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改之前冷漠的態度,說不出的熟絡與熱情。
夏侯啟眼中閃過無奈。
他此前一直稱呼葉君為城主,就是不想承認葉君元帥的身份。
這個世界就是這樣...
許多事情都講究一個正統,一個名聲。
只要不給葉君這個人命。
他葉帥之名,只能是自稱,名不正而言不順。
再則!~
他此次前來天門。
還帶著奪取葉君手下兵權的這個任務。
當然不會主動為他正名,反而會想方設法打壓他。
當然....
結果很明顯。
打壓什麼的那都是一句屁話。
自己反而處處吃癟,被葉君逼得不得不拿出了壓箱底的東西。
聽到葉君得了便宜還賣乖的話語
「呵...呵呵!~」他只能尷尬的陪著笑。
「不過...」
葉君語氣突然一轉。
夏侯啟將將放下的心猛地又懸了起來。
「金子、銀子又不能吃,咱還是得等到第一批糧食、輜重到了才能出兵啊!~」
尼瑪!~
吞了東西,還不想出力是吧?
夏侯啟只感一股怒火直衝腦門,忍不了一點。
他上前一步,張嘴欲罵。
然後下一刻被身邊的中年男子一把薅了回去。
「冷靜!~」
男子在他耳邊低聲喝道。
夏侯啟被怒火沖昏的頭腦瞬間清醒了許多。
呼哧呼哧喘著粗氣,好長一段時間,做夠了心理建設才平復心緒。
典型的一怒之下怒了一下。
卵用沒有!~
「第一批糧草、輜重,將會在十日內送到。」夏侯啟眼神陰翳:「希望葉帥屆時能信守承諾,出兵抵禦黑蓮教。」
葉君將他們的動作盡收眼底。
說實話,像是看了個小品,還是那種搞笑樣式的。
聞言只是無所謂的擺了擺手。
「放心!~放心!~老子好歹也是元帥,自然會說話算話。」
他特意在元帥兩個字上面加重了語氣。
夏侯啟心裡一堵。
就像吃了一坨什麼東西堵在喉嚨不上不下,難受的不行。
這破地方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告辭!~」
他氣憤之餘轉身就走。
「慢走不送哈,小心前面門檻,有些高!~!~」
葉君話音剛落。
就見夏侯啟一個踉蹌被絆倒在地。
順著台階,竟就這麼一路滾了出去,摔的鼻青臉腫。
「哎呦,楞著幹嘛?」
中年男子微微一愣,大聲叫喊了起來:「還不趕緊扶起主公。」
一眾士卒蜂擁而上將夏侯啟攙扶起來。
當眾丟了這麼大的臉,夏侯啟以衣襟遮面,加快腳步離去。
直到他們背影消失在視線中。
「主公!~」
李峰才側頭看向主位的葉君。
「您難不成真的想領兵去抵抗那黑蓮教不成?」
「我們又沒約定要打成什麼樣,咱們拿著東西去戰場上逛一圈不就行了?」
葉君給了他一個是不是傻的眼神。
其實以他與夏侯清遠的關係,不至於這麼坑他夏侯家的人。
但散關一戰到突襲平壤一戰結束,到現在已經過去足足幾個月時間。
青州州府方面卻始終沒有絲毫獎勵。
你要說它忘了葉君嘛。
又有一封接著一封的信件催促他出兵攻打雲州的黑蓮軍。
他葉君又不是個傻子。
這裡面很明顯有人特意在針對他。
而統御青州的夏侯家,至少是默許了這樣的事情發生。
在這樣的情況下。
葉君沒有趁機反叛已經給了夏侯清遠面子。
至於再為他夏侯家打生打死,他又不是什麼賤皮子,怎麼可能。
.....
轉眼又是幾天時間過去。
這段時間,軍營空缺的士卒已經招募完畢。
由李峰、許盛、南風等戰將,連同老兵混在一起一同訓練。
另外。
內政方面有郭民。
葉君一時間居然閒了下來。
他這一閒就坐不住,想著回來這麼長時間,也沒到程老將軍墓前燒炷香,實在有些不該。
如此想著...
立刻就帶著二狗、周先以及一眾親衛。
買上了香蠟紙錢之類的東西,浩浩蕩蕩出了興華城。
按照劉將軍所說。
程老將軍就葬在天門關外一側的山峰上。
葉君帶著按照地址上了山。
來到半山腰。
一座旁邊雕刻著一匹戰馬的墳墓出現在視線中。
眾人沉默著上前。
就在這時。
「你們是誰?」
一道聲音從墳墓後面傳來。
葉君腳步立刻頓住,循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只見一身著雪白喪服,容貌俊朗,身形頎長、挺拔的年輕男子繞出墳墓。
而後見到領頭的葉君,面色微微一怔。
原本有些冷冽的眼眸變得柔和,嘴角微微翹起,勾勒出一抹笑容。
「原是葉帥,程懷義見過葉帥!~」
他抱拳拱手,恭敬的朝葉君鞠身行了一禮。
程懷義。
姓程,又出現在這個地方。
大概率應該是程老將軍某個後輩才是。
葉君心中暗自想到,眼神柔和,上前將他輕輕攙扶起來。
「我與程老將軍乃忘年之交,你應是他子侄後輩,對我卻是不用那般客氣。」
聞言。
程懷義眼中浮現出感動之色。
程老將軍乃程家支柱,戰死之後程家不可避免衰落許多。
此前許多上趕著巴結他程家的人,現在則是避之不及,甚至程老將軍葬禮都推脫不來參加。
這段時間...
他深刻體會到了什麼叫人情冷暖,什麼叫人走茶涼。
而葉君此時控兵足有十萬。
在莽莽大冥就像是一顆冉冉升起的驕陽。
遙不可及,不可觸摸。
但回來之後卻不忘前來祭奠老將軍。
與他們牆頭草般的人物相比,這樣的行為如何能不讓他感動?
「如此...,懷義謝過葉帥!~」
程懷義點點頭,側身讓開了道路。
葉君等一行人沉默的上香,燒完了紙錢,才直起身子。
轉頭看向靜候在一旁的程懷義。
葉君想了想,沉聲問道:「懷義,我見你披麻戴孝,與程老將軍是什麼關係?」
程懷義眼神悲戚,沉默一瞬:「我是他嫡長孫。」
原是故人子孫。
葉君心中升起一股欣慰。
渾然忘了,自己可能比眼前的程懷義大不了幾歲。
從懷裡取出一面此前的參將令牌。
「日後若是遇到什麼難事,可憑此令牌來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