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良辰帶著客人將整塊韭號試驗田逛了個遍,全程可謂有問必答。
殷雪柔就像個好奇寶寶,東摸摸西碰碰,顯得愛不釋手,簡直跟掉錢眼兒里的千千如出一轍。
折騰了整整一個時辰,這才心滿意足。
眾人準備離開之際,陳瑜隨便找了個藉口,把秦惜蓮留了下來。
「婆婆請問有何事吩咐?」
秦惜蓮忍住黏著夫君的欲望,面帶微笑的看向陳瑜。
本以為婆婆想聊聊關於太虛宗和師尊的事,誰知陳瑜只是靜靜的在原地等待。
直到殷雪柔離開,她這才牽著秦惜蓮的手,來到一片空無一物的空地。
她從納戒中取出一塊令牌,在空中摸索起來。
片刻之後,像是找到了開關似的,把令牌嵌入到虛空之中。
眨眼的功夫,一扇厚重的金屬大門就這麼憑空出現在兩人面前。
陳瑜推開門,帶著秦惜蓮走了進去。
下一瞬間,超乎想像的光景驚得秦惜蓮忍不住倒退好幾步。
她的美眸睜大,難以置信的捂住了嘴。
「這、這……」
整個空間中密密麻麻排滿了架子,每個架子上整齊排列著許多水槽。
無數散發著濃郁靈氣的水生靈植群芳爭艷,一眼望不到盡頭。
本該無比珍貴的靈植,就跟大白菜似的堆得到處都是。
陳瑜神色淡然的一揮手,一株月裳草立刻從就近的水槽中飛出,落在了她的手上。
「這叫無土栽培,是辰兒最近剛剛開發成功的技術。你每日來取一株,對調養靈脈大有裨益。」
見到兒媳婦震驚無比的表情,陳瑜仿佛奸計得逞般,得意的笑了起來。
看到沒,這就是咱夜家的底蘊。
別以為這門親事是辰兒高攀了,你們太虛宗還差得遠呢。
然而,此時的秦惜蓮光顧著心慌了,壓根就沒多看陳瑜一眼。
她竟然用榨完汁的月裳草熬粥給夫君喝,還為自己的賢惠舉動陶醉到不行……
夫君會不會討厭她啊!(╥﹏╥)
————
眾人和和氣氣的用了頓午膳,殷雪柔便起身告辭。
熙兒負責把客人送出夜宅。
臨走之前,殷雪柔非常懂事的給每個下人都分發了打賞。
凡人給銀子,修士給裝了靈石的納戒,見者有份。
儘管從外觀上來看,熙兒收到的納戒與其他人別無二致,裡面卻夾帶了私貨,是熙兒前些日子找殷雪柔訂購的東西。
混在打賞里偷偷送出,也算是成功藏木於林、避人耳目了。
就在熙兒揣著納戒找地方摸魚的時候,夜良辰也獨自回到自己的房間。
今日這波操作,不但雷翻了殷雪柔,把她死死綁在自己的戰車上,還順勢收了一波禮物,簡直開心到不行。
他倒是沒怎麼在意具體收到什麼,只是非常享受開包的過程而已。
然而,當他從納戒里取出第一樣東西,大致檢視過之後,立馬就笑不出來了。
或者說,怒火中燒!
躺在大量靈石靈寶上面的,是一張輕飄飄的信紙。
夜良辰本以為是禮單,誰知打開一看,瞬間感覺整顆心都揪在了一起。
信紙上記述的,是一夥手段老道,而且隱藏極深的人販子。
他們平日裡正常經營著女紅作坊,卻在暗地裡專挑無根無萍、又有些姿色的外鄉女子下手。
先是誆騙她們簽下不平等契約,等魚兒徹底上鉤再突然發難,把人綁到牙行銷贓。
由於這夥人作案手法隱秘,出手頻率也不高,一直都沒引起任何人注意。
直到他們綁了秦惜蓮,這些惡事才被挖了出來!
從秦惜蓮進入女紅作坊,到如何賣進牙行,最後被春風閣買走的整個過程,都進行了詳細的記錄。
殷雪柔倒也夠實誠,隱晦的表示為了討好夜家,擅自調查了每個人的喜好,誰知卻誤打誤撞的挖出一伙人販子。
殷家的商路極廣,基本上什麼生意都做,其中自然也少不了暴利的人口買賣。
人家可是芳齡十八的大姐姐,社會閱歷豐富,在黑吃黑方面,可比自己這個新晉反派專業多了。
看來以後還要虛心學習,多多交流經驗。
大家表誤會,夜良辰絕對沒有「學成文武藝,乾死穿越者」的意思。
而是身為一位統治者,不懂惡,如何懲惡?
不得不承認,殷雪柔的這條情報,可比她送出的那些金銀細軟有價值多了。
一直以來,夜良辰只知道秦惜蓮是個外鄉人,既然不願提及過往,他就很識趣的沒問。
誰知竟然跟綁架案扯上了關係,這不是在打他的臉麼!
夜良辰已經明令禁止惡性人口買賣,但這套規矩只適用於夜家地盤,其他地方根本管不了。
明明只想守好自己的一畝三分地,創造出一片大家都能安心生活的淨土而已。
正因為啟元城路不拾遺夜不閉戶,只要來了就有工作,在不知不覺中成了無數底層人民理想中的烏托邦。
這明明應該是件好事,卻正好著了心術不正之人的道。
敢挖小爺家的牆角,瑪德,乾死他!
夜良辰心中憋著一股火,當即一路踹門來到前廳,鬧出了不小的動靜。
「夜挺!」
「在呢,少爺您吩咐!」
「立刻去給小爺搖人,把這家女紅作坊圍了!」
就在夜挺恭敬接過信紙,仔細查看上面的內容時——
轟隆!
遠處先是傳來一道地動山搖般的巨響,幾息之後,一座完整的房頂就這麼重重砸在了前院!
這不是比喻,也不是修辭手法,而是真的有房頂掉下來了!
落點距離夜良辰只有幾丈遠,爆發出來的猛烈氣旋差點把他掀翻在地!
特喵的什麼情況!
煉丹室不是在夜宅另一頭麼!
除了丹爐,這世上究竟還有什麼東西能炸飛房頂,而不是將其直接粉碎!
總不會是敵襲吧?
敵人到底有多勇,才敢主動找夜家的晦氣!
難道、氣運之子打上門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