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緩地,那扇門關了過來…
將兩人隔絕開來,蘇陽在門外,她在門內,略微遲疑了些許,蘇陽邁步便想朝著遠處離開,這時候。
妻子那一身著裝再度浮現在蘇陽的眼前。
她坐在那黑色的椅子上,除了上衣的淡藍色,透著一股清新的味道之外,大多數的部位都是被白色所包圍。
那白色的涼鞋,那白色的絲襪,以及那白色的帽子。
漸漸地,蘇陽的呼吸開始急促了起來,血液再度逆流而上,心中駭然。
「為什麼!明明都已經消除了,為什麼還會這樣?」
這時候蘇陽的腦海之中再度浮現出了那一天陳院長與自己談話時的內容…
「蘇先生?您的夫妻生活和諧嗎?有沒有考慮生個孩子之類的?」
蘇陽當時回答他的時候更多的是推脫。
「我哪有那麼多的時間啊?再說了小玲又那麼忙…」
現在想起了,作為一個院長,為什麼他要與自己說這種無關痛癢的話?
這算是他們夫妻之間的私事吧…
畫面再一轉,蘇陽想起了胡倩臨走前的那一句話。
「注意不要太……意氣用事?」
蘇陽當時就覺得胡倩似乎話裡有話,感覺她好像知道什麼,一瞬間,蘇陽有了一種被安排的感覺。
難道…
蘇陽眼睛微眯,再度想起了那一天胡倩與自己說的話。
「蘇陽,你現在體內的受體增多了不算是一件好事。」
這是胡倩明確告訴自己的,但是遇到陳院長的時候,他卻說,「沒其他事了,蘇先生你的狀態現在好得不得了。」
將胡倩與陳院長放在天平之上,蘇陽更願意相信誰?
這個問題,實在太容易了,肯定是胡倩啊。
雖然蘇陽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有這種判斷,不過很多時候,那種潛意識,確實很明確。
就比如在相信胡倩這事身上。
隱隱的,蘇陽有了一個猜測,難道,——妻子來醫院陪護自己就是因為自己的病?
一瞬間,蘇陽似乎想明白了很多的事,但是卻沒有證據。
若是自己想得沒錯的話。
蘇陽再度看向了那個診室…
「咚咚咚~」
門外傳來了敲門的聲音。
妻子一挑眉,隨意地說道。
「請進…您有什麼…唔…」
待到她看清來人的面孔的時候,黛眉不由自主地皺了起來。
「你幹嘛呢?嚇我一跳,我還以為誰呢?」
妻子看著蘇陽,有些無語。
蘇陽開口道。
「我來看病…」
「看病?」
妻子的臉上掛著疑惑。
蘇陽點了點頭,起身,站了起來,離她更是近了。
「你幫我檢查一下吧。」
妻子有些不適應。
「哎呀…你幹嘛呢…你看病就坐著啊…我都快動不了了。」
蘇陽接著說道。
「近些才看得清楚一些,你坐桌子上吧,這樣我正好可以站著,你也能用聽診器聽我的心跳…
對了,你的聽診器呢?在白褂下面嗎?」
「哎呀…你怎麼怪怪的啊?」
蘇陽將那白色的大褂隨意的丟在了一邊,開口道。
「現在可以問診了…」
淡藍色,蘇陽很喜歡這顏色,光是看到這類顏色,蘇陽就有著很多美好的回憶,比如,張飛…咳咳…趙雲。
一襲淡藍,殺了個七進七出。
多麼的霸氣。
蘇陽看著妻子那從耳畔垂下來的劉海,替她捋了捋。
開口道。
「熱嗎?」
妻子沒有言語,只是低著頭,那聽診器落在蘇陽的心臟,「咚咚…唔…咚咚…唔…」
周而復始,一輪又一輪,蘇陽細細地打量著妻子的神情。
她眉頭微微,額頭上有著汗珠,埋著頭,那一縷劉海,因為蘇陽的心跳而不時地晃動,不用多想,僅僅是專注程度,便遠超其他護士。
她在盡全力感受著蘇陽的病症。
甚至聽著雜聲,露出了痛苦的神色。
大學時期有著什麼難忘的事嗎?
不用說,一定是與妻子一同外出的時光了。
「小玲,今天你想去哪兒啊?」
白小玲思量了片刻開口道。
「emm…要不你跟我一起學芭蕾吧!」
蘇陽聞言嘴角抽搐了幾下,開什麼玩笑?
我特麼一個大老爺麼,學屁的芭蕾啊!
「小玲…你不會開玩笑吧?我怎麼可能學芭蕾啊?女孩子才需要學吧?」
白小玲笑眯眯地說道。
「我不管!反正我就要看你學芭蕾,不然你以後不要來找我!」
蘇陽可憐兮兮地看著她,她就那般高傲地仰著頭,沒有理會自己,到底,還是沒有任何辦法…
空餘一聲長嘆。
那一身的芭蕾舞裙很輕很輕,遠遠地看去就像是一隻天鵝開屏,依舊是白色,到底蘇陽還是有辦法的,我可以找個角落摸魚啊!
看著妻子在遠處優雅地跳著,那裙擺一起一落,夾雜著朦朧的白色,確實讓人賞心悅目。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
她來到了自己的身邊。
「喂!(#`o′)起來啦!」
抬起那雙被朦朧白包裹著的腳,就踩了過來,臉上。
她也不在意自己是不是走光,或許就根本不存在走光,芭蕾裙通體全是白色,蘇陽艱難地睜開了眼睛,直到看到了裙底的那抹風景,才意識到自己方才應該是睡著了。
幽幽地開口道。
「小玲…雖然你這樣踩著我…在你看來是對我偷懶的責罰,可是就我本意來說的話這種責罰倒是可以多來一些…」
她聞言,俏臉一下子變得緋紅,整個人都蹲了下來,捂住了裙擺。
「流氓!」
蘇陽一個鯉魚打挺從地上彈了起來。
聳了聳肩,「怪我咯…小玲,差不多了吧?咱們回去吧!」
她的一時興起應該消退了吧?
蘇陽覺得,應該是的,這時候,她再度拉住了自己的胳膊,像是一隻高傲的小天鵝仰著頭顱,看著自己,「哼哼…你要去哪兒?」
蘇陽眉頭皺了皺,「回學校啊,都什麼時候了…」
「哼…你說了今天要學芭蕾的…」
蘇陽咬牙切齒道。
「好!我學!」
學完芭蕾之後做些什麼呢?
很簡單。
——疏通經絡。
不過也不限於僅僅是芭蕾之後,畢竟血液不流暢的情況那麼多,就比如現在。
妻子的左手試探性地撐了撐桌面,那猛烈的撞擊,致使她那被朦朧白色包裹著的腳或高或低,隨著柜子的吱呀聲,優雅的晃動。
這樣能夠使因為久坐麻掉的腿快速回復知覺,從而站起來活動,在妻子每一次跳完芭蕾之後,這種疏通經絡的方式已經刻進了本能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