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周汝汝喊她嫂子

  陸宴抬頭看她,眉毛微微一挑,「今晚我在床上睡不行嗎?這海島很潮的,睡在地板上一夜,估計腰受不了。」

  「你才二十八,腰就受不了了?」紀今安也挑著眉毛看他。

  「是啊,我老了。」陸宴嘆了口氣,「這人歲數一大啊,什麼關節炎風濕病的,就都找上門來了。哎呦你看,越說什麼越來什麼,這腰真是有點疼了。哎呦~哎呦~」

  他這一聲一聲哎呦得還挺有節奏感的。

  紀今安抱著胳膊看他,一言不發。

  陸宴哎呦不下去了,抬眼看她,「行吧,那我打地鋪吧。可是床上就一床被子啊,聽說這島上晚上挺冷的呢。沒事兒,我受得住。」

  這最後一句說得可憐巴巴的。

  紀今安心裡嘆氣,「算了吧,你就在床上睡吧。省得被人說我虐待老人。」

  紀今安說完就去洗澡了。

  陸宴一口氣哽在心裡上不去下不來。

  老人?虐待老人?

  他就比紀今安大三歲,怎麼就虐待老人了!

  紀今安洗完澡出來以後,陸宴正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一副痴呆模樣。

  她腳步頓了一秒,也翻身上了床。

  床隨著她的動作凹陷了下去,一股撲面而來的玫瑰清香鑽進了陸宴的鼻子裡。

  陸宴閉上了眼睛,加重了呼吸。

  他從前覺得玫瑰花很俗,且是那種俗中帶俗的花。

  但自從認識了紀今安以後,他才知道自己錯了。

  錯得還挺離譜。

  紀今安身上的玫瑰香熱烈又內斂,熱情又溫柔,總是輕而易舉地能讓他被攝魂奪魄。

  一整夜陸宴都沒怎麼睡好,紀今安睡得倒是香,一覺睡到了天亮。

  早上紀今安起床之後,換上了一件低調得體的水藍色禮服。她對鏡梳妝的時候,陸宴打著哈欠醒了。

  紀今安在鏡子裡看了他一眼,有點疑惑,「沒睡好嗎昨晚?怎麼這麼困?」

  當然沒睡好了。

  陸宴心裡這樣想的,可嘴上卻不敢這麼說。

  他總不能說是因為紀今安身上的玫瑰香氣勾得他一晚上都睡不著吧。

  「可能是我比較認床吧,你今天這一身真美,我也去換一套藍色西裝吧?」

  紀今安沒理他,默默給自己塗好了口紅。

  賀雲依的婚禮跟普通婚禮不太一樣,風俗比較遵循崇山島這邊。

  一大早新郎就帶著幾個伴郎,從一上島以後,就要過島民們的一道道關卡。

  關卡任務各式各樣的,每一道關卡都讓人意想不到。

  紀今安好奇地在一邊看,陸宴就跟個小尾巴似的,一直粘著她。

  一直到一位島民讓新郎去坐海島鞦韆的時候,陸宴終於是忍不住嘖了一聲,「這結個婚跟取經一樣,真是九九八十一難啊。那個鞦韆你見過了嘛,差不多有三米高。」

  紀今安有些好笑地看著他,「結婚之前本來就應該考驗一下新郎的啊。誰像你當初,那麼輕輕鬆鬆就結了。」

  「你不滿意是不是?」陸宴蹬鼻子上臉,「那我們再辦一場好不好?別說三米高的鞦韆了,三十米高我也去坐,好不好?」

  紀今安深吸了一口氣剛要說話,卻目光一轉,落到了人群中的一個人身上。

  她閉了嘴,眉頭也跟著皺了起來。

  「怎麼了?」陸宴順著她的目光看去,結果這一看,他也沉默了。

  對面人群里那個穿著一件小白裙的女人,正在往他們這邊看的,不是周汝汝嗎?

  「她怎麼會來?」陸宴眉頭皺起,握住了紀今安的手腕,「我怎麼有種不好的預感?」

  紀今安沒說話,但她卻看見了周汝汝身旁的周成和許詩云。

  「周家人來了,也許是不請自來。」紀今安說,「就是不知道他們來的目的是什麼,是單純地來賀喜,還是衝著你來的。陸宴,他們不會要在今天來波大的吧?」

  陸宴搖了搖頭,移開了落在周汝汝身上的視線,「賀家好歹是個大戶人家,周家人要是想搗亂,他們不敢挑一個這樣的場合和時間的。他們惹不起賀家。」

  「那只能希望他們是來單純賀喜的了。」紀今安說。

  陸宴沒說話,但心裡的焦慮卻多了起來。

  他總覺得,或許沒那麼簡單。

  折騰完新郎之後,差不多已經中午了。

  接下來的婚禮流程就比較常規了,新郎新娘美美出場。周家人在一旁默默觀看,也並沒有搞出什麼么蛾子。

  下午的時候老一輩的人都自行休息去了。

  剩下的都是一些年輕人,賀雲依攢了個新婚party,就在莊園的泳池那邊。

  陸宴和紀今安手牽著手走了過去,周汝汝在後邊看著他們,眼神里盛滿了惡毒。

  她垂在身側的手微微握拳,也跟著走了過去。

  賀雲依是個很大大方方的新娘,她挽著新郎的胳膊,笑著說讓大家玩得盡興。

  陸宴給紀今安端來了一杯酒,兩個人坐在泳池旁邊的角落小口地喝著。

  這裡的人大多都是賀雲依的朋友,他們兩個不太認識。還不如舒舒服服坐在這裡喝點小酒。

  只是酒剛喝了幾口,周汝汝果然不負眾望地走了過來。

  她化著很淡的妝,看起來蒼白可憐。

  陸宴和紀今安知道她走過來了,但誰也沒開口搭理她。

  「阿宴。」周汝汝柔柔弱弱地開了口,「好久沒見了,你過得好嗎?」

  陸宴眉頭一揚,「不太好,總有人想讓我當接盤俠。這事兒要是擱在你身上,你能過得好嗎?」

  「阿宴。」周汝汝眼圈立刻紅了,「我不是故意栽贓給你的,真的。對不起,對不起阿宴。當時爺爺問我孩子是誰的,我不敢跟他說實話,只能說是你的了。但是我沒想到,爺爺會去家裡找你。」

  紀今安眼觀鼻鼻觀心地喝著酒,也沒有要走的意思。

  陸宴伸著胳膊攬過紀今安的肩膀,「道歉就不必了。周汝汝,我現在只希望你以後離我和紀今安越遠越好。我知道你救過我,但我也報答了快二十來年了,從此以後咱們兩清。」

  「阿宴。」周汝汝嘴唇顫抖著,一副要流淚的可憐模樣,「你可以不要這樣對我嗎?我們還像從前那樣好不好?我不覬覦你了,我也不求你和我在一起了,我們還做朋友好嗎?」

  「不好。」陸宴十分乾脆地拒絕了她。

  「嫂子,你幫幫我好嗎?我再也不會和你搶阿宴了,我只是不想和他做陌路人。嫂子,從前都是我不好,你能原諒我嗎?」

  周汝汝又哭著看向紀今安。

  紀今安喝酒的動作一頓,她沒想到周汝汝居然會喊她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