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只需要踏一步

  於是他們用了三十分鐘多的時間寫下來了自己的小秘密。

  寫下來了他們自己想被實現的小願望,他們一個一個上去放進了那個紙箱子裡。路靖便叫了班長冼炫章上來了。

  他也是按照大概流程隨便抽了一張,老師叫他別急,而是把副班周祈,王毅翎,成池也一便叫了上來抓抽。

  路靖說每次上數學課之前都抓抽同學們的小紙條。課後完成,直到幫全班淺淺的完成小心事後就不弄了。

  一節課算下來就四十分鐘,已經過了大半節課,離下課還有十來二十分鐘,老師也是索性的不講課了,讓他們回位置拆開手上的小紙條,然後找到對應的人完成小心事。

  王毅翎坐回位置後沒有立刻拆開,而是看向身後的成池,看他準備拆開的一瞬間說:「池哥,你這個會是哪個好同學的小紙條啊,看起來這紙張挺新的。」

  成池愣怔了一下,停了拆開那張紙條,抬頭看著他:「不道,誰的都有可能,說不定是你的呢?」

  王毅翎內心說我可沒有那麼新的紙張。

  不過看著挺眼熟,好像在哪裡見過一樣。

  王毅翎:「我覺得不是我的,盲猜一波會不會是咱們班的班級第三吧!」

  後半句話讓紀秋言給聽見了,他側過頭去看了一眼,有點像自己的紙條!

  但不會那麼巧吧……

  他又轉回去找草稿本隨便畫畫了。

  王毅翎倒挺好奇,但想著還是給別人一點隱私空間吧,乾脆不問了,邊隨口一說:「池哥,你慢慢看,我去拆我的了,順便找找那個有緣人。」

  他扭過頭,去拆開自己手裡的了。

  紙條內容:想讓紀……消失。留言紀秋明。

  王毅翎:……

  這是什麼奇葩,還第一次見。

  不過怎麼那麼眼熟?

  紀秋明?紀秋言?

  靠,這兩人是親兄弟!!

  成池看了內容,又看了眼留言名字,紀秋言。

  紀秋言誰來著?

  成池:……

  感覺上一秒好像還找過這人?

  老師簡單的看著他們,但沒有多什麼,只要小聲點不影響周圍就好了。所以她簡單的看了看班級紀律。

  下課鈴響了,路靖讓他們下課放鬆去了。

  王毅翎背後的成池拿筆戳了戳他,適應他轉過來一下。他下意識轉身向成池說:「怎麼了?」

  成池有點猶豫不決,但還是索性的說:「紀秋言是哪個來著?」

  王毅翎:……

  池哥這記性,確定不是被驢踢了?

  剛剛還說會不會是我們班的班級第三?這不就是嗎?

  還是說他閒的沒事幹。

  王毅翎抓過他的左手,朝第四組第三桌指了過去說:「那個就是紀秋言。」聞言他想起剛剛的紙條又繼續道,「他的第一桌靠近過道那個是他的弟弟紀秋明。」

  成池:「嗯好,謝了。」

  王毅翎再次提醒:「記得人家叫紀秋言,弟弟是紀秋明。」

  成池「哦」了一聲就走過那邊去敲了敲紀秋言的桌子。

  紀秋言沒聽到,因為他有時走神到大腦空白什麼也沒有,也聽不到外邊的聲音。

  有人叫他或者在他面前揮手他也看不見。

  直到他被人淺淺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才反應過來。

  紀秋言說話很小聲,但總能在別人聽到的範圍內:「怎麼了?」

  成池就留下了一句話:「中午放學等我一下有事找你」便離開了。

  紀秋言看著他離開的背影,又掏出手機一看微信。

  紀秋言:……

  好像早上還說請他吃飯來著。

  大概有什麼事情吧。

  一起解決吧。

  中午放學,全班幾乎都走散完後,紀秋言才緩緩動身。

  但他想到了早上的事情,索性的等了他一下。

  成池跟王毅翎說了一聲便先離開了,他走出教室,就看到站在走廊外邊的紀秋言,穿著白色短袖,黑色休閒褲,小白板鞋。看上去看挺乖巧懂事。

  紀秋言愣神一下,才緩過來說:「走。」

  沒反應過來的成池一頭霧水?

  成池想了半天才擠出幾個字:「去哪裡?」

  「飯堂啊?」

  「啊?去那幹嘛?」

  「早上說好請你吃飯的。」

  「哦,那走吧。」

  成池也忘了要說什麼,也沒有多想,就跟他去飯堂了。結果發現好多人,成池說去學校裡面的小型飯店吧,他也答應了。反正也是他請客。

  飯店。

  倆人坐下後,紀秋言將菜單推給他說:「你隨便點著。」

  成池沒有多說,而是接過菜單簡單的點上了幾道菜,又把菜單推給了他說:「你也點些菜吧。」

  紀秋言簡單點了兩道,一葷一素。

  菜上好後,紀秋言問了服務員,去了一趟衛生間。他看到遠處的一個身影,好眼熟!

  他朝衛生間外走,就看到不遠處的一個熟悉身影,但他想不起來了。就沒再想,而是回了位置上坐下。

  成池倒是會察言觀色的人 紀秋言一坐下 他就感覺到對方好像不喜歡什麼東西一樣。表情比剛剛還要難受,看上去下一秒就發生點什麼事情。

  成池這人也不會刻意的去想太多,就簡單的品嘗起來了菜。簡單說道:「還不錯,這家飯店。」

  紀秋言聽見了他的說話聲,出於禮貌的回答:「的確。」

  「你是有什麼心事嗎?」成池看出了他的不開心,他不會安慰人,但說話也會注意分寸。

  「……」紀秋言倒是被他這一問,問得愣住了,「沒事。」

  成池想起找他幹什麼了。

  是早上的心事小紙條。

  「其實你也可以說一說的,不然憋著挺難受的。」

  「…嗯?」

  「我看了一眼你的紙條內容,你挺希望能有一個好的家庭,不想被欺負,對吧。」

  「……嗯。」

  「沒事,我不會說出去的,如果你怕,你可以試一試和我交朋友。」

  「朋友?」紀秋言帶著遲疑的目光看著他。

  說句真實的話語,從小到大就沒有誰願意和他成為朋友。

  朋友這個詞好重。

  他可能握不穩。

  成池注意到他的不開心,小心詢問:「怎麼了?看你好像對朋友這個好像很敏感?」

  紀秋言被他這麼一問有點不知所措。

  但他還是緩緩開口:「其實我有點怕,也很敏感。」

  紀秋言從小就沒體驗過幾次朋友,基本都是被紀秋明搶走,就因為紀秋明的幾句話,他們都不和他玩了。

  他對朋友這個詞特別敏感,又很慎重,所以他有點不明所以。

  成池試著王毅翎上次教的安慰一下說:「沒事,過去的已經是過去式,舊的不去新的不來。讓我成為你第一個朋友怎麼樣?」

  紀秋言手裡的筷子都沒有握穩,他被「朋友」這詞狠狠的拿捏住了。

  第一次見到這人感覺不錯,但說不定真的是奇蹟呢?

  試一試?

  不,朋友不需要試一試,只需要踏一步就好。

  「好。」

  紀秋言其實也挺期待他會和他怎麼樣。

  午飯過後,紀秋言沒有選擇回家,而是宿舍,索性的和成池一起回了宿舍。

  今年的秋莫名有點溫度,燥熱的太陽也在替他打爆不滿,替他留出一點裂痕與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