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梁皇宮。
整個皇宮的氛圍降至冰點,外面的七月天絲毫不影響殿內的寒,寒氣滲人。
二皇子和曹乾綱帶來的消息差點把太康的肺給氣炸。
尤其是那句:太康妙計奪西蜀,賠了兒子又折兵,簡直就是殺人誅心,太康甚至感覺這句話已經飄過千山萬水傳到他的耳邊,在他的腦子裡一遍一遍地重複。
四皇子顫顫巍巍地跪在下面。
太子早已經被圈禁。
朝中官員的站隊和朝局的平衡都被打破,朝臣們全部潛伏下來,不敢站隊,不敢冒頭,靜靜潛伏著。
等待著暗流涌動後的爆發。
朝局變得波雲詭譎。
眼下所有人都關注的問題是對四皇子的處置,誰都想不到四皇子竟然敢聯合顧續安,假造太子手諭,襲殺二皇子。
如此大逆不道之罪,給普通人早就誅滅九族了。
「太康妙計奪西蜀,賠了兒子又折兵!」太康眼睛紅得要吃人,難以壓抑的怒火瀕臨爆發的邊緣,他感覺腦子裡有股東西直衝腦頂。
顧續安來京短短的幾天時間。
太子圈禁,京城兵變。
皇子相殘,朝局劇變。
這一切的一切,都是顧續安從中作梗,他們就像是顧續安手中的一盤棋,所有人都被動的受控於顧續安。
甚至就連他這個皇帝,都陷入被動。
好深的算計。
想到顧續安把自己也當成棋子,太康的怒火就膨脹得要衝破胸膛,恨不得現在就生吞活剝了顧續安來泄氣。
太康決不允許讓顧續安安然在北疆做一個靖寧王。
但眼下的朝局更令他頭疼,尤其是太子和四皇子這兩個兒子的問題,一個是殺兄,一個是受造反誣陷。
太子幾乎已經嚇的沒有了膽氣。
太康也決不允許這樣的人成為大梁的儲君,被廢已經是定局。
四皇子殺兄之罪已經失去了競爭太子的資格,四個皇子裡面只剩下了二皇子和三皇子。
三皇子是庶出。
如此看來,太子的唯一人選只剩下了二皇子。
二皇子無論是在帶兵方面還是在政治方面都有很強的才能,尤其是其狠辣程度都跟他很像,這恰恰是他最害怕的。
以前的太子雖然不能稱心如意,但讓他很放心。
要是立二皇子為太子,加大了他的權力,他不得不提防,若是如此的話,朝局將會更加的不安。
這讓他萬分頭疼。
要不再養一個小號?
太康腦子裡突然冒出一個想法,越想覺得越行。
老大已經廢了,老二太猛了他有些怕,老三是庶出,政治能力和手腕一般,不是朝臣們的對手,老四…哼!簡直就是個殺兄的殘暴之徒。
如此看來。
貌似再養一個小號更划算,不過是幾十年而已,他的身子骨還是能熬得住的。
這麼一想。
太康覺得今晚上得好好地補一補身體。
至於這個老四,太康目光看向跪在下面顫巍巍的四兒子,心中一陣反感,看向跪在旁邊的三皇子,便想看看他的政治見識,就說:「老三,你來說說京城這場風波。」
聽到皇帝先問他。
三皇子不由怦然心動。
心下想:如今老大被廢已經是鐵板釘釘,沒必要火上澆油,壓在自己頭上的只剩下個二皇子,只要干倒二皇子,太子寶座就是自己的。
心中想此,便說道:「父皇,兒子昨日反覆掂量,京城的風波又嚇人又出奇,太蹊蹺。太子不是個膽大人,他斷不敢起兵逼宮,但…別的人心性不一,智量頗高,其中緣故令人難猜,至於存的什麼心思,也就難說了。」
太康聽到這話,陡然心驚,垂下眼眸看了看老三,撥動著手裡的念珠,問道:「依你見識,是什麼緣故?」
二皇子微微眯起眼睛,斜睨著老三。
其他大臣靜無聲。
三皇子道:「此事波雲詭譎,但皇兄皇弟們身居鼎鉉之側,有不可告人心思,難免就起意,構陷太子,也許是有的,這次出事,幸好父皇早有準備,這才避免天禍,但能在倉促之間辦得如此周密,怕是早有預謀的。」
太康表現出饒有興趣的樣子,問道:「嗯,你認為此事該是何人所為?」
三皇子道:「俗話說『壟中脫兔、萬人齊呼』,但只要拿住兔子,也就風平浪靜了。此事風平浪靜後,對誰最有利,誰便是最大的嫌疑人。」
他差點就報出二皇子的名字了。
太康點頭:「嗯,你說得對,利益是動機,此事便是老二所為了。」
二皇子頓時嚇得面無人色,跪下磕頭道:「父皇,兒臣當夜遭到襲擊,尚不能保命,焉能有其他心思。」
三皇子冷笑:「四弟勾結顧續安發動兵變,但是調兵手諭出自何人之手?這裡除了你能臨摹太子的字跡之外,還能有誰?」
四皇子心中陡然一驚。
他當時還沒有仔細考慮過太子手諭的來源。
經老三這麼一提醒,他才反應過來,顧續安不過是一武將粗人,焉能臨摹出太子筆跡?必然是有人暗中相助,那這個人是誰?
難怪他奇襲二皇子府沒有殺進去,恐怕是早有準備!
四皇子恍然大悟地指著老二驚叫道:「哦——原來是你!是你臨摹太子的筆跡,假借顧續安的手把太子手諭送到我手裡的,所以你對我的奇襲早有準備,目的就是要給父皇和百官上演一場苦肉計!」又對太康道,「父皇,他才是此事的真兇!」
「你放屁!」
二皇子也急了,「我差點死在你的刀下!我府中兩百府兵全部戰死,要不我的護衛拼命,早就死了!哪裡來的苦肉計!」
老三對老二:「你才放屁,這就是你的苦肉計!」
老四對老二:「就是你!」
老二急了,對著他們罵起來。
整個朝堂內全是他們三個人的謾罵聲,用的話語也愈加的不堪入耳。
太康氣得攥緊了拳頭。
這個朝局算是徹底的亂了。
顧續安啊顧續安!
早知道這個結局,還不如不讓他來京,直接給顧續安封個王位讓他安心待在北疆。
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