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的就是這些。」哨子對趙潯說，「他肯定還有其他的特殊物品，但剩餘的那些使用頻率都沒有那麼高，和他在同一個遊戲裡的玩家又基本都死光了，我很難收集到更多信息。」
「嗯。」趙潯點了點頭，根據當前的已知信息盤算了一下大概的計劃。
「對了，他近期好像新得到了一個特殊物品，這是我從和他同住的那個玩家身上得到的信息碎片。」哨子突然想起自己差點漏掉的這個信息，趕忙補充道，「具體的作用還不太清楚，但似乎是防禦系的。」
「防禦系？」趙潯追問，「具體防禦什麼類型的呢？物理防禦？魔法防禦？」
哨子看出趙潯想確定這個特殊物品的詳細作用，於是他說：「再給我一天的時間，我保證能夠查清楚這個的特殊物品的作用是什麼。」
其實時間是有些緊張的。
新的特殊物品，惡魔使用過的可能性就很低。
如果不是客觀發生過的事情，他想從惡魔的腦子裡提取關於特殊物品的詳情，就很難了。
他的特殊能力，並不具備從大腦里直接提取信息的能力。
他能夠提取的，是生命體身上留下的曾經發生過的事情的信息碎片。
特殊物品如果還沒有使用過，那麼詳情介紹就只會出現在惡魔的腦海里，不會在惡魔的身上留下信息碎片。
即使有信息碎片殘留，一個人身上的信息碎片上萬億，想找到準確的信息碎片就像是在星辰里準確抓住一顆沙粒一樣艱難。
他不能保證他「抓住」的，就正好是所需要的信息碎片。
實在不行，他只能一天多收集一些信息碎片。
正常來說，他一天只能收集十五個，但這並不是一個定死的數據。
十五個是不會對他的身體產生負擔的安全數值，超出這個數值之後，會對精神力消耗極大，對身體有所損傷。
但只要控制好，損傷是可逆的。
何況，為了復仇的順利進行，受這點傷又算的了什麼？
「行。」趙潯同意了。
行動之前，了解關於惡魔越多的信息越有利，可以大大增加計劃的成功率。
他現在最想確定的是，惡魔的身上是否有可以抵抗精神系異能的特殊物品。
如果沒有，那麼對付惡魔會變成一件十分簡單的事情。
如果有，他也能夠提前制定好策略。
最麻煩的是不能確定是否有，就得多制定幾個備用計劃，以防萬一。
想到這裡，趙潯問哨子：「他應該也有幾個常用的人偶吧？那些常用人偶的特殊能力，你清楚嗎？」
「對，這也是我接下來準備跟你說的事情。」哨子一邊回憶一邊仔細地把自己知道的信息都說了出來。
惡魔最常用的人偶有三個。
一個是身高兩米多的光頭壯漢，特殊能力是身體鑽石化，能夠抵擋絕大多數的物理攻擊，並且可以切斷大多數的堅硬物體。
平時主要是用來防禦用的，偶爾輔助攻擊。
一個是鬍子拉碴的頹廢大叔，特殊能力是變形，可以把自己變成任何一種物品。
只能變成物品，不能變成生命體。
一個是瘦高的女人，特殊能力是精神類的，沒有催眠的能力，但可以直接隔空攻擊敵人的腦神經。
「這個女人的特殊能力有些難對付，」哨子對趙潯說，「她可以無視大多數的防禦手段，毫無阻礙地發起攻擊。」
說完，他一瞬不瞬地看著趙潯，想從趙潯的表情里看出點什麼來。
趙潯知道哨子是怕他不肯說自己的情況，想觀察他的表情和眼神來確定他是否應付的了。
他沒有賣關子，很直接地說：「不用擔心，我能應對。」
如果是之前，他利用五倍強化後的【精神系異能】進行對抗，應該也沒什麼問題。
何況現在他有了【無效化】。
能同時想到好幾個應對的辦法，這個特殊能力對他來說就不是一個難題。
見趙潯這麼篤定，哨子安心了一些。
「其他的人偶基本都是主攻擊的，應該各種類型的攻擊能力都有。」哨子總結道，「惡魔會根據敵人的特殊能力的情況，派出相克制的攻擊能力的人偶。」
「我知道了。」趙潯應了一聲，安靜了一會兒，又問，「惡魔有什麼弱點嗎？」
哨子一臉遺憾地搖了搖頭：「我要是知道他有什麼弱點，都不用忍到現在，早就嘗試復仇了。」
一個有明顯弱點的人，無論實力有多強，只要有機會找到針對弱點攻擊的東西，就有很大概率擊殺成功。
哪怕拼盡全力，甚至可能導致喪命，他都願意試一試。
畢竟，親手報仇遠遠比指望別人動手要更爽快。
「行。」趙潯神色平靜，並沒有因為哨子的話感到失落，他理了理自己衣擺上的褶皺，「看樣子你知道的應該都說差不多了，咱們就不要一直霸占著這個公共衛生間了。」
哨子熄滅特殊物品香：「嗯，明天晚上，我把那個新特殊物品的詳細作用告訴你。」
他看向趙潯，再三確認：「你明天不會跟著他一起進入夢境遊戲吧？」
「不會。」趙潯沒有任何猶豫地回答，「今明兩天，他都不會進入夢境遊戲的。」
哨子愣了一下。
能這麼篤定，就說明趙潯是得到了確切的消息。
怎麼得到的？
居然比他這個消息販子知道的還要快。
看來這兩天的時間裡，趙潯也沒有閒著。
哨子現在對於趙潯的手段並沒有太大的探索欲，只是覺得趙潯能夠這麼認真地對待這件事，讓他對復仇成功抱有更多的希望。
「你能確定這兩天不會進入夢境遊戲就好。」哨子說，「我很擔心你來不及做好完全的準備。」
「本來也不存在『萬全』的可能性。」趙潯的心態比哨子好多了，「他剩餘的特殊物品和人偶的特殊能力，都是未知數。所以，不存在準備萬全的可能。」
「這個時候你就別說這話了。」哨子有些急了，「說點吉祥話，討個吉利也行啊！」
他現在一點都聽不得這些不中聽的話。
趙潯笑了笑，沒有再說什麼，徑直離開了。
他找了另外一個無人的廁所，給自己穿好【變色龍的斗篷】，悄悄潛進了二號車箱。
談話那麼長時間，【火紅印章】的效果已經消失了，他得再重新蓋一次章。
順利做完監視準備後，趙潯快步回了自己的包廂。
他躺在床上，裝作休息的樣子，只是為了不讓人別人來打擾他。
實際上他並沒有睡覺，一邊監視著惡魔的一舉一動，一邊在腦海里回想著哨子說的所有信息。
已知的惡魔常用的特殊物品，和常用人偶的特殊能力，都有不少可以起到防禦的作用。
也就是說，有可能惡魔身體素質一般。
或許，這就是惡魔的弱點。
為了避免這個弱點暴露在人前，成為被敵人攻擊的目標，才著重對自身進行防護。
百分百保障自己安全的前提下，再搞清楚敵人的特殊能力，就可以針對性地拿出人偶，任由人偶去對付敵人。
而敵人對付人偶應接不暇，自然沒有多餘的精力去對付惡魔。
不論是為了解放人偶，還是為了儘快結束戰鬥，找機會抓住惡魔都是首要目的。
一切計劃，都以這個為前提。
另外，對於惡魔的特殊能力，趙潯有個猜測。
根據哨子的描述，惡魔的特殊能力的稀有度，十有八九也是【唯一僅有】。
並且某種程度上來說，和【吞噬】、【惡靈】都分別有些相似之處。
那麼，結合【吞噬】和【惡靈】各自的特點，可以大膽猜測一下惡魔的人偶數量。
【惡靈lv5】的能力詳情里，對於鬼仆的數量沒有限制，但每一隻鬼仆每個月只能使用一次生前的能力。
而【吞噬lv5】可以隨意更換各種各樣的特殊能力，但最高等級能夠同時存在的特殊能力只有十個。
惡魔的特殊能力並沒有限制人偶能力的使用次數，就必定在人偶數量上有限制。
鑑於【吞噬】可以給得到的特殊能力五倍增幅，而惡魔的特殊能力沒有這個效果，那麼能夠製造的人偶數量可能會再多一點。
翻個倍，二十個。
應該不會更多了。
再多兩個人，都能組織足球比賽了。
實際上，趙潯覺得人偶的數量應該比二十個少一點。
不過，先往多了算，總比算少了好點。
二十個的數量還是挺驚人的，但也不是沒有對付的辦法。
*
12月4日。
哨子如約帶來了趙潯想知道的消息。
大概是連續幾天的高負荷消耗，哨子的臉色比之前任何一次看起來都要蒼白，嘴唇都幾乎沒有了血色。
他走路的時候還有些搖晃，虛弱得仿佛隨時能倒地不起。
不過，他那雙眼睛十分有神，仿佛他自己完全沒有感覺到身體的疲憊似的。
而哨子帶來的消息，對趙潯來說，是個挺糟糕的消息。
惡魔新得的那個特殊物品，可以抵抗精神力一類的攻擊。
所有精神系的攻擊，都可以抵抗。
這也就意味著，對付催眠術同樣有效。
不過，這個特殊物品的抵抗效果並不是百分百，根據佩戴者自身的精神力和攻擊者的精神力的差距不同，會有所變化。
最多可以抵抗百分之九十的精神系攻擊，最少也能抵抗百分之五十。
也就是說，最壞的情況下，他催眠惡魔只能起到百分之十的效果。
不能用最簡單的方式解決掉惡魔，趙潯也沒有覺得失望，他的神色依舊平靜。
「這個特殊物品長什麼樣子？」他問哨子。
「一個紫色的水晶手串。」哨子回答，「他肯定會一直戴在手上的，這樣才能確保他無論何時都不會被突然襲擊。」
「我知道。」趙潯點頭，沒有再多說什麼。
幸好他沒有在無盡列車上衝動行事，否則不僅催眠失敗，還會引起惡魔的警覺。
「這個特殊能力的作用，對你有影響嗎？」哨子不太放心地問。
他隱約感覺，趙潯挺在意這個特殊能力的作用的。
雖然趙潯沒有表現出任何負面的情緒，但哨子更相信自己的直覺判斷。
「是有點影響。」趙潯如實回答，「但問題不大。」
不等哨子再問，趙潯突然轉移了話題：「你知道我母親的特殊能力是什麼嗎？」
哨子搖了搖頭，很遺憾地說：「她死亡太早，我能夠收集到的有關於她的信息太少太少了，再加上她不是惡魔常用的人偶，我暫時還沒有查到她的特殊能力。」
「沒事。」趙潯的神色依舊平靜淡然。
安靜了幾秒，他說：「行了，接下來不需要你再做什麼了，我該開始行動了。」
「這麼快？」哨子一驚，「昨天你不是還說他不會……」
「是明天。」趙潯打斷哨子，「具體的時間還沒有定下，但我肯定他明天會進入夢境遊戲。」
這是他今天剛剛通過監視得到的消息。
惡魔一直沒有找到自己想找的人，暫時失去了耐心，就決定先完成夢境遊戲再說。
正好，現在能夠收集到的信息趙潯都已經知道了，沒有必要再多等十幾天。
萬一惡魔在這十幾天裡又得到了新的特殊物品，就增加了更多的變量。
不如明天就行動。
聽到趙潯的話，哨子一下子就緊張了起來，仿佛即將要面對一場惡戰的不是趙潯，而是他自己。
「行了，」趙潯擺了擺手，「接下來的時間我想好好養養精神，你別來打擾我了。」
「也是，養足精神，才能用最好的狀態去戰鬥。」哨子下意識地附和了一句。
他沒有再追著趙潯囑咐什麼，只是默默地看著趙潯回了自己的包廂。
末了，他一臉不安地離開了。
對於未知的不確定性，對於復仇成功的渴望，都讓他像熱鍋上的螞蟻一般，寢食難安。
在結果出來之前，他註定會一直提心弔膽。
但按照時間推算，趙潯最快也得八號才能回來。
他不可能一直在無盡列車上等到八號，否則他就來不及完成十二月上旬的夢境遊戲了。
想到這裡，哨子索性去餐廳買了些儲備糧，回到包廂直接進入了夢境遊戲裡。
這樣，他既能夠完成夢境遊戲，又可以轉移一下注意力，省得胡思亂想。(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