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你被綠了？」江北儘量不讓自己笑出來。
滿臉沉重地問道。
初戀就整這事兒……確實是在還幼小的心靈上直接割了一刀。
而且雖然齊思遠沒有直接進行對比，但不難猜出，那個姑娘不管是什麼方面，可能都沒他優秀。
真說是齊思遠圖人家長得好看？也不至於……齊思遠自己也不差。
卻見，齊思遠認真地點了點頭。
「是被綠了……」
雖然有點難以啟齒，但氛圍都到這了，一咬牙，說出來了。
江北感覺再追問怎麼綠的這個過程，可能確實不太好。
但講故事不講完……
江北總覺得自己身上有螞蟻在爬，熊熊燃燒的八卦之火啊，根本就撲不滅。
他感覺自己不是那種喜歡八卦的人。
主要還是……齊思遠這講故事的能力，實在有點厲害，他都給帶入進去了。
齊思遠緩緩嘆了一聲，拿起啤酒，又狠狠灌了一口。
可能一瓶啤酒下去，已經上頭了。
也可能是為了自己的故事完整性負責，齊思遠繼續講這個故事。
「那時候……我剛上大學，還不到半年。」
「有一次我家裡有事，想去學校找她……她說沒時間見我。」
「那時候我傻，沒想通，她那個學校又不是什麼重點，管理也沒有那麼嚴格，怎麼連中午都得學習嗎？不用吃飯嗎？」
「後來……」
「後來我才知道，我被綠了，那時候我還不覺得我是被綠了……現在想想，真夠蠢的。」齊思遠面色複雜地道。
江北有點笑不出來了。
齊思遠這經歷，是真挺慘的……不知道咋安慰，但確實是笑不出來了。
「老闆，你知道她跟我分手，跟誰在一起了嗎？」
齊思遠突然問道。
江北默默地搖了搖頭，這玩意……不好亂猜。
總不能是齊思遠的什麼朋友吧？
「她同桌！我還見過！」齊思遠滿是憤恨地道。
江北：「……」
好傢夥，同桌的你？
那這豈不是很合適？
但隨後江北就沉默了……他要是沒記錯的話，人家那首《同桌的你》是懷念青春的。
不是齊思遠這種同桌……
江北忍不住直扶額。
卻見，齊思遠又一口，將這第二瓶酒給喝了。
「後來，我把這女的所有的聯繫方式都給拉黑了，最可笑的是，當時她的朋友還過來說我什麼……忘了，但我罵了她一頓。」
「嘿嘿嘿。」齊思遠突然笑了起來。
「至於後面的事……我就不知道了，不過有一次我聽說，這女的和他那同桌，一人考了個二百五十分，進帶專雙宿雙飛去了。」
江北：「……」
雖然不足以徹底彌補齊思遠這顆受傷的心，但起碼也是最後一點欣慰的小爽了。
「哎……這就是我的初戀了。」
「從那之後，我就沒談過戀愛，在大學的時候，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音樂上……後來畢業之後，被星輝給簽下了。」
「上大學的時候，我就是個網絡歌手，出了幾首歌，還挺火的。」
齊思遠眼中滿是回憶，嘿嘿笑著。
「那時候啊……也靠著網絡賺到了一點小錢，學費、生活費都是靠著自己賺來的。」
「再加上我……長得不算丑，還有點小錢，唱歌好聽。」
「嘿嘿，學校里不少女生都追求我，不過我都沒同意，我感覺……女人只會影響我寫歌的速度！」
江北：「……」
「再然後，畢業了……我那時候還有些名氣，被星輝給簽約了，又恰好趕上了那段時間靈感爆發，歌火了成了二線歌手。」
「一步步，走到今天。」
江北做了個深呼吸，不好評價……
但初戀被綠、一人二百五去帶專雙宿雙飛這種事……確實也讓人很難繃。
忍不住扶額。
「那現在呢？還有聯繫嗎？」江北問道。
「早就沒了，分手的那一刻，我就已經把她所有聯繫方式都給拉黑了，我都為我自己感到不值，媽的！」齊思遠忍不住罵道。
也不知道最後這一句是齊思遠在罵他自己，還是在罵當初給他綠了的那個女的。
不過以現在的齊思遠去回頭看……
或者，當初那個初戀看到現在在舞台上大放光芒、在華音上大殺四方的齊思遠，想必也應該會後悔吧？
「其實最讓我無語的是，我那時候太老實了……那個年紀，老闆你也知道，很多女生都喜歡沾點社會氣息的小青年，染個黃毛，騎個鬼火這種……」
齊思遠撓了撓頭，自己都忍不住笑。
自己又起了一聽啤酒，一邊嚼著花生米，一邊喝酒。
又是半瓶下去。
江北點了點頭，這確實。
但女生上了大學就不一樣了，成熟得非常快，不光化妝打扮跟高中時天差地別，在擇偶方面……也更喜歡富二代了。
江北一愣，莫非這裡面，還有事兒？
他那個初戀……同桌的你，就是個黃毛？
「其實那時候的我，跟現在也差不多……」齊思遠笑道，「客觀來說，也挺帥的吧。」
江北沉默片刻，還是點頭了，這種時候還是不刺激他了。
「那傻逼真要是跟個黃毛跑了，我也不說啥了……但問題是，特麼的她那同桌，純是個死肥宅。」
「天天就知道打遊戲那種，一米八、一百八十斤，可能是遺傳問題，年紀輕輕那腦袋就有禿的徵兆了，離遠了看跟特麼地中海一樣。」
「我也不是笑話那男的先天問題……」
「但特麼的，我想不通我輸在哪了，老闆你能理解吧？」
江北嘴角一抽：「啊這……」
「所以你現在到底是憤怒當初你被一個遠不如你的死肥宅給撬了牆角，還是為自己初戀就被綠了感到不值？」
「還是說……你還愛當初那個初戀？」
江北忍不住問道。
「前兩個都有吧，但我對她絕逼沒有一點留戀！」齊思遠一擺手，毫不猶豫地道。
江北做了個深呼吸。
《同桌的你》就算了吧。
但是……
但這個《牧馬城市》，應該很適合他。
痛，太痛了！
尤其是喝完酒的人，真能把這首歌給唱得撕心裂肺的……
怎麼形容呢……不跑個十個八個老婆，唱不出那種感覺。
看著齊思遠慢慢悠悠地又將第三瓶酒喝完。
江北緩緩拿出了《牧馬城市》的曲譜，放在了齊思遠的面前。
齊思遠瞪大了眼睛：「老闆，這是……」
「記住現在的感覺，升key，唱得撕心裂肺一點。」江北拍了拍齊思遠的肩膀。
「先熟悉一下旋律，我也吃口東西。」
齊思遠渾身顫抖，看著這首歌的譜曲、歌詞，喃喃道：「把所有想的說的要的愛的，都擠在心臟……」
他猛地又抓起一瓶啤酒，起開。
看完這個歌詞，他已經熱淚盈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