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良辰還沒來得及自報家門,就被圍觀群眾認了出來。
「夜家三少爺?!不可能吧?」
「人家執事大人連玉牌都亮出來了,難道還能有假?」
「我以前有幸見過良辰公子一面,真的是他!」
「可是、那樣的大人物怎會跑到咱這種小地方來?」
「良辰公子親自上門拿人,莫非東家他真的……」
問起夜家現任家主是誰,不少百姓可能答不上來。
但如果提起夜家三公子,可謂家喻戶曉!
沒辦法,誰叫他既能搞事,又能搞錢呢。
夜良辰的名聲,最早是殺出來了。
殺魔修、殺山賊、殺罪犯,硬是拎著一把屠刀,逼著啟元城的治安水平上了個大台階。
後來又立下一大堆規矩,平反許多冤案,徹底整頓坊市,讓百姓們在真正意義上得以安居樂業。
百姓對他那是既感恩又敬畏,在民間的聲譽相當不錯。
前些日子天降祥瑞之事,已經有不少百姓篤定就是他幹的了。
並非情報封鎖失敗,單純就是有人這麼一吹,結果引來一大群跟風的。
大家仔細一琢磨,別說,還真有那麼點道理。
如果只是單純的功德彩雲,還不太容易鎖定目標。
但由於麒麟異象現世,消災破煞、驅魔鎮守的意喻實在太過明顯,正好又與夜良辰在百姓心中的形象吻合。
後來一傳十十傳百,大家也就潛移默化的接受了。
畢竟,夜良辰骨子裡其實是個一本正經的逗比這件事,屬於只有極少數人知曉的秘密。
更何況事實本就如此,誰還不希望自家孩子好呢。
如果強硬的矢口否認,反而更顯得此地無銀三百兩,最後只得放棄輿論操縱,轉而進行淡化處理。
人人自危的壓抑氣氛得以洗刷,讓夜良辰感到十分滿意。
「正如我家執事所言,有人以次充好擾亂市場,虧損銀兩是小,破壞信譽是大。」
「在下絕不容許有人為了一點蠅頭小利,害得整個啟元城聲名受損,此事必定追查到底!」
「其實大家不必緊張,正所謂清者自清。我夜良辰以名譽擔保,絕不會誣陷任何一個好人,也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惡人,一如既往!」
「各位不用擔心無緣無故丟掉生計,就算你們的東家真有問題,夜家也會負責兜底。」
被夜良辰慷慨激昂的嘴炮攻勢一通轟炸,女工們的表情輕鬆了不少,看來他的公信力相當不錯。
不就是一間女紅鋪子嘛,灑灑水而已。
銅鑼燒扛把子的生意越鋪越大,差不多該設計統一制服了。
雖然外包出去也行,不過還是自家產業更容易管理。
更何況這間鋪子的產權人抓的抓、噶的噶,已經徹底涼透了。
這不整一波教科書般的土地兼併?
封建社會鄉紳土豪的強取豪奪了解一下!
可是,房契地契該怎麼過戶?
夜良辰從來沒吃過絕戶,這方面的業務不熟啊!
煩死了!
他一個堂堂炮灰反派,不想著怎麼找氣運之子的晦氣,考慮家族經營幹嘛!
這不是典型的不務正業麼!
丟給熙兒,統統丟給她!
在女工們此起彼伏的感謝聲中,夜良辰帥領著家丁,昂首闊步的離開了女紅鋪子。
————
家丁們將囚車押送至夜府,在大獄門口全部卸貨。
夜良辰先讓人偷偷確認了一下秦惜蓮的位置,發現她正在配合母親治療,這才安心進入大獄。
既然秦惜蓮沒有親手報仇的意思,就別讓她再傷心難過一次了。
大獄深處,夜良辰隔著柵欄在椅子上落座,態度囂張的翹起了二郎腿。
「公子,我們錯了,我們不該以次充好!您想罰多少銀子都行,只求求發發慈悲,給我們留條生路吧!」
別說拷問,刑具都還沒亮出來呢,鋪子老闆就跪地求饒了。
「不不不,你們作坊產出的布匹質量很不錯。」
「啊?這……」
見夜良辰不按套路出牌,鋪子老闆直接給整不會了。
他努了努下巴,兩名家丁進入牢房把帳房拖出來按倒在地,掄起殺威棒就往身上夯。
「大人!啊!我招!我什麼都招!求求您別打了!啊!」
帳房聲嘶力竭地哭喊著,殺威棒卻還是無情地砸了下來。
隨著時間推移,帳房的求饒聲越來越小,陰暗的牢獄內只剩下有節奏的悶響,是棍棒敲打肉糰子的聲音。
老闆和老闆娘嚇得臉上血色盡失,並排跪在地上,雙手緊緊抓著欄杆,用力到指節都發白的程度。
「這就死了?真沒意思,我還沒盡興呢。」
「辰少爺,凡人的血肉之軀經不起折騰,打幾下就壞了實屬正常。」
「唉,好吧,是我疏忽了。好在還剩兩個,應該能讓我多開心一下。」
發現夜良辰將視線移到他們身上,夫妻倆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連連後退。
「你們誰先來?」
「大人吶,我們到底哪裡得罪了您,何至於如此不留情面?」
「嗚嗚嗚,大人、饒命啊……」
夜良辰從椅子上起身,靠著欄杆蹲下,露出饒有興致的笑容。
「哦?不知道?」
老闆哭喪著臉拼命搖頭。
「真不知道?不知道就算了。你就當是這樣吧,小爺我今天閒來無事,突然想找人揍一頓聽個響兒,而你們正好雀屏中選了。怎麼樣,是不是很榮幸?」
發現道理根本講不通,鐵窗里的兩人陷入了更深的絕望之中。
沒別的意思,夜良辰就是突發奇想,致敬了一下油條而已。
莫須有的罪名,嘖嘖,這神邏輯,堪稱腦洞界的無底洞!
雖然用來陷害忠良時令人火大,但只要運用得當,比如折磨惡貫滿盈的人販子,還是挺帶感的。
「大人吶!求求您行行好!放過我們吧!」
無視二人的哭喊求饒,執事取出兩顆丹藥,硬是掰開他們的嘴塞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