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陸宴被第二聲嗷嗚嚇得差點兒蹦起來。他掐滅了手中的煙,不耐煩地把手機從口袋裡掏了出來。
本來還想著不管打他電話的人是誰,他都得罵一頓的。
但沒想到看到來電顯示的時候,一整個人都愣住了。
陸宴想也沒想就接起了電話,「喂,紀今安?」
「陸宴。」紀今安那邊的聲音很低,好像在壓著嗓子,嗓音還有些顫抖。「我家裡……進人了。」
陸宴猶如當頭一棒,一下子就坐了起來,「小偷還是別的什麼人?」
「不知道,我現在躲在了秘密基地里。但他會開鎖,我很害怕……」
「你別怕安安,餵安安?安安?」陸宴看了眼手機,紀今安那邊的電話掛斷了。
他爆了句粗,邊往外跑邊繼續給她打。
可語音提示紀今安那邊關機了。
一定是晚上不好好充電,手機沒電了。
一想到紀今安最後的一句話,陸宴心急如焚。他狂奔到了車庫裡,油門一踩徑直朝著紀宅的方向開去。
開車的途中,他還報了警。
沒有人看到陸宴此時的樣子。
他眼眸森然,藏著壓抑著的怒氣。
握著方向盤的雙手都暴起了青筋。
紀今安,你可一定不要出事啊。
紀今安看著徹底黑下去的手機,一顆心都快揪起來了。她忘記充電了,已經自動關機了。
不知道陸宴有沒有聽清她剛剛的話,會不會來救她。
頭上的腳步聲來來回回,不知道是在找錢,還是在找她。
紀今安聽著這聲音,將自己的頭埋在了膝蓋上。祈禱不要被那個人發現這裡。
屋裡的人看著光禿禿的床,臉上也是起了些疑惑。紀今安竟然會不在?
還是說……她藏到了哪裡呢?
這屋裡就這麼一點地方,已經來來回回找了好幾遍了。
床下,窗簾後邊,還有衣櫃裡他都找了。
嗯?衣櫃?
人重新拉開了衣櫃,盯著左下角那團略顯凌亂的衣服,嘴角微微上揚。
他大手一拂,將那團衣服推到一邊,果然看見了個與眾不同的地方。
人嘴角的笑意更大了,開始仔細研究著這個指紋鎖。
躲在屋裡的紀今安聽到了冷冰冰的女式音提示。
「對不起,密碼錯誤。」
「對不起,密碼錯誤。」
「對不起,密碼錯誤。」
這機械的聲音遊蕩在整間別墅里,莫名陰森恐怖。
紀今安強迫著讓自己冷靜下來,憑著記憶在小屋裡摸索了幾下。這裡都放著她小時候最喜歡的玩具。
她記得有一個……
對,就是這個。
一枚尖尖的銀髮簪。
如果不幸那人真的闖進來了,她也得保留一點對付他的工具。
髮簪被握在手裡,已經被汗浸濕了。
紀今安閉上了眼睛,直到聽到了,「密碼正確。」的提示音之後,才驟然睜開眼睛。
怎麼會?
這個人居然會這麼快就破解了她的指紋密碼。
那接下來的這一道密碼,豈不是更快就能開了。
咯吱一聲。
衣櫃裡的暗門,被打開了。
紀今安不停地咽著口水,拼命握緊了手裡的銀簪。
腳步聲距離她,越來越近了。
果不其然那個人發現了小房間的門之後,也開始在嘗試著開小房間的鎖。
隨著一聲又一聲密碼錯誤的提示音,紀今安整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裡。
她在心裡祈禱,那個人不要把門打開。
可是沒想到只過了幾分鐘,就響起了密碼正確的提示音。
紀今安陡然坐直了身體,她沒有想到會這麼快!
外邊的那個人好像是輕笑了一聲。
紀今安聽得十分清楚,這是個男人的聲音。
男人好像是戴著口罩之類的,聲音有些悶悶的。
門慢慢地被打開了……
紀今安向後邊挪了幾下,把手中的銀簪對準了門口。
就在門即將被打開,千鈞一髮的時刻。
甬道後邊突然出現了陸宴的聲音。陸宴當即抬起長腿,踹向了那個男人的背後。
「去你大爺的!看我不打死你!」
陸宴憤憤地喊了一聲,又衝著男人的後背踹了一腳。男人來不及喊痛,也揮舞著拳頭同陸宴打了起來。
兩個人身高相當。
甬道里又很黑,什麼東西都看不清楚。
陸宴只能憑藉著本能,死死地毆打對面的男人。
男人仿佛知道自己今天是無法得逞了。
於是他重重地用手肘捶向陸宴的肋骨處,趁著陸宴疼的時候,翻身就跑了。
他的動作十分迅速,跑得也挺乾淨利落的。
陸宴想要去追,可是卻想起了屋裡紀今安還在。
他打著手機的手電筒走了進去,小心翼翼地照了一下紀今安,隨後慢慢地喊道,「安安,你在嗎?」
紀今安聽見了陸宴的聲音之後,手中的銀簪咣當一下就掉到了地上。
她略帶著哭腔看向門口,「陸宴,是你嗎?」
陸宴鬆了口氣,看來他來得還算是及時。「是我,你還好嗎?不怕了,那個人已經被我打跑了。」
「陸宴!」紀今安帶著哭腔從房間爬了出來,在看到光源的那一刻,她整個人直接飛撲到了陸宴的懷裡。
陸宴也緊緊地抱著她,輕輕地撫摸著她的後背,柔聲安慰道,「沒事的,沒事的。壞人已經被我打跑了。安安,別怕,我在。」
聽見他的聲音,紀今安才覺得自己真是劫後餘生。
兩個人不知道在黑漆漆的甬道里抱了多久,這個時候上邊響起了警察的聲音。
聽見了警察的聲音,紀今安又用力地抱住了陸宴。
她還在害怕。
陸宴心疼紀今安的同時,心裡又莫名有些暗爽。
他摸了摸紀今安的頭,像是哄孩子一樣,「別怕,是警察。是我報的警,咱們先出去配合警察好好聊一聊好嗎?」
紀今安點了點頭,被陸宴牽著手拉了出去。
警察看到他們的那一刻,也是鬆了口氣。
「陸先生紀小姐,還好你們沒事,那個賊人呢?」
提到賊人,陸宴突然覺得自己渾身都很疼。
那狗賊下手還挺重的,打得他肋骨現在都悶悶的疼。
「我沒抓住,被他跑了。」陸宴說。
警察點了點頭,開始搜尋地上的腳印,還有那人破門而入的線索。
一直排查到了很晚,警察才收工離開。具體的線索,他們還需要回到局裡去檢驗一下。
屋子裡很快就只剩下了紀今安和陸宴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