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歉嘖了一聲,低頭不滿地掏出了手機。
哪個沒有眼力見的影響他創作!
這眼見著就要有一首曠世名作要產生了。
這下好了,胎死腹中了。
他罵罵咧咧了一句,在看到來電顯示的時候,罵得更大聲了,憤憤地按下了接聽鍵。
「蘇可你丫的有毛病吧?大晚上給我打電話幹什麼,影響老子泡妞,影響老子夜生活!」
沈歉能做到對任何女人都很溫柔,但唯獨做不到對蘇可溫柔。
在他眼裡,蘇可壓根兒算不上女人。
「呦。」蘇可在那邊嚇了一跳,涼涼道,「那沒把您嚇萎吧?要不然的話,我可罪過了。」
沈歉聽見這話就來氣,他挺了挺腰,中氣十足地罵道,「有屁就放,沒屁就掛!咱倆也不是那種半夜可以打電話聯繫的人。」
蘇可清了清嗓子,語氣變得有些嚴肅,「沈歉,你看見安安了嗎?我到處都找不到她,給她打電話她也沒接。」
沈歉撇了撇嘴,「我哪能看見她,你問我不如去問我哥。」
「我沒有陸宴的聯繫方式了,我把他都給刪了!死渣男,誰要留一個死渣男的聯繫方式啊!你們男人,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誒停停停停!」沈歉一個頭兩個大,「你罵我哥就罵我哥,別把我算進去啊。我哥剛去休息了,他應該也沒看見嫂子吧?大約前十五分鐘,我們看見嫂子和那個姓白的在聊天呢。」
「白山海?」蘇可的語氣突然緊張起來,「沈歉,你快點去給陸宴打電話,我總覺得哪裡有些不對勁。」
「有什麼可不對勁的啊?你應該也知道了吧,我哥和我嫂子都離婚了。那一拍兩散,各自尋找良人,這不是人之常情嗎?」
「放屁!紀今安對白山海一丁點兒意思都沒有。我之前看見白山海不懷好意地在偷看紀今安,我有點兒害怕,我怕今安會出事。她平時根本不會不接電話的。」
「行。」沈歉的眉頭也跟著皺了起來,「那我先給我哥打個電話,你到處再去找找,我也去找找。應該沒事兒,你別……太擔心了。」
「好,我知道了。」蘇可掛了電話。
沈歉低頭嘖了一聲,開始給陸宴打電話。
響了足足一分鐘,陸宴才接過電話。
他的嗓音聽起來很沉,沈歉對他哥的這個嗓音非常熟悉。
一般他哥生氣的時候,那嗓子比男低音還低呢。
「哥?」沈歉小心翼翼。
「有屁就放!沒屁就滾!」陸宴罵了一句。
得,他哥可比他不文明多了。
沈歉暗自腹誹,但還是沒忘了蘇可交代的任務。「你看見嫂子了嗎?蘇可到處找她呢,蘇可害怕她有危險。」
陸宴冷嗤了一聲,「她能有生命危險,她現在大概高興著呢。」
「啊?你看見她了嗎?」沈歉摸了摸腦袋,「蘇可說那個白山海剛剛不懷好意地在偷看今安,蘇可怕白山海會做點什麼。而且她給紀今安打電話,手機也不接。」
陸宴嘆了口氣,極其不耐煩道,「不知道,別吵我睡覺,掛了!」
「誒哥……」
電話被掛斷了。
沈歉肩膀一聳,嘖了一聲,離開甲板去找人了。
今個紀今安要是找不著,蘇可能把他給活撕了。
雖然也不知道跟他有幾毛錢關係……
陸宴掛下電話之後,好像還不解恨一樣,握著手機機身的手指咯吱作響。
他沉默了一會兒,突然操了一聲!
「操!」
手機被他摔得遠遠的,從地板上彈跳了起來,又撞到了牆角。
摔碎了。
比五馬分屍還要慘烈。
他沒去管他那支離破碎的手機,只是倚在床頭,一隻胳膊搭在額前,望著天花板發呆。
紀今安,你此時此刻,在做什麼呢?
你此時此刻,在和白山海……做什麼呢?
陸宴緊緊地咬住了牙關,思緒回到了大約五分鐘前。
他和沈歉聊完之後,本來想回遊輪上的房間休息一會兒。
昨天晚上沒太睡好,他今天情緒總是懨懨的。
叼著根煙從三樓樓梯口向上,走到走廊的時候,他卻突然看見了對面的白山海……還有他懷中的紀今安。
陸宴腳步頓在了原地,一動不動地看著他們。
白山海也看見他了,嘴角帶笑地抱著紀今安走了過來。
他抱紀今安是抱得那麼緊,緊緊相貼,幾乎沒有縫隙。
「陸總?」白山海眉毛一挑,「你不是說公司有事,要臨時走嗎?」
陸宴沒說話,眼睛依舊死死地盯著紀今安。
白山海順著他的目光向自己的懷裡看了看,輕快地笑出了聲,「今安有些喝醉了,我帶她去休息。她這人一喝醉就會特別可愛,很粘人的。」
他懷中的紀今安閉著雙眼,好像真的醉了。即便是聽見了陸宴的聲音,紀今安也只是微微掀開眼皮,隨後又沉重地閉上了眼睛。
陸宴那一刻,深深地感受到了一種名叫嫉妒的情緒。
他伸手,想把紀今安從白山海的懷中搶回來。
白山海見到他這副模樣,冷漠地勾起了嘴角,「陸總,你和安安,已經離婚了。現在的你,好像沒有資格把她抱回去了吧?」
陸宴的胳膊一頓,淡淡地收回了胳膊。
白山海嘴角的笑意更深,抱著紀今安要走。
可就在這個時候,紀今安突然睜開了眼睛,她手緊緊地抓住了白山海的袖子,目光投向了陸宴。
「陸……」
「陸……」
白山海腳步微頓,覆上了紀今安的手,邁著大步離開了。
離開的時候,還把陸宴給撞到了一邊。
陸宴貼著牆站了很久,像是一具活化石一樣,久久都沒有動。
他聽見了紀今安喊了陸。
但他不懂那是什麼意思。
陸宴閉了閉眼睛,拉過被子蓋在身上,想要逼自己快點睡一覺。
可忽然的,他又睜開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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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今安迷離地睜開眼睛,耳邊響起的,是浴室里傳來的洗澡水聲。
她很想動,可渾身上下一丁點兒力氣都沒有。
很熱,那是一種從裡到外的熱。
她沒有想到,記憶里那個溫潤如玉的學長,如今竟然成了這副模樣。
白山海!竟然給她下了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