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宴,你這樣對我,早晚會後悔的。」周汝汝眼淚已經流不出來了,只是呆呆地坐在地上,「陸宴,你早晚會知道,這天底下是沒有人比我更愛你的!」
陸宴一言不發地繼續喝酒,連個眼神都沒給她。
「陸宴!你會後悔的,你一定會後悔的。陸宴你看看我,看看我!」
「陸宴,難道你忘了我們小時候的事情了嗎?是我救了你啊,如果沒有我的話,你現在怎麼可能還坐在這裡?」
「阿宴,我為了救你,落下了一身的毛病。你怎麼忍心這麼對我?這麼多年,我拒絕了多少男人的追求,只為了等你回頭看我一眼。陸宴,你看我一眼啊!」
周汝汝聲嘶力竭地吼著,然而陸宴卻始終保持著一個姿勢,連眼神都沒有給一個。
沈歉恨不得先賞自己幾個巴掌。
他衝著門口的幾個人使眼色,叫他們先把周汝汝弄下去。
這好好的大喜日子,咋能擱這號喪呢?
周汝汝被幾個人拖了出去,陸宴微閉雙眼,輕輕嘆了口氣。
他並不想和周汝汝落到這種結局,但不這樣做的話,他這一輩子都無法真正地做自己。
他只想和紀今安在一起。
沈歉看了一眼逆著光的陸宴,硬著頭皮又吼了一聲,「哎呀大家接著玩,接著喝。一個小插曲而已哈,沒什麼所謂的。」
聽他這麼說,眾人也十分給面子地繼續熱鬧了起來。
陸宴低頭看了一眼腕錶,眉頭微蹙,紀今安怎麼還沒過來。
已經快兩個小時了。
陸宴想了想,掏出手機想要給紀今安打個電話。
可是電話還沒撥出去,他就收到了一個匿名簡訊。
陸宴手頓了一下,點開了那張圖片。
這一點開,他渾身都像是被冰凍了一樣,散發著濃烈的寒氣。那隻握著手機的手,恨不得直接把機身給握碎。
匿名發信人似乎是覺得一張照片還不夠,又給陸宴補了一句。
【陸宴,你瞧,誰又回來了?】
陸宴瞳孔閃過一抹殺氣,死死地盯著照片上的內容。
這是紀今安的公司,他認識。
照片上擁抱著的兩個人,明明就是紀今安和那個男人。
白山海!你竟然敢回來!
陸宴頓覺氣血上涌,撈過外套起身就走了。
「誒哥,哥你去哪啊?」
沈歉好像在後邊喊他,但陸宴根本什麼都聽不到,他現在一心只想見到紀今安。
照片上的紀今安微閉著雙眼,就那樣依偎在白山海的懷裡。陸宴的眼角逐漸變紅,路上等紅燈的時候,忍不住死死砸了一下方向盤。
紀今安,你很想他是嗎?
紀今安,白山海回來了,你是不是要鐵了心的和我離婚了?
陸宴一路上腦子都亂七八糟的,他甚至一直到了紀今安的公司時,都已經忘了自己是怎麼開車開過來的了。
可是公司他沒能進去。
大門已經被鎖上了,裡面看起來是沒人了。
陸宴站在門口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又給紀今安打了電話。
可是響了很久很久,那邊始終都無人接聽。
今天是個陰天,天上沒有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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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今安皺眉看著自己已經被碾碎的手機,心裡越發著急。
她試圖用護士還有白山海的手機給陸宴打電話,可是陸宴好像設施了陌生來電自動拒接,根本就沒有接。
她又給沈歉打了電話,但沈歉也沒有接。
紀今安特別著急,很想快點去生日宴的現場。可白山海受傷比較嚴重,她還得留在這給他辦理各種手續。
直到把白山海安置到了病房以後,她才歇了口氣。
白山海有些愧疚地看向她,「不好意思今安,真的是麻煩你了。我一定耽誤你的時間了吧?你要不然先走吧。」
紀今安皺了皺眉,「學長你別這樣說,是我開車出了意外,連累了你,害你受了傷。」
「不關你的事情。」白山海用左手習慣性地去推眼鏡,發現眼鏡早就不見了。
紀今安在心裡深深地嘆了口氣。
今天晚上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她在路上開著好好的,一輛攬勝突然和她撞在了一起。
幸虧她及時變道,才沒有導致更嚴重的後果出現。
但是白山海右胳膊骨折了,眼鏡也甩飛了。
他是個高度近視,沒了眼鏡的話,幹什麼都不方便。
紀今安沒辦法,只好留在了醫院。
好巧不巧的,她去聽護士講注意事項的時候。白山海也不知道怎麼搞的,把她手機給摔了。
摔得血肉模糊,徹底死了。
真是倒起霉來,什麼不愉快都找上門了。
」好了學長,今天的事確實是我對不起你。現在一切都處理好了,我這邊真的還有一個很重要的約會,我得先離開了。」
白山海啊了一聲,點了點頭道,「行的,那你快去吧。」
「學長再見,明天我帶陸宴一塊兒來看你。」
白山海勉強地揚起了嘴角,衝著紀今安擺了擺手。
紀今安車子報廢,她只好打車去了陸宴給她的地址。可是好不容易到了現場以後,卻發現早已經人去樓空了。
屋裡只剩下了幾個清潔工在打掃。
從現場的一片狼藉看來,這裡是舉辦過一場生日宴的。
紀今安有些失神地離開了,徑直回了玉湖春。
可是家裡,陸宴也並不在。
紀今安火速讓陳姨給她買個新手機,用自己的號碼給陸宴打電話以後,那邊才接通了。
「餵?」
陸宴的聲音有點低沉,嗓音也莫名有些沙啞。
「陸宴。」紀今安張了張嘴,「我去了現場,可是你們都不在了。」
「嗯,提前結束了。」
那邊好像響起了打火機的聲音,是陸宴在抽菸。
「為什麼……提前結束了?」紀今安皺起了眉頭。
「紀今安,能不能告訴我,你為什麼遲到了?」陸宴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反而反問了一句。
「我路上出了車禍,折騰了好久,我不是故意遲到的陸宴。」紀今安揉了揉眉心,有點心累。
「出車禍了?」陸宴好像笑了一聲,「你人沒事吧。」
紀今安覺得陸宴有點奇怪,但還是搖了搖頭,「我人沒事兒,但手機壞了,我又買了個新的。陸宴,你現在在哪裡?」
「我臨時要出差,可能要走個一周兩周的。」
「啊……要走這麼久啊?」
「嗯,紀今安,我給你時間,讓你好好選擇。」
「什……餵?陸宴?」
紀今安沒聽明白陸宴的最後一句話,那邊就掛了電話。
她眉頭擰得越發嚴重,也不知道為什麼,一顆心突然變得很沉很沉。
與此同時,白山海的VIP病房門,也被人敲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