,她不過是他花錢買來的妻子,她還能奢望他給她留點尊嚴嗎?
不,沒有。從她第一天決定當他情人開始,她跟他之間就註定不平等。
她一再的提醒自己,不要中歐炫希的奸計,不可以被他糖衣炮彈所麻痹,可是女人終歸是女人,心太軟了。
她以為歐炫希會收斂的,沒想到只是折磨她的另一個開始。
原來,以前還是她對他了解的太片面了,原來,他遠比她想像中的還人渣。
他以為這樣做,這樣逼她,她就會愛上他了嗎?
如果他這樣以為,那就大錯特錯了!
她蘇汐曼,絕對不可能愛上歐炫希,這輩子永永遠遠,寧死也不可能愛上歐炫希!
她發誓,毒誓……
暗夜裡,涼風襲來,夾雜著沁人的幽香。這裡是歐宅的後花園,大片的夜來香茂密地開放,蘇汐曼一個人孤單地坐在花園邊上。
月色下,看著一朵朵嬌嫩的白色花朵,這種花很特殊,人人愛太陽,獨它對黑夜情有獨鍾。它只在夜裡傾吐芬芳,當天際閃出第一道金光香氛收斂。
夜來香是痴情女子,代表了女子不轉移的心意,卻不是蘇汐曼的鐘愛,她最厭惡的就是女人對一個不屬於自己的男人,死死的守候,死心塌地的以為,這個男人終究有一天會浪子回頭,看到她的好。
今晚,她之所以來到後院,看這片夜來香,是因為這些夜來香,全都是路喬盈的鐘愛。
女人痴心等待,真的能喚回一個男人的真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