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個聲音眾人不自覺的渾身一陣戰慄,或許是七月的早晨太冷了吧!曹乾綱、王鏡岩等人機械般地扭轉脖子,朝著身後看去。
不遠處。
顧續安背著初升的陽光,負手而立,身上穿著藍底五爪蟒袍給人一種不可褻瀆威嚴,冷峻的面容上,眼眸冷冷地凝視著他們,一言不發。
他的臉上毫無表情,但微微皺起的眉頭,表明著他心中的怒火。
目光森森,充滿了壓力,審視著他們。
權威。
總會根據不同的場合和對象以最恰當的方式表達出來,此時此刻,嚴峻的沉默就是一種好方式。
所有人這股威壓壓的不敢呼吸,他們眼神閃避,無人敢直面對視顧續安的冷峻、有力的目光。
哪怕是久居高位、成熟幹練的當朝宰相王鏡岩,也被著突然其來的威壓給鎮住了。
全場靜寂無聲。
死得是福王?
王鏡岩、曹乾綱等人的心都在顫抖。
怎麼可能?
福王怎麼可能會出現在驛站?
那可是當今聖上唯一的親弟弟啊!這要是皇帝知道了,不得雷霆大怒?
「王爺!」
許褚不等他們過多反應,帶頭行跪拜大禮。
立時,所有的人都反應過來,紛紛行跪拜大禮,丞相王鏡岩哈腰行禮。
「都起來吧!」顧續安的聲音分不清喜悲,神色冷峻如常,「丞相大人,本王的驛站如何會著火?」
王鏡岩看向曹書田:「曹校尉,你是九城校尉,你知道嗎?」
曹書田哈腰抱拳:「稟王爺,因驛站後院堆積有許多易燃物品……」
「你這麼快就查清楚了?」顧續安縮起眼眸,冷冷地盯著曹書田的後腦勺。
曹書田只感覺後腦勺一陣發寒,硬著頭皮說:「起火後,末將立即派人查明原因,就是因為驛站後院堆積許多易燃物品。」
「本王驛站起火,你身為九城校尉罪責難逃,丞相大人,此事該當如何?」顧續安將壓力遞給王鏡岩。
王鏡岩道:「此事尚未查明真相,待真相查明,自當按照律法處置。不過……王爺,此事關乎到您的安危,尚未查明真相之前,請您還是不要離開京城。」
「呵呵!」
顧續安呵呵一笑,「你要圈禁本王?」
王鏡岩:「不敢。」
顧續安:「那你的意思,本王有自焚的嫌疑?」
王鏡岩:「沒有。」
顧續安:「那你有何理由不讓我離開京城?若是考慮到本王的安危的話那就不必了,想殺本王的人…也得做好被殺的準備!曹將軍,你說是嗎?」
曹乾綱嚇得渾身一抖,慌忙道:「王爺說得是。」
王鏡岩不會輕易放過顧續安,道:「王爺,您本身並無嫌疑,更沒有自焚的可能性,但福王死在您的驛站,福王為何會出現在您的驛站,您不得給陛下,給天下百姓一個交代嗎?」
「還有,昨夜福王在您驛站,那您又去了哪裡?」
顧續安冷冷的盯著王鏡岩。
這個老傢伙還真是厲害,三言兩語就想拉自己下水,把福王死的嫌疑強行扣在自己頭上,讓自己脫不開干係,離不開京城。
此時的王鏡岩從震驚中反應過來,恢復了往日的威嚴,也冷冷看著顧續安,直面對視,毫不避讓。
王鏡岩知道自己決不能避讓,剛才的避讓差點讓顧續安把自己壓住,這是兩股力量的較量,他眼中稍有怯懦,對方就會像野獸一樣撲過來,將他擊潰。
一息、兩息、三息……
終於,做完小動作的許褚打破僵局,跑到顧續安面前,道:「王爺,來都來了,何不多住幾日?您忘了,還沒有誇官呢。」
顧續安看了看許褚,點頭:「好,既然要查,那邊查個清楚,本王就借著誇官的機會多待三日。」
王鏡岩皺起眉頭。
剛才還強硬的要走,怎麼許褚一句話,突然就變了?
難道就因為一句:來都來了?
但無論如何,顧續安是決不能離開的,福王的死事態很大,既然已經死了,那就要發揮他最大的價值,把顧續安拉下水。
福王的身份特殊。
只要跟顧續安沾上邊,對方就不要想逃。
大腦急劇思索間便有了新的對策,不管何種理由讓你留下,既然要留下,那就永遠地留下吧!
……
皇宮內。
「什麼?」太康臉上的怒火難以遏制,「朕的皇弟被燒死了?」
曹乾綱和王鏡岩跪在下面一動都不敢動。
「你們好大的膽子!」太康怒吼,「連朕的皇弟都敢殺!想要幹什麼?造反嗎?」
王鏡岩:「陛下息怒……」
「你叫朕怎麼息怒?」
曹乾綱:「陛下節哀……」
「講什麼屁話!放別人也節哀!讓他顧續安也節哀!你們到底是怎麼搞的?朕的皇弟怎麼會出現在顧續安的驛站內?」太康很氣憤,可這是他唯一的弟弟。
王鏡岩道:「顧續安交代,昨夜宴席快要結束時,他請福王到他的驛站去,他那裡有十壇臻品絕釀要孝敬給福王,所以福王就去了驛站,驛站內確實有十壇酒。」
「他顧續安呢?他怎麼沒有一起死在裡面?」
「顧續安說,他昨夜喝得有些多,上了福王的轎子就走了,到福王府上睡了一夜,並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此事,福王府的人已經證實了。」
「好啊!還真是人證物證都在啊!」
太康氣得咬牙切齒,「玩兒得高明,曹乾綱,你們的眼睛是瞎的嗎?難道連福王和顧續安都分不清?」
曹乾綱很委屈:「陛下,這福王和靖寧王都穿著藍底五爪蟒袍,又是在大晚上,屬下確實難以分辨。」
太康恨鐵不成鋼地瞪了一眼曹乾綱,又看向王鏡岩道:「朕的親弟弟死了,決不能這麼放過顧續安,朕的弟弟不能白死!曹乾綱!盯死顧續安,絕對不要讓他跑了!」
曹乾綱保證:「陛下放心,這次,末將瞪大眼睛,絕對讓他跑不了!」
顧續安住處。
許褚道:「主公,此乃諸葛先生的第二個錦囊,保證咱們安然無恙、正大光明地走出城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