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一則網紅的開箱視頻，紀氏珠寶再度召開了一次大型會議。所有事關產業鏈的負責人，都到齊了。
紀今安坐在主座，渾身都充滿著低氣壓。
繼承這家公司以來三年的時間，她從來都沒有在質量上出過這麼大的紕漏。
「各位，誰能給我解釋一下？為什麼我們紀氏的鑽石項鍊，會被一砸就碎？」紀今安壓著火氣，問道。
底下的人嚇得一個個都不敢抬頭，生怕被槍打出頭鳥。
「質檢部部長，你來談談吧。」
質檢部部長突然被點名，他結結巴巴地站了起來，「我真的不知道為什麼啊紀總。這……這些產品在出庫之前，我們都是一一檢查過的啊。絕對不可能出現視頻里的那種情況！」
紀今安剛要說話，陳柏敲門走了進來。
「紀總，那份網紅的珠寶已經被收回，剛剛檢測過了。成分確實不是鑽石，而是玻璃。」
「玻璃？」紀今安都要氣笑了，「我倒是不知道公司誰還有這種好手段，能把鑽石變成玻璃。」
眾人像是被封了嘴一樣，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紀今安手指敲著桌子，一點一點，十分有節奏。
所有人都知道，紀總一旦開始敲桌子，那就註定有人要倒霉了。
「陳柏，去報警，就說公司有員工偷了價值連城的珠寶。偷盜金額，大概夠這些人下半輩子都在牢里待著了。」
陳柏點點頭，說了聲好。
「你報警又有什麼用？」陳永文開口攔住了她，「報警只會讓事情越鬧越大。是你這個做總裁的沒管理好手下的人，現在消費者鬧得這麼大，你說怎麼辦？」
「陳永文！」紀今安直接喊他的全名，「你為什麼看著我報警？難不成這件事情跟你有關？」
陳永文先是被紀今安稱呼他全名驚了一下，隨後又被下一句話驚了。「你不要在這裡亂說，這跟我有什麼關係？我只是單純的覺得，你不應該繼續做這個總裁了。自從你繼任以來，公司出了多少事情。」
「出了多少事情？」紀今安冷笑一聲，「你怎麼不看看你的錢包多了多少餘額呢？我上任以來，為公司謀得了多大的利益，你瞎嗎？」
「紀今安，我是你長輩，你說話給我注意一點！」陳永文拍桌。
「哪門子的長輩？陳永文，你再攔著我，我讓警察一塊兒把你給抓了。」
「你！」陳永文氣得額頭爆起青筋，但還是什麼都沒說，閉嘴了。
紀今安又掃了一圈底下的人，緩緩地開口道，「你們想好了，如果現在站出來承認是自己做的，那最嚴重的後果也就是被革職。但如果是警察介入的話，後果我就不敢擔保了。你們不但要被革職，還要坐牢。」
大家的頭埋得更低了。
會議室安靜地跟死了一樣。
紀今安等了五分鐘，都沒有人站出來承認。
但她知道，產品調包這種事情，小職員是根本做不到的。只有在座的這些人有機會做這件事情。
「行，我也算是給過大家機會了。」紀今安似笑非笑，「產品發生了這種事情，我們在座的每個人都難逃其咎。你們沒做到該盡的義務，那就通通革職。」
「什麼？」
「紀總，你不能這樣做啊！」
「這事情跟我們設計部一點兒關係都沒有，怎麼能實行連坐呢？」
「紀總三思啊。你這是相當於大換血，這對於紀氏來說，無疑是一場重創啊！」
紀今安面無表情地聽著他們的話，實則一直在觀察底下的人。
一般來說，罪魁禍首在這種情況，他是不會出聲的。
除非他心理素質極其過硬。
但紀今安對自己手下留情這些員工還是有些了解的。要是真有心理素質怎麼過關的人，那他們何必還困在小公司里。
紀今安沒說話，靜靜地看著下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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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達，進來！」
森達在門口瑟瑟發抖，給自己做了好幾次心理建設，才走了進去。
陸總今天不知道抽什麼風，逮誰罵誰。
公司里的人幾乎都快被他罵了一圈了。
森達本以為自己身為總裁總助，能躲得過一劫，但沒想到還是被叫進來了。
「總裁，您找我。」
陸宴擰眉看著森達，把電腦轉過去給森達看，「紀氏珠寶發生什麼事了？為什麼網上都是罵的。」
「哦，是這樣的。」森達在心裡稍微鬆了口氣，「好像是有個網紅大ｖ做了期開箱打架視頻。正好是開到了夢枕星河系列的珠寶，結果一砸就碎了。這根本是鑽石做的，而是玻璃做的。」
陸宴眉頭擰得更嚴重了，「紀今安一向是個視產品質量最嚴重的人，紀氏不可能出現這麼低級的錯誤。是他們公司出了什麼吃裡扒外的人了吧？」
森達點了點頭，「現在看起來是這樣沒錯。但是這個內鬼，不太好揪出來呀。」
「你去查一下。」陸宴看向森達，「查一下他們的員工最近有沒有突然發財買房，或者家裡有人重病之類的。不要查小員工，去查部長級別以上的人。」
森達點點頭，說了聲好。
查這些東西，對於陸家來說，確實不算太難。
過了大約半個小時，森達進來遞給了陸宴一份文件。「陸總，剛才已經查過了。紀氏公司並沒有突然暴富和家人生病的員工。」
「怎麼會這樣？」陸宴手指輕點桌面。
「不過……」
「說。」
「不過我倒是查到了，這幾天陳永文的女婿好像突然有了筆大錢。不僅還清了債款，還買了別墅，帶老婆去玩了。」
「陳永文？」陸宴笑了笑，低頭想把消息發給紀今安，卻想起來自己已經被她拉黑了。
他臉又黑了幾度，登上工作郵件給紀今安發了封郵件。
此時的會議室里，氣氛安靜猶如冰塊。
冰塊裡面是冷的，是密不透風的，是喘不上氣的。
紀今安一直都沒有說話，但卻把目光移到了陳永文旁邊的女秘書身上。
從一開始，這個女助理就渾身僵硬，看起來特別緊張的模樣。她記得這人從前，可不是這麼僵硬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