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救命恩人

  「汝汝,汝汝!」

  薛昭見狀,立刻跑過去扶住了她。

  陸淮山也嚴肅了神色,立馬叫來管家,要他聯繫家庭醫生。

  沈凝此時也不好再懟她了,看著周汝汝的目光里,也多了幾絲擔憂。

  「汝汝,汝汝。」陸宴眉頭都快擰成一個結了,半托著周汝汝的頭,用手在她臉邊扇風。

  周汝汝這一暈,整個陸家都嚴陣以待了起來。

  紀今安清楚這是為什麼。

  自從自己嫁給陸宴之後,算上這次,周汝汝已經暈過十來回了。

  還記得她第一次暈的時候,是在自己和陸宴的婚禮上。

  那時候陸宴剛致辭結束,主婚人叫他們彼此親吻。

  紀今安雖然那時對陸宴並沒有男女之情,但要親吻這麼一個大帥哥,還是初吻,也難免羞澀心動。

  只是兩張唇還沒相碰,台下就傳來了喧譁。

  周汝汝哭暈過去了。

  紀今安那時候腦子很亂,只記得有人哭著喊汝汝暈倒了,陸宴,汝汝暈倒了。

  而她的新郎官,那一吻還沒落下,就跑下了台。

  幸虧當天婚禮並沒有外人,要說有的話,周汝汝和她媽算一個。

  否則的話,紀今安都不敢想,她得被外界笑話成什麼樣子。

  那時候她雖然心裡難堪,但也明白自己和陸宴,只不過是契約婚姻。

  也許,那個叫周汝汝的女孩子,才是陸宴的心頭愛。

  後來婚後,自己和陸宴的關係慢慢變得親近起來。

  陸宴對她說過,之所以周汝汝暈倒了他很擔憂,那是因為周汝汝是他的救命恩人。

  如果當初周汝汝沒有救他的話,他說不定就死了。

  而周汝汝也在救他的過程中落下了病根兒。

  情緒一激動,就會咳喘,從而暈過去。

  但具體怎麼救的,陸宴並沒有多說。

  紀今安坐在沙發上,看著這麼多人圍在周汝汝的身邊,一個個臉色擔憂。

  在她的眼裡,那些人的動作和神情,好像都蒙上了拖影,按下了零點五倍速。

  她看著陸宴緊張地詢問周汝汝,小心翼翼地捧著她的頭,像是捧了件瓷器。

  這偌大的老宅里,一下子就變得十分擁擠。

  紀今安開始頭痛,她站起身,緩緩地上了樓。

  沈凝看著紀今安離開的背影欲言又止,但終究也沒說什麼,擰著眉嘆氣。

  陸琛瞥了一眼樓上的倩影,放下茶杯,也跟著走了上去。

  「醫生,怎麼樣?汝汝她沒事了吧?」

  家庭醫生來得很快,薛昭抱著周汝汝,緊張地問醫生。

  醫生搖了搖頭,「沒什麼大礙,身體各項機能都很好。太太,不用太過擔憂您的兒媳婦了。」

  這醫生是今天新來的,不知曉家庭成員關係。

  但看著大家都對周汝汝那麼緊張,理所應當地把她當成了陸宴的老婆。

  周汝汝嘴角輕輕彎起,眉目含春地看了一眼陸宴。

  陸宴一愣,下意識去找紀今安,可紀今安卻不見了。

  「既然身體各項機能都正常,那怎麼還時不時地暈吶?哎呦,比我這個老太太還要脆弱。醫生,你再好好幫她看看。不過她可不是孫媳婦,我孫媳婦長得比她好看。」沈凝道。

  醫生聞言一愣,「不好意思,那是我搞錯了。我確實沒查出什麼症狀,或許想要近一步查看的話,還是去醫院比較保險。」

  周汝汝不敢對沈凝那句話掛臉,但心裡多少也不舒服。

  「去醫院也沒什麼用,醫生說過了,這是心理疾病。畢竟當初的那個枯井,著實是……」

  「汝汝!」薛昭疾言厲色打斷了她。

  周汝汝驟然反應過來,看向陸宴。

  陸宴聽到枯井兩個字,唇色就開始發白。

  「阿宴,你沒事兒吧?」周汝汝抓住陸宴的胳膊,「我不是故意說的,別害怕,我在。」

  陸宴眉頭打成了個結,抽出了自己的胳膊。

  ptsd已經伴隨了他數十年,不過這麼些年他一直有在看醫生,所以情況也比小時候好太多了。

  「我沒事。汝汝,你身體這麼弱,還是先回家好好休息吧。陳叔,麻煩把汝汝送回去吧。」

  管家陳叔應了一聲,衝著周汝汝做了個請的手勢。

  周汝汝拖沓著不肯離開,「阿宴,我不想走,只有看到你,我才會心安。」

  陸宴沒有再理她,轉過身小跑著上了樓。

  周汝汝嘴巴微微張起,不敢相信地握住了裙子的衣料。

  從前只要她一暈,阿宴都會陪在她身邊的。

  可是這次,阿宴怎麼這麼快就走了?

  都是紀今安搞的!

  這一切都怪紀今安!

  周汝汝眼裡閃過一絲陰毒。

  紀今安,我一定會徹底地把阿宴從你手裡搶過來的。

  你算什麼東西?

  我周汝汝才是陸宴一輩子也不會放下的人!

  -

  陸家老宅的二樓有個很大的露台,露台上有個木架子鞦韆。

  這個鞦韆,曾經是陸宴親手做的。

  紀今安每次來老宅,都會來這個鞦韆上坐一坐。

  坐在鞦韆上,能看到老宅對面的淡綠湖泊。風景甚好,空氣里也飄著數種花香纏繞的味道。

  腳尖輕點地,鞦韆開始吱呀作響。

  紀今安靠在鞦韆架上,只覺疲憊。

  剛剛陸家人圍著周汝汝的畫面,已經不止一次出現在她的生活里。

  每次出現,她都會覺得自己是個徹頭徹尾的外人。

  是她阻擋了陸宴和周汝汝的幸福,是她做了件道德淪喪的壞事。

  不過還好,再有三個月,一切就都結束了。

  「喏,橘子味的。」

  陸琛的聲音突然響起,一隻捏著橘子味棒棒糖的手,出現在她的視線里。

  「大哥。」紀今安嚇了一跳,連忙站起來恭敬地接過了那隻棒棒糖。「謝謝大哥。」

  陸琛臉上笑意稍褪,不過眼裡依舊閃著溫柔的光芒。「不用客氣,今安。」

  紀今安其實有點尷尬。

  她和陸琛並不熟,嫁給陸宴三年,和陸琛見面的次數,十個手指頭都能數過來。

  但每次見到陸琛,陸琛都會笑意融融地跟她打招呼,而且每次都會給她棒棒糖。

  各種口味的都有。

  紀今安之前還跟蘇可感慨過,大哥表面一位不怒自威的霸總,背地裡居然愛吃糖!

  陸琛似乎也是感受到了紀今安的不自在,始終保持著得體的距離。

  送完糖後,還後退了一步。

  「今安,樓下的事你不必介懷。汝汝畢竟是阿宴的救命恩人,阿宴對她只有感激,並沒有別的想法。」

  是嗎?

  紀今安自嘲地勾了勾嘴角,如果真的沒有想法,陸宴當初就不會出國。

  誰不知道,周汝汝當時也在國外留學的。

  「大哥,你不用來安慰我。我和陸宴的婚姻,除了奶奶以外,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他不愛我,我也不愛他,所以他對周汝汝如何,與我並無關係。」

  「是嗎?要是你沒關係的話,我把周汝汝也接進玉湖春,咱們仨一起過日子,怎麼樣?」

  紀今安的話音剛落,露台門口就響起了陸宴的冷漠的嗓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