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潯「哦」了一聲。
沒想到這次到了28號還有一次站台遊戲，遊戲時間卡得挺緊的。
想了想，他又問昭昭：「那站台遊戲是到30號的那天才結束嗎？」
「是的，」昭昭點頭，「我當時已經從夢境遊戲裡出來了，聽到廣播裡的通知。」
趙潯露出瞭然的神色。
將近三天的時間，在正常的站台遊戲時間範圍內。
只不過剛好卡在了月末的最後一天。
如果遊戲提前結束還好，如果不能提前結束，就得卡在零點回來。
但一般月末最後一天更新排名信息都會提前半小時，這些玩家如果是零點才回來，不知道積分排名會怎麼計算。
這念頭只是在趙潯的腦中一閃而過，和他的關係不大，他並不太在意，很快就轉移了注意力。
他下床，先去找了吳威。
卻沒有看到吳威，只看到了阿傑。
「老大去參加站台遊戲了。」阿傑對趙潯說，末了又問，「你找他有事？」
認識這麼久，他對趙潯已經沒有最初那麼反感，但也談不上友好。
不過正常的溝通交談，是完全沒有問題的。
「沒什麼事。」趙潯擺了擺手，轉身準備離開。
蘇甜甜和吳威在一個遊戲裡，那吳威就只能祈禱自己和蘇甜甜沒有直接的利益衝突，這樣就還有機會活著回來。
他是希望吳威能夠活著回來的，畢竟他還沒有重新【吞噬】吳威的能力。
想到這裡，他的腳步一頓，轉頭看了一眼阿傑。
阿傑一臉警惕：「你這麼看著我幹嘛？」
他怎麼感覺趙潯眼神看起來……好像想得到他似的？
這個念頭剛冒出來，他就感覺自己全身的雞皮疙瘩都起立了。
他忍不住搓了搓自己的胳膊。
趙潯搖了搖頭，收回視線，沒吭聲。
他目前得到的十個能力都還不錯，很適合他。
除非確定某個玩家的特殊能力非常好，對他來說特別適用，否則他暫時沒有【吞噬】未知的能力的想法。
畢竟他的【吞噬】有一個特點，得先覆蓋舊的能力才能得到新的能力。
那也就意味著，舊的能力失去之後，他才能看到新的能力的詳情介紹。
萬一新能力是個雞肋，或者不適用於他，反而白白損失了一個原本不錯的舊能力。
之前因為有一個能力他不能用，才有了去找小紅【吞噬】她的特殊能力的心思。
但現在他換到了一個不錯的能力，又有特殊物品可以暫時代替小紅的特殊能力的作用，倒也不必非得在這個時候得到小紅的能力了。
不過，他倒是可以在老玩家裡找個特殊能力等級高的【控火】和【控金】，把這兩個能力再提升一下。
想到這裡，他問阿傑：「你在無盡列車上也有幾個月了，認識特殊能力是用火的老玩家嗎？」
阿傑愣了一下，顯然沒有料到趙潯會問這個。
想了想，他十分誠實地說：「在站台遊戲裡的時候遇到過用火的新人玩家，老玩家……我接觸不多。」
「你們不是一直在接觸其他批次的志願者嗎？」趙潯又問，「沒有用火的？」
「還活著的人里沒有。」阿傑搖了搖頭，末了露出提防的神色，「你問這個做什麼？」
問其他不熟悉的玩家的特殊能力，他沒什麼感覺。
但提到和志願者相關的，他就下意識地有了防備心。
畢竟在他的心裡，志願者都是他的同伴。
「我對用火的玩家有些興趣。」趙潯模稜兩可地回答了一句，又問，「那你有見過可以隔空操控物品或者金屬物品的特殊能力嗎？」
「這也是你感興趣的？」阿傑不答反問。
「對。」趙潯坦然地回答，「想和用這個特殊能力的老玩家探討一下技術問題。」
阿傑雖然不太明白趙潯所謂的「技術問題」是個什麼意思，但他確實沒有感覺到趙潯的惡意。
想了想，他還是回答了趙潯的問題：「認識一個會操控金屬的，而且現在還活著。」
趙潯一聽頓時來了精神：「幫我引薦一下？」
阿傑狐疑地打量著趙潯：「你這麼著急？」
「當然，」趙潯理所當然地點頭，「不然誰知道什麼時候人就死了呢。」
阿傑：「……」
雖然說的是實話，但就這麼說出來也太不禮貌了吧！
阿傑思考了幾秒，開口：「我得問問他的意見，他要是不想見你，我不會強迫。」
「聽起來也是個志願者。」趙潯露出瞭然的神色。
只有志願者，才能讓阿傑這麼在意。
如果是個普通的玩家，阿傑完全可以把信息告訴他，讓他自己去找，不必自己親自去聯繫。
話說回來，他的【控金】本就是從志願者身上得到的，沒想到這次這麼巧，又是一個志願者有【控金】這個特殊能力。
阿傑沒有否認，只是說：「我明天上午給你答覆吧，今天你就別想見面的事情了，我去跟他商量一下。」
「是10月份的志願者嗎？」趙潯多問了一句。
這點很重要。
如果是11月份的志願者，特殊能力等級能到lv2就不錯了。
雖然無論如何，以他【吞噬】升級後的五倍增幅效果，哪怕是【控金lv1】也比最初得到這個特殊能力的時候強很多，但他當然希望得到的等級越高越好。
他不指望這次能夠找到個【控金lv5】的玩家，但至少也別是【控金lv2】。
阿傑瞥了一眼趙潯：「你問這麼多幹什麼？」
「11月份的志願者還是個新人，遊戲經驗不足，使用特殊能力的經驗也不夠多，我想跟他探討技術問題，也不一定能探討出什麼來。」趙潯十分坦然地說，「10月份的好些。」
阿傑不得不承認，趙潯說的挺有道理：「……好吧。」
頓了頓，他才回答：「是10月份的。」
「那就再好不過了。」趙潯露出了笑容，「你放心，我沒有傷害他的意圖，並且他如果願意和我談談，我可以請他吃頓飯。不論他答應還是拒絕，你明天一早都給我答覆。」
說完，他不再逗遛，轉身離開。
見趙潯沒有急於糾纏，阿傑心裡對於趙潯的提防減輕了一點。
他起身，找那位志願者去了。
*
29號。
上午。
趙潯剛從衛生間洗漱出來，就見到了正朝這邊包廂走的阿傑。
看到趙潯，阿傑直奔主題：「他說可以見一面，但只能在普通餐廳見面，並且得我在場。」
「行。」趙潯爽快地答應，「那他是想吃早飯，還是吃午飯呢？」
「當然是午飯。」阿傑理所當然地說，「請吃早飯未免太小氣了點。」
「可以。」趙潯沒有露出任何不滿的神色，頓了頓，他又說，「不過，你的飯不包含在內。」
阿傑擺擺手：「我也沒指望你請我吃飯。」
「他一般習慣幾點吃午飯？」趙潯又問。
「十一點半左右。」阿傑回答。
「行，那就十一點半在普通餐廳碰面。」趙潯答應下來。
「嗯。」阿傑應了一聲，轉身就走。
對他來說，他和趙潯本就沒有太多可以交談的話題。
有事說事，事情說完，自然就該走了，他總不可能和趙潯閒話家常。
趙潯也不介意阿傑的態度，一邊從儲物格里拿出肉包子吃，一邊往自己的包廂走。
這次在夢境遊戲裡，他都吃得新鮮野味，儲物格里的儲備糧幾乎沒怎麼吃。
放得挺久了，得儘快吃完。
這可都是積分，不能浪費。
11點半很快到了。
趙潯來到普通餐廳，就見到了坐在餐廳角落裡的阿傑，還有坐在阿傑旁邊的中年男人。
男人體型適中，既不是胖子，也不是肌肉型男，就是那種非常沒有特點的普通身材。
就和他的長相一樣，大眾臉，普通到很難讓別人第一眼對他產生多少注意力。
他也沒有十分醒目的氣質，無論從什麼角度看，都是全然的泯然眾人。
就……非常適合做臥底。
看到趙潯出現，男人主動伸出手：「你好，你可以叫我雷子。」
態度客氣友好。
趙潯露出友好的笑容，和雷子握了握手：「你好，我叫阿水。」
他坐到雷子的對面，問：「你想吃點什麼？」
不等雷子開口，他又說：「不好意思，我囊中羞澀，只能請你吃五積分的食物。」
他的臉上帶著真誠的歉意。
「沒事。」雷子沒有為難趙潯的想法，他笑了笑，「給我來一份雞腿飯就行。」
趙潯起身去前台點餐，然後重新回到雷子的對面坐下。
「阿傑說，你想找我探討一下技術方面的問題，」雷子不再寒暄，直奔主題，「不知道具體是什麼？」
他的聲音不高，只能讓在座的三個人聽到。
「你同時操控許多物品的時候，會覺得頭疼嗎？」趙潯把早就想好的問題拋了出來。
這是個客觀存在的問題，有類似這種特殊能力的人應該都能夠體會到。
所以，問這個問題完全不會顯得突兀。
當然，趙潯問這個問題不僅是為了讓雷子和阿傑認為他確實是想要「探討技術問題」，他也想通過這個問題，了解一下雷子的精神力程度和特殊能力的等級。
哪怕不能知道準確的結果，至少也可以有個大概的判斷。
雷子沒有立刻回答這個問題，反而問了一句：「你的特殊能力和我一樣？」
雖然昨晚聽到阿傑說這件事的時候，他就有了這個猜測，但還是得問一問確定一下。
「嗯。」趙潯點頭，「操控的物品數量太多，持續的時間就越短，還容易腦袋疼。我不知道是我自己的問題，還是有這個特殊能力的玩家都有類似的問題，一直想找個人確定一下。」
「確實存在這樣的問題。」雷子坦誠道，「我也會出現這種情況，不過控制好數量的話，不容易頭痛，也不至於操控時間太短。」
「那你有沒有覺得升級之後，這種情況變好了些？」趙潯問。
「當然。」雷子點頭，「升級後操控的數量、持續的時間都有所提升。」
「我一直在想，有沒有什麼辦法突破自己的極限……」趙潯的話還沒說完，就突然停了下來。
阿傑和雷子順著趙潯的視線轉頭看過去，就看到穿著制服的列車員端來了一碗雞腿飯和一碗豬肝面。
等列車員把兩個碗放到餐桌上，走遠了些，趙潯才繼續開口：「但是每次到了極限都很痛苦，感覺很難突破這個極限。」
阿傑把自己點的豬肝面端到面前來，一邊吃一邊打量著趙潯。
他到現在為止都沒有說過一句話，全程只當一個陪客。
雷子對於趙潯的想法有些意外：「我沒有想過突破極限的事情。」
這又不是修仙，到了瓶頸，突破之後就能進入新的境界，實力大增。
特殊能力想要提升實力，是靠積分升級。
不升級的情況下，到了極限就是真的極限了，不可能突破的了的。
至少他自己是這麼認為的。
所以他沒有想到還有人嘗試著去突破自己的極限。
「好吧，我還以為你作為志願者，會比其他玩家更渴望提升自己的實力，」趙潯頗有些遺憾地嘆了口氣，「以為你和我一樣嘗試過突破自身的局限。」
雷子：「……」
突然有種慚愧的感覺是怎麼回事。
「我有個問題。」一直沒有出聲的阿傑突然開口，他看著趙潯，問道，「既然你的特殊能力也是【控金】，那你為什麼還想找用火的玩家？」
「我有一個敵人會用火，知己知彼百戰百勝。」趙潯早就做好了會被人這麼問的心理準備，完全不慌，他神色自然地說出之前就編好了的說辭，「了解這個特殊能力，只是想更好地對付他罷了。」
不等阿傑和雷子再說什麼，突然一個小小的身影竄到了雷子的腦袋上，對著雷子的腦袋就是一頓亂扯。
雷子吃痛，抬手就朝著自己的腦袋拍過來。
誰知那小身影反應極其靈敏，在雷子的手即將拍到自己身上的時候，一個閃身避開。
雷子的手掌重重地拍在了自己的腦袋上。
與此同時，趙潯的聲音響起。
「侏儒狨，別鬧。」趙潯嚴肅臉，「你再這樣，我就不放你出來溜達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