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試探魔鏡是否有用（6k）
辛德瑞拉的話還未說完，趙潯就已經從王后的身上跳了下來。
他趁著王后睜不開眼的機會，變回人形，拿走了辛德瑞拉手裡的碟子。
接著，他直接走出了房間。
辛德瑞拉嚇得大氣都不敢喘，想阻攔趙潯大膽的行為，又怕自己說話會引起王后的注意，最後還是忍了下來。
「等等，」王后生怕辛德瑞拉會離開，她在聽到辛德瑞拉的話之後，趕忙說，「辛德瑞拉，你先幫我找一塊手帕，我想擦擦眼淚。」
辛德瑞拉回過神來，她拿出自己的手帕放到王后的手上：「王后，這是我的手帕，你要是不介意的話，可以先用一下。」
王后道了聲謝，趕忙用手帕擦了擦自己的眼睛。
「抱歉王后，我也不知道那隻貓的爪子上沾了什麼，我已經把他趕走了。」辛德瑞拉主動道歉，「回頭我找到他，一定把他的爪子洗乾淨。」
「算了，一隻貓能知道什麼。」王后終於不流眼淚，能睜開眼睛，她鬆了口氣，對辛德瑞拉的態度還算友善，「它對我伸爪子，應該也是想跟我示好，不是故意的。」
聽到王后這麼說，辛德瑞拉安心了不少。
隨後她又說：「那我還是叫個醫師過來給你看看吧，免得傷著眼睛了，還有手指的傷也得塗藥。」
「不用麻煩伱過去。」王后笑了笑，站起身，走到窗邊，對站在樓下守著的一個女僕說，「去叫醫師過來。」
女僕抬頭看到是王后的命令，立刻應聲而去。
而此時的趙潯，已經在去往國王和王后的臥室的路上。
他從廚房離開回到王后身邊的一路上，都在觀察，這裡距離主臥很近，而且附近沒有僕人在。
顯然王后想和客人單獨相處的時候，僕人們都是不敢隨便來打擾的。
所以，趙潯才敢變回人身，直接往臥室里走。
一路暢通無阻，趙潯很快就走進了化妝室內，那把手持鏡還躺在原來的位置。
「你來了！」魔鏡十分高興地開口，「你是不是已經集齊了我需要的材料？」
隨後它又嘟囔了一句：「你速度還挺快的，我以為至少要兩天時間才能搞定呢。」
「嗯。」趙潯把裝著眼淚和血液的碟子放到魔鏡的旁邊，又拿出了那一根頭髮，然後問，「直接把這三樣東西都放到你的鏡面上就行了？不需要再做別的？」
「對對，直接放就行了，不需要做別的。」魔鏡頓了頓，才補了一句，「不過要等午夜十二點的時候才行。」
「這麼重要的事情，你之前怎麼不早說？」趙潯頓感無語。
那他現在跑這邊來有什麼用？
不是浪費時間嗎？
而且等到晚上的時候，這點眼淚和血液，早就幹了。
他之前做的一切，豈不都成了白工？
「你別急啊，我剛剛話沒有說清楚，」魔鏡又解釋起來，「我的意思是，你現在可以把這些東西都放到我的身上，但是必須等到午夜十二點的時候，你再過來把我放到有月光的地方，讓我被月光照射半小時，我才能完全擺脫王后對我的束縛。」
「……你平時和別人說話都是這樣的嗎？」趙潯忍不住問了一句。
「差不多吧。」魔鏡回答，轉而問道，「有什麼問題嗎？我感覺我這樣說話挺正常的。」
「你沒被摔碎完全是因為你有用，而不是你說話的方式不該摔。」趙潯毫不客氣地懟。
魔鏡頓時不高興了：「我可是偉大的魔鏡，能夠回答這個世界上所有你想知道的問題，你這樣跟我說話，我可就一個問題都不回答你了。」
趙潯哼笑一聲：「是嗎？可惜你並不是全知全能。」
魔鏡立刻反駁：「我怎麼不……」
「你自己都說了，」趙潯打斷魔鏡的話，「你不能預知未來，只是知曉過去和現在。」
魔鏡：「……」
可惡！
早知道當時就不說實話了，現在裝杯都裝不痛快。
見魔鏡沉默，趙潯的心情好了點。
他把三樣東西一股腦地倒到了鏡面上。
幾乎是在下一秒，平滑的鏡面仿佛變成了水波，伴隨著蕩漾起的波紋，血液、眼淚和頭髮都逐漸淹沒其中。
等鏡面重新歸於平靜的時候，早已看不到那三樣物品的身影。
「成了。」魔鏡的語氣又變得愉快了起來，「就等晚上給我曬月光，我就能解脫了。」
隨後它又不放心地囑咐趙潯：「晚上你可別睡過頭，午夜十二點，我要準時曬到月光，曬半小時才能有用。」
「這和之前約定好的情況不一樣。」趙潯討價還價，「之前和你達成條件的時候，我只知道要得到王后的眼淚、血液和頭髮，你並沒有說還得半夜過來偷鏡子曬月光。」
「這也沒多多少事情啊。」魔鏡辯解。
「這不僅多了半小時的麻煩，而且我還得想辦法不讓王后和國王察覺到。」趙潯冷哼一聲，「這可比之前要辦的事情麻煩多了。」
魔鏡沉默了片刻，不情不願地問：「那你想怎麼樣？」
「你現在就先回答我一個問題，而且必須說實話。」趙潯立刻提出早就想好的條件，「你必須用你的自由發誓，你告訴我的答案絕對不是謊言，否則你將重新失去自由，並且永生永世無法解脫。」
既然是童話世界，又有魔法存在，這樣的誓言應該是有效的。
魔鏡的聲音一下子就拔高了：「這麼重的誓言！你是不是根本不想幫助我啊？」
「你反應這麼大，我有理由懷疑你壓根兒不想如實回答我的問題。」趙潯轉身就走，「那我跟你之間的約定也就沒有再繼續的必要了。」
「哎哎哎，你別走！」魔鏡頓時急了，「王后的頭髮、眼淚和血液都是你給我的，後續的事情除了你，別人是做不了的。」
如果它要找別人幫忙，就得重新讓對方得到王后的頭髮、眼淚和血液，又得重頭再來。
眼見著自己重見天日的機會就在眼前，它可不想再漫長地等待下去了。
趙潯的腳步一頓，他回頭看向魔鏡：「既然如此，你對我的態度就應該好一點。」
魔鏡沉默了好一會兒，才有些不情願地說：「你不能問我契約綁定我的辦法，其他的我都可以如實回答你。」
它可不想剛從一個火坑出來，又跳進一個火坑。
它要做一面自由的鏡子！
「行。」趙潯爽快答應。
現在還不確定魔鏡是否對他有用。
如果沒用，知道了契約的辦法也是白搭。
如果有用，他還可以想辦法從王后那邊打聽契約的方式。
所以他本來就沒有想問魔鏡這個問題，他想問的，是先確定魔鏡對他來說是否有用。
見趙潯不是想問契約的辦法，魔鏡鬆了口氣。
它的語調變得輕快起來：「那你想問什麼？」
「你知道無盡列車嗎？」趙潯問道。
這是他早就想好的問題。
如果魔鏡知道無盡列車的存在，那麼大概率它是知道現實世界的。
因為無盡列車是現實存在的。
那麼無論是詢問關於現實世界的其他事情，還是詢問關於無盡列車的事情，都能夠得到答案。
這面魔鏡對他來說就是有用的。
這一次，魔鏡沉默了好久才開口：「無盡列車……是什麼？列車聽起來和馬車好像不是一樣東西。」
這下輪到趙潯沉默了。
「喂，你不能因為我回答不了你這個問題，就不履行承諾了吧？」魔鏡有些慌了，「你也知道我不是全知全能的，你問一個這麼奇怪的問題，我回答不上來很正常啊。」
直到這個時候，趙潯才沉沉地開口：「你沒有發誓。」
魔鏡愣了一下，這才想起來之前趙潯說的話。
它立刻發誓：「我以我永生永世的自由起誓，我不清楚無盡列車是什麼車，如果這是謊言，我將永遠失去自由。」
趙潯緩緩地吐出一口氣。
他慢慢地說：「我晚上回來帶你曬月亮，但你現在必須回答我第二個問題。」
「你這是得寸進尺啊！」魔鏡有些惱了。
「原本的約定里，你就應該回答我一個問題。而在剛剛的約定里，你又得回答我一個問題。」趙潯不緊不慢地開口，「總共是兩個問題，我只是想提前問完而已。」
「那我都回答完了，你晚上不來怎麼辦？」魔鏡恨不放心。
「我既然答應了你，就一定會做到。」趙潯笑了笑，「當然，你不相信也沒用，因為現在主動權在我手裡，你有求於我。」
他當然不會說，為了完成任務，他必須幫助魔鏡解除和王后之間的契約。
主動權在自己的手裡，事情才更好辦。
魔鏡：「……」
好氣！
「那你只能再問一個問題了。」魔鏡十分不情願地說，「你要是出爾反爾，再問我第三個問題，那我寧願待在這裡，等下一個能幫助我的人出現。」
趙潯並不在意魔鏡的警告，直接提問：「你知道第十區的區長叫什麼名字嗎？」
這個問題本身並沒有太大的意義，但如果魔鏡能夠回答出來，就證明魔鏡還是對現實世界「有所知」。
對無盡列車一無所知，可能是因為無盡列車本身對站台遊戲裡的NPC們存在某種屏蔽或者限制。
在魔鏡回答第一個問題之後，他就想，或許存在這種可能性。
所以他問第二個問題，就能確認魔鏡是真的對現實世界一無所知，還是受到了無盡列車的某種限制對無盡列車完全不了解。
「誒？」魔鏡的聲音里透著明顯的尷尬和茫然，「為什麼……為什麼這麼簡單的問題我都回答不上來？」
它雖然不是全知全能，但一個人的名字，這種再簡單不過的問題，不可能不知道的。
可是，它居然怎麼都想不出這個問題的答案。
它看到的只有一片迷霧。
魔鏡有點懷疑鏡生了。
趙潯嘆了口氣：「行了，晚上我再來。」
說完，他重新變回貓咪，離開了臥室。
很明顯，魔鏡就只是童話故事裡的魔鏡而已。
了解的也就只有童話故事裡的人物和劇情。
它不僅不是全知全能，甚至可以說是完全的無知。
對他來說，這面魔鏡除了可以讓他完成任務之外，就沒有任何的用處了。
之前契約的念頭也不得不打消。
果然想要搞清楚關於無盡列車的事情，不是那麼容易的。
這次的空子沒鑽成。
算了，他本來也沒有指望能夠這麼快就揭開一切的謎底。
趙潯回到辛德瑞拉和王后所在的房間，探頭往裡看了看。
見醫師正小心翼翼地給王后包紮傷口，辛德瑞拉則在一旁關心地慰問。
趙潯發出一聲貓叫。
辛德瑞拉和王后同時回頭。
趙潯的半個身子都躲在門外，只有腦袋探了出來。
「他應該是知道自己做錯事了，」辛德瑞拉幫趙潯說話，「不敢進來面對王后呢。」
「這小貓還是挺有靈性的。」王后笑了笑，倒是沒有生氣。
「我去把它的爪子洗洗乾淨。」辛德瑞拉一邊說，一邊朝著門外走去。
王后沒有阻攔。
辛德瑞拉抱起趙潯走遠了些，這才稍稍放鬆了點。
「你嚇死我了。」辛德瑞拉的聲音壓得特別低，幾乎是湊到了趙潯的耳邊說話，「你把王后弄哭又弄傷，你到底要幹嘛啊？」
「我在幫你得到魔鏡。」趙潯言簡意賅。
不等辛德瑞拉詢問，趙潯又說：「今晚你們的宴會時間儘量延長到午夜之後的一兩個小時。」
原本他讓辛德瑞拉提出舉辦宴會的建議，是為了方便帶著魔鏡離開宮殿。
宴會開始之前，宮殿裡來往的人非常多，又是晚上，這個年代還沒有電燈，宮殿裡的守衛看不清楚來往的人很正常。
趁亂跑路最方便。
其實，要是辛德瑞拉拿到了魔鏡就算他完成任務，那麼辛德瑞拉是否能夠離開城堡，他都不關心。
但如果必須讓辛德瑞拉帶著魔鏡離開宮殿，才算完成任務，他就得考慮怎麼讓辛德瑞拉離開。
舉辦宴會，就是他原本留的後手。
可現在，因為魔鏡提出必須在午夜曬半小時月光的要求，宴會的作用就改變了。
不管怎麼說，幸好他之前就讓辛德瑞拉提出了舉辦宴會的建議。
「這個沒有問題，一般宴會都會持續到深夜一兩點的。」辛德瑞拉嫁給王子之後，參加了不少的貴族宴會，對此十分熟悉，「有的時候，大家聊得開心，宴會就到第二天早晨才結束。」
「那就行。」趙潯放下心來。
「你做這些都是為了幫我得到魔鏡嗎？」辛德瑞拉小聲地問，「怎麼要做這麼多事情啊？我以為只要找到魔鏡，偷走就行了。」
「哪有那麼容易。」趙潯給辛德瑞拉解惑，「魔鏡被王后綁定了，沒有解除綁定之前，它無法離開王后的臥室。我拿走王后的眼淚和血液，就是為了幫助魔鏡解除綁定。」
「啊，居然是這樣。」辛德瑞拉恍然大悟。
隨後她像是想到了什麼，又問：「所以今晚的宴會要延長時間，也是為了讓你有時間給魔鏡解除綁定嗎？」
「對，這是另外一個流程。」趙潯沒有細說，只是囑咐道，「午夜零點到來的時候，無論如何你都必須找個藉口從宴會裡出來，而且一定要獨自一人。」
辛德瑞拉點頭表示明白，接著問道：「那我要去哪裡？」
「當然是到王后的臥室來。」趙潯理所當然地說，「我會在那裡等你。」
「我知道了。」辛德瑞拉連連點頭。
「你還是去陪王后吧，我去別的地方溜達溜達。」趙潯說完，直接從辛德瑞拉的懷裡跳下去。
辛德瑞拉看著貓咪的身影飛快地消失，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
她沒有想到，拿走魔鏡居然這麼的麻煩。
她突然感覺有些迷茫，不知道自己做這些是不是對的。
但是，她真的很想得到魔鏡。
深吸了一口氣，辛德瑞拉調整好狀態，重新回到房間裡，繼續和王后搞好關係。
*
趙潯找了個角落裡無人的空客房，變回人身之後，躲進空衣櫃裡休息。
從昨晚開始到現在，他大多數時候都處於變身狀態，精神力大多數時候都處於消耗狀態。
為了今晚能夠應對各種麻煩，他必須恢復人形休息幾個小時才行。
躺在衣櫃裡，萬一有人進來，也不容易被發現。
即使有人要打開衣櫃，他也有時間重新變回貓。
趙潯選了個稍微舒服一點的姿勢蜷縮著躺下，不一會兒就睡著了。
夜幕逐漸降臨。
趙潯在睡夢中也能隱約聽到外面的走廊上時不時有腳步聲響起。
但都只是路過。
應該是晚上的宴會快要開始了，所有的僕人都在忙著做準備工作。
又一陣急匆匆的腳步聲路過之後，趙潯所在的房間門突然被打開了。
趙潯立刻清醒過來。
他睜開眼睛，仔細聽著外面的動靜，身體卻沒有動彈。
「公主你別著急。」昭昭的聲音響起，「今晚他們舉辦宴會，我正好有時間替你找你母親的肖像畫。」
「我也想去找。」白雪公主的聲音緊跟著響起，「多一個人多一份力量。」
「你是你們王國的公主，宴會上你一直不出現，會引起注意的。」昭昭好聲好氣地提醒，「我就不同了，大多數人都不認識我，我就算不在，也沒有多少人在意。」
「那……那好吧。」白雪公主無奈地妥協了，末了她又有些不放心地說，「可是你不清楚你找到的是不是我最想要的那幅肖像畫啊，我對那幅肖像畫只有模糊的印象，又形容不出來，只有看到的時候才知道到底是不是我想要的。」
「你別擔心，我會把我找到的所有肖像畫都帶給你。」昭昭安慰道，「只要是我找到的，我都會帶回來給你看。」
白雪公主安心了一些：「昭昭，你真好！」
「這是我應該做的。」昭昭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又問，「對了，這座宮殿應該有類似地下室的地方吧？你能告訴我嗎？我想趁這個機會，去地下室看看，說不定你最想要的那幅畫就被藏在了地下室里呢？」
「我不太清楚……」白雪公主的情緒有些低落，「我不知道宮殿裡有地下室。」
「沒事沒事，我自己來想辦法吧。」昭昭連忙安慰，「你不用這麼難過，我的運氣一向都很好的，說不定誤打誤撞，就被我找到了地下室呢。」
白雪公主沒有說話，只是抽泣了幾聲。
「好了好了，公主你別哭，待會兒被其他人看到，就不好解釋了。」昭昭很耐心地安撫白雪公主的情緒，「你放心，我一定會找到你想要的那幅肖像畫的。」
「嗯，就拜託給你了。」白雪公主的聲音里充滿了希冀。
兩個女生又商量了一下接下來的計劃，如果有人問起昭昭在哪裡，白雪公主該找什麼樣的藉口。
商定好這些之後，兩個女生才打開門，走出了房間。
趙潯在衣櫥里聽完全程，知道昭昭也要趁著宴會的時候行動。
不過，國王和王后的臥室之前已經被昭昭找過，她應該不會再去。
至少今晚不會再去。
除非所有地方都找遍了還是沒有找到她要的東西，她才有可能會重頭再找一遍。
今晚昭昭的主要目標應該是找地下室，和其他沒有找過的房間。
只要不和他撞上，彼此互不干涉就行。
趙潯打了個呵欠，又重新睡了過去。
他一直睡到晚上十一點半才起來。
這個時候，宴會廳那邊已經非常的熱鬧，而其他地方就變得格外冷清。
大多數的女僕都被調到宴會廳伺候客人了。
趙潯從衣櫥里出來，一邊活動有些麻了的手腳，一邊走到窗外看向燈火通明的宴會大廳。
有零星幾個穿著華麗服裝的人從大廳里走出來透氣或者抽菸，外面路過的巡邏兵見到，都會禮貌地打個招呼再走。
負責守夜和巡邏的士兵都在工作，不過他們對「貴人」都非常的客氣。
這是可以利用的點。
趙潯舒展了一下自己的胳膊。
時間差不多了，他該開始行動了。
感謝【雲巔聽琴2號】的1月票，【|我|欲|成|仙|】的1月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