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沉烈用一種極為陌生的眼神看著她:「冉冉,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後者點頭,輕描淡寫地回應:「我當然知道啊。」
話落,她繼續道:「如果你照我說的做了,我就信你捨不得我,我跟你和好如初,和你相伴到老,為你生兒育女,切斷和所有異性的聯繫,一輩子忠誠於你,孝敬你的父母家人,善待你的所有朋友,怎麼樣?」
男人擰著眉頭提醒:「現在拔掉她身上的管子,等於謀殺。」
「怎麼會呢?」
反問的時候,溫冉還是在笑。
她甚至不疾不徐地跟他論證:「她發給你的聊天記錄上清晰明白地顯示她不想活了,拿著刀割腕的也是她本人,她死掉,跟你沒有任何關係,如果非要說有的話,也只是你去晚了沒趕上救人,這種關係,不論哪個國家的法律,都判不了你謀殺罪名,你不會有任何刑事責任的。」
傅沉烈眼神極為複雜地看著她。
她嗤笑:「你這麼看著我是什麼意思?」
他握住她的肩膀,沉聲開口:「好了冉冉,別再說傻話了,聽著你說這些話,我覺得自己都不認識你了。」
溫冉撥掉了他的手,面色冷然:「我從一開始就是這樣,你不認識我是因為你從來沒有在乎過我,沒有了解過我。你自始至終在乎的,都只有你的救命恩人江晚寧。」
男人否認:「我沒有。」
溫冉後退一步,防備地看著他:「我提的要求你做不到,那就不要再跟著我。」
他往前一步:「你要去哪?」
「你放心,我不會尋死,為你這種男人死不值得,我只是想找一個沒有你的地方清靜幾天。」
說著,她忽然想到什麼一般:「哦,對了,過年你一個人去給你的親戚朋友拜年吧,或者江晚寧醒了帶上她也行,我就不去了。」
話落,溫冉極淡地笑了下。
她抬手把自己身上披著的大衣扯下來扔到了地上,果斷決絕地轉身走人。
男人站在原地,看著她走出去很遠很遠,才抬腳跟了上去。
溫冉在街上漫無目的地走了會兒,上了一輛公交車。
傅沉烈的車跟在公交車後面,一路護送她。
她在公交車上往後看的時候,看到了他的車,也知道他在跟著她。
不過,無所謂了。
只要他不上前來打擾她就好。
反正江晚寧一醒,他還是會消失的。
溫冉回了小鎮。
到家的時候是晚上九點鐘,可能因為是除夕夜,奶奶睡得也晚,也要守歲,院子裡的燈還亮著,家門也沒有鎖。
她推開門回了家,看到奶奶和幾個老朋友在院子裡坐著烤火取暖,順便聊天。
畫面還挺和諧安逸。
溫冉心中頓時安穩了許多。
還好,奶奶不是她想像中那麼孤單可憐。
看見她回來,奶奶和老朋友們都很意外——
「冉冉回來了!」
「怎麼大半夜回來,路上安全嗎?」
「快來快來,坐下吃點東西,我們剛才正和你奶奶聊你呢。」
這熱絡的氛圍,再加上冉冉升起的火焰,讓溫冉冰冷的心,回暖了幾分。
她在奶奶身邊坐下,挽著奶奶的手臂,沖她傻笑:「奶奶,新年快樂。」
老太太拉過她的手,一摸那麼涼,慈愛的眼神里滿是心疼:「寶貝孫女,你怎麼大晚上一個人回來了?小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