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卻不以為意,淡淡地笑道。
「好…」
只是那雲淡風輕的模樣,實在談不上什麼壓力,蘇陽那個氣的。
這一刻,他覺得,自己有必要讓她知道,這個家有的時候確實是他說了算數的,不管怎樣,最後贏的都一定是他!
雪白,存在著很多的定義。
有人曾說,白如凝脂,有人曾說,白玉無瑕,還有人曾說,白如霜。
這三種意境,蘇陽再找不到其他更合適的詞語了,不過,要說最直觀的感覺,那還是得說白如凝脂。
若是用手從上面滑過,會有著吹彈可破的觸感,蘇陽很喜歡這種白,因為相較於白玉無瑕而言,這種白讓人覺得更加真實。
至於霜白,那更是一種另類的感覺了,光是聽著就覺得冷,思來想去還是覺得凝脂更好一些。
蘇陽開口道。
「你會覺得渴嗎?」
妻子抬頭看著他,搖了搖頭,「只要你能在我身邊,怎樣都好…」
蘇陽看著一旁桌子上的水杯,開口道。
「我渴了。」
蘇陽緩緩地拿起了杯子,卻沒有喝,低頭看著身下的她接著說道。「你一定也渴了吧?」
當然這個問題是沒有答案的,蘇陽手上的杯子略微地傾斜了一個弧度,那清澈透亮的開水,化為了一縷縷的細絲緩緩地流下…
她閉上了眼睛,張開了嘴巴,那水流重新在她的嘴巴裡面匯聚了。
不用說,妻子確實是渴了,但是又不好意思說,一下子露出了馬腳。
蘇陽見著她這模樣,緊閉的眼睛,那長長的睫毛因為濺落的水滴微微地跳動,笑著說道。
「你渴嗎?」
這一次她沒有反駁。
蘇陽的手緩緩地順著自己的方向平移了過來,到底是帕金森晚期,倒水都倒不穩,灑了妻子一身,然而,她終歸是比較大度的,並沒有責怪蘇陽,依舊是閉著眼睛。
最終,似乎是因為蹲的時間過長,壓迫到了動脈,妻子這個身子躺在了毛毯上,蘇陽的手抖得更厲害了,原本打算再讓妻子喝一些水的,又灑在了她的身上…
他喃喃自語道。
「唉,老婆,對不起啊,我一生氣了,手就乏力,準頭差了點,大部分都倒你上半身了。」
妻子依舊是閉著眼睛,蘇陽也不在意,這種情況也正常,蹲久了血液流動不暢,短暫的失神罷了。
要不做人工呼吸吧?
蘇陽點了點頭,剛要蹲下,看著妻子身上濕漉漉的,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想了想,這衣服吸水性好像比較好,到時候又免不得麻煩妻子為自己洗衣服了,實在不想讓她這般勞累,蘇陽主動脫掉了。
隨手將自己的長褲丟到了桌子上,蘇陽跪蹲了下來,看著她眨動的睫毛,心中有了計較,她應該是等自己人工呼吸。
確實,這種情況,自己應該主動一些。
蘇陽想了想,突然覺得腰似乎站久了有些疼痛,挺了挺。
妻子的身體卻配合地躬了起來,應該什麼地方不小心碰到她反射弧了。
這也正常,蘇陽想起以前吹空調抽筋的時候了,半夢半醒,腳突然就抽筋了,那叫一個疼,就好似有個錐子在裡面砰砰砰的敲擊一般,念及此處,蘇陽有些同情她了,呵呵,畢竟睡夢之中誰都有抽筋的時候,不過刺激穴位經脈這種事,還是應該做的,以前有人暈了就掐仁中,現在呢?
蘇陽想了想,倒是可以刺激她對痛處極其敏感的穴位。
畢竟這段時間被扎得有些鬱悶,蘇陽想要報復回來。
「你覺得怎麼樣?」
他開口道。
妻子低聲地哼哼了兩句,蘇陽沒聽清楚。
笑著說道。
「那還是有反應的。我幫你做人工呼吸!」
看著她閉著眼睛不停地哼哼,蘇陽想了想,吻了上去,「嗚嗚嗚~」,她似乎想說些什麼,卻開不了口了。
確實,都被堵住了,再怎麼也發不出聲了啊。
不過這種確實沒有持續多久,人工呼吸得擠壓胸口,這樣才能讓肺部重新通氣,達到救援的目的。
蘇陽狠狠地頂了她一下,怎麼頂的?
用頭頂啊!
你沒踢過足球嗎?
守門員不就這樣的嗎?
蘇陽看了看自己手下的位置,好像正按著她手腕上的麻經。
「啊…」
應該是頂錯地方了,人體的穴位很是講究,有的地方很疼很疼,就比如手腕上的麻經,被人按住了之後會讓人使不上勁。
當然也不止手腕上的麻經。
就比如現在蘇陽頂的地方,依舊可以讓她使不上勁。
頭球三分,帶球撞人。嚯嚯嚯,多棒哦。
蘇陽的頭磕到了她的下巴了。
但是這也是為她好,就像妻子說的,我這是為你好一般無二,蘇陽這樣頂她能夠讓她快些清醒過來。
這種事相較於比較嚴重的突然性事件,當然是輕鬆了不少,要知道,一般溺水之後的人,還得被人扛著腿倒掛著跑幾圈呢。
蘇陽看著她身上那雪白的膚色,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
有些嚴重啊,這麼白的皮膚,一看就是缺少供氧,此時妻子已經到了危及生命的地步,蘇陽一咬牙,開口道。
「媽的,真棘手,老婆你挺住,我幫你促進血液循環!」
蘇陽的手從她身上滑過,胸口,肚子,大腿,方才滴落在她身上的水漬更為均勻了。
她的肌膚開始散射出光澤,更加的白了,蘇陽的眉頭都因為皺成了一線了,怎麼回事?為什麼反而更白了?
難不成是血液供不上了?
蘇陽越想越有可能,接連用頭連頂了三下,這種事帶著些許無賴,倒是有些怕她下巴磕出血了。
不過妻子除了依舊哼哼之外,並沒有其他的反應,蘇陽看著她身上那白得不像話的皮膚,有些頭疼。
「算了,我幫你揉吧!」
實際上,在醫院一些腦死亡的患者也會用這種方式促進血液循環,因為他們不能活動,所以需要有人幫他們揉捏手腳。
因為水漬的緣故,此時妻子的肌膚極其的白,或許用白滑來形容會更好一些,就像是豆腐浸沒在水中的感覺。
惹人垂涎,但是蘇陽此時卻沒有心思討論豆腐了,她的情況比較危急,揉了揉肚子,好像確實多了些許紅暈,有了血色,蘇陽長長地鬆了口氣。
接連的經脈穴位刺激伴隨著蘇陽的揉勻,終於,妻子睜開了眼睛,那迷離的眼神,含著一層蒙蒙的水霧,依舊是哼哼,蘇陽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總算是好了。」
鬆開了手,只是還沒高興太久,那兩抹刺眼的白色,再度刺痛了蘇陽的心,媽的,開什麼玩笑?
為什麼會這麼白呢?
難不成是因為妻子運動太少了?
蘇陽再度將手覆在了上面,總的來說,還挺趁手的,不過蘇陽卻開心不起來,他此時的心情十分的沉重,瘋狂地頂了起來,即便頭磕到血流不止,蘇陽依舊不能停下了,開什麼玩笑?
比起讓妻子死去,這點傷又能算得了什麼?
要知道,這處理不好,可是會死人的,缺氧實在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