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58～發小的默契
「哥走了，不要想我。」
那年周長卿大學開學，在臨別之際他在程浩然面前瀟灑轉身。
十三歲的程浩然還是挺不舍，畢竟村子裡唯一和自己合得來的人走了，於是他便問道，「去幹嘛？」
周長卿向身後揮了揮手，接著頭也不回地往前走去，「去揚名立萬！」
還不知道中二為何物的程浩然覺得這幕挺帥的，然而在八年後的今天，這個迴旋鏢最終是打中了自己，眼前給自己下跪的青年真的有夠弱的。
頭上一直沒有傳來聲音，讓周長卿有些慌了，「義父你別不說話啊，是孩兒有哪裡做得不對的地方嗎？」
還是沒有回答。
「苟富貴，勿相忘啊！況且我都叫義父了——義父啊！」
旁邊的老顧客們沒繃住笑出了聲，這位小老闆的傳奇故事他們多少是知道一點，但像這樣「攀關係」的他們還是第一次見。
程浩然被最後一聲義父吼得雞皮疙瘩掉了一地，滿臉黑線，「不是，跪得這麼開脆，你的尊嚴呢？」
「尊嚴能當飯吃啊？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那可是一等功勳，有這樣的義父，我能不能馬上升官到局長，還不是伱一句話的事，直接少奮鬥十幾年了啊！」
「呵呵～」程浩然冷冷一笑，「那如果我告訴你，我那憑證上蓋的是曾經遺失的那枚印章，現在除了裝裝逼就只是一張廢紙，閣下該如何應對呢？」
「哦，這樣啊。「周長卿簡單地回應了一聲，就拍拍褲腿站了起來，」看來還得腳踏實地啊，真是愁啊——」
「……」這變臉速度，程浩然頓時給無語住了，不過還是問道，「你幹嘛那麼著急，你才二十多歲，人生還長。」
「不長了啊。」周長卿怕他誤會，又解釋說，「我的意思是人生充滿意外，萬一沒闖出什麼名頭人就沒了，不是白活了嘛，所以就得抓緊每一天。」
這句話程浩然非常贊同，畢竟誰能想到自己一個一米八的大小伙子會變成魔法少女呢？
「這樣的想法才對嘛，不過名利對你有這麼重要嗎，不惜向別人下跪？」
周長卿看了他一眼然後說，「你忘啦，我的夢想可是揚名立萬了！長卿，長卿，我得讓祖墳長冒青煙啊！」
——
孝，太孝了！
回憶中他的確這樣說過，不過現在聽起來實在太中二了，這讓程浩然想到了某位故人。
「呃——那啥，是個很遠大的目標嘛，不過也不一定就得當局長才可以實現吧。破獲一件大事照樣可以啊。」
「是啊，我這不是正在調查一起大案嘛。」周長卿突然意識到這個話題不能再說下去，這是轉咳兩聲，「咳咳，差點說漏嘴了，這涉及到我們局內的機密。」
蓉城最近的大案，程浩然能想到的只有一個，他挺好奇自己這發小打算如何調查。
「沒問題的，你接著說，你知道我們隕天，那也應該知道我的另一份工作，英雄協會的戰術分析師，實在不信的話，我把證書拿給你看。」
「不用，我信你。」周長卿俯身在程浩然的耳邊說道，「咱們蓉城不是出了一個邪惡教會嗎？這可是超能紀元後蓉城出現的第一個大案子，我想把它給破了。」
程浩然也是表演出自己應該有的反應，「那可是信仰異獸的邪惡教會，頭目還是個S級異能者，你確定不是去找死的?」
周氏卿嘴角抽搐著，「話別說那麼難聽嘛，那只是頭目而已，又不代表每個教徒都是異能者，異能者又不是街邊的白菜。
「現在局裡是什麼線索都沒有了，所以只要找到兩三個邪信徒，發現他們老巢在哪兒我肯定就是頭功啊！」
——
難怪是那樣和我說的話，這特麼是把我當一等功了！
」所以就把我當作是邪教徒了？」程序是先生沉著臉色，表情不是很好。
「怎麼會呢～我可是老遠就看見你了，啊哈哈——」周長卿乾笑道。
以前還會跟著自己身後跑，不愛說話的小男孩現在卻有這樣的氣勢，果然是因為當上老闆了嗎？
「放屁！那邊燈都沒有，你能認出是我？」
「所以才會把你當作是邪教徒啊，黑暗，人煙稀少，要素全齊了。」周長卿小聲嘀咕。
「……」程浩然已經不想在這個問題上糾結了，於是就換個問題，「那你打算怎樣找到那些邪教徒？總不能像是無頭蒼蠅在街上亂逛吧？」
「恭喜你答對了，我今天就是這麼幹的。」周長卿無奈地將雙手攤開，接著說道，「局裡連個大概方向都找不到，我只能寄希望於那些邪教徒敢出來拉人教咯？」
「怎麼可能，那個黑袍人特別謹慎，不然我——我們協會也不會找不到丁點兒線索。」程浩然不相信地擺擺手。
這幾天結束了小傢伙們的課程後，英雄星宮可是專門在蓉城上方進行了巡邏的，至於結果嘛，當然是一無所獲。
「這就是我們之間的信息差了。」周長卿卻反駁道，「你們英雄管的是超能罪犯，所以對這座城市不是很了解，表面上蓉城風平浪靜，實際卻是暗藏洶湧，呃——好像不太對，總之就是搶劫，搞傳銷之類的小事情很多。」
「嗯？為什麼？」程浩然疑惑了，星宮的威名不至於連這些小罪犯也震懾不了吧。
「該怎麼說呢，大概就是星宮太強了，強到讓我們警察都缺少了危機感，間接放縱了這些小事情。」周長卿聳了聳肩。
——
我這麼強真是抱歉！
程浩然無言以對，只能在心中吐槽。
年輕的警官先生接著說道，「他們的頭目可能非常謹慎，但手下的人就不完全是了。
「邪惡教會，也算是教會的一種，所有的教會都有擴大規模的想法，信仰異獸的邪惡教會更是如此。因為他們的神是存在的，這會使他們更加痴迷，想拉來更多的人信仰他們的神。
「就算那啥黑袍人進行過約束，也會有人在於這種事，畢竟教徒證明自己信仰的方式就兩種，禱告和傳教，而傳教對他們來說才是更直接的。」
程浩然細細揣摩這句話，發現了一個問題，「那你不能保證他們只會在蓉城進行傳教不是？唯一可以確定的是他們的大本營在這裡，他們完全可以……」
——
不……不對，他放棄不了！
說到這裡已經可以蓋棺定論了，可程式設計師先生卻在心中進行了自我否定。
「也是呢。」周長卿微微頷首，雖然還是一無所獲，不過大概是可以向局裡申請擴大搜查範圍了。
說了這麼久，他有些渴了，正要起身去拿水，就被一隻手給按了下來，抬頭對上了那個很衰的青年從未有過的灼熱目光。
「我們都遺落了一個很關鍵的問題。」
「什麼？」這次輪到周長卿疑惑了。
「我問你，這個邪惡教會在蓉城建立大本營的目的是什麼？」
還以為是什麼呢，結果就這？一個沒有任何線索指向，無法進行探究的東西。
不過周長卿還是配合著說，「不知道。」
「沒錯，我們不知道。」程浩然很認真地說道。
但警官先生就想給他一個白眼了，自己以前咋沒覺得這發小神神叨叨的。
「我們同樣不知道這個邪教成立的時間，是在超能紀元之中還是之後，是在星宮宣布自己將駐守蓉城之前還是之後！」
周長卿立刻進行反駁，「星宮可沒宣布過，人家是以種低調的方式——直接當著民眾的面走進蓉城的。」
——
兄弟你怎麼這麼了解？你不對勁！
程浩然的眼神變得奇怪。
然而再次琢磨這句話後，周長卿悟了，「你的意思，如果這個邪惡教會的存在時間沒有星宮駐守蓉城的時間長，那它的大本營就不會是在這裡?」
「不，即使再多兩三個S級英雄，情況也會是這樣。」
「為什麼?」
「因為那個我們不知道的目的。黑袍人是很謹慎的，一旦出現不利的情況，他就會立刻改變自己的計劃。可是因為這個目的，他親自下令將蓉城作為他們的大本營。
「同樣的，假設教徒們的傳教活動真的存在，他會不知道?會不加強約束?他可是S級異能者，手下的人任何動作他都知道。
「然而他就是不會加強約束，因為蓉城中的傳教活動對他的目的來說是必要的。你沒有在街上找到他們的蹤跡，或許這才是黑袍人約束的對象。所以他們會出現的地點就在——」
「郊外！」×2
從小一起成長的默契再次顯現。
超能紀元過後，城市周邊從來不缺前城市的廢墟，也不會缺對有關異害的事情好奇的年輕人，而這些人可能就是他們傳教的對象。
如果始終不信怎麼辦呢？放心，邪惡教會有的是手段讓人相信他們的——神！
兩人相視一笑，似乎和以前一樣達成了某種共識。
「那走著？」周長卿問。
「等會兒，先吃個飯。」程浩然答。
「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