洶湧的泥石流帶著吞天閉日的威勢朝著他們鋪面而來,猶如一張大口,瞬間淹沒它途經的所有東西。
刑漠一個神龍擺尾。坐著的越野車朝原本方向的垂直方向直接衝過去。
「我們要直接爬坡嗎?」
「嗯。」
刑漠將油門踩到底,四驅車動力足,像離弦的箭般衝過去。
垂直走坡度十分陡峭,三人被壓得緊緊靠在座椅上,刑漠握緊方向盤,宋雲喜和越陽澤緊緊抓住扶手。
幾乎車子和坡達到90度了。
後面有些車有樣學樣,又因為馬力不足,如下餃子般掉落回洪流。
宋雲喜不敢往回望也不敢多想。
山路崎嶇,三人都被顛得不行。
宋雲喜今天沒怎麼吃東西,又因長時間裹在防護服裡面被悶得難受。這幾下差點將她的黃膽水都給顛出來。
「不行,得棄車。」
越陽澤看著路況說道。
「來不及了。捉緊!」
車輛的馬力開到最大,四個輪胎拼命旋轉,泥水翻滾,想要跑出這片洪流。
轟隆,所有人眼前一黑。
……
世界一秒寂靜。
「我們被埋在泥石流裡面了。先等下吧,等泥石流先過去。」
刑漠最先冷靜下來。
宋雲喜拿出幾個氧氣瓶,一人分一個。
他們的車空間大,暫時氧氣還夠。
若持續出不去,這氧氣瓶就是救他們的命的。
宋雲喜又拿出了三瓶水和能量棒。
一人分一個。
有空間就是任性。
「我還有成人紙尿褲哦!需要可以問我拿!」
宋雲喜一副哥倆好的樣子。
刑漠和越陽澤難得同時對她無語。
越陽澤小聲叨叨的聲音沒逃過刑漠的耳朵。
「哪用紙尿褲,用塑料瓶就可以。」指了指車上喝剩的礦泉水瓶。
「哦,那我可不行,我得用某脈某動大瓶口的。」
「呵,那我得用紙杯。」
【男人,至死是少年。】
【大佬,這句話不是這樣用的!!】
【男人果然在這件事上就不認輸,無論多少歲】
【很難想像邢老大會跟越哥拌嘴誒,他倆也有點好磕怎麼辦】
宋雲喜沒理會兩個幼稚鬼的鬥嘴,她忙著拷問系統呢。
系統還在播放著那難聽的音樂。
甚至還播報語音。
【因當前系統繁忙,建議留言等待。若需要繼續等待,請點擊1。我們會為您儘快接通。當前等待人數999999+】
「11111你休想逃避!1啊!」
咔嚓。
車內傳來微小的聲音。
「宋雲喜,你的布基膠帶還有嗎?」
宋雲喜迅速響應。
「在呢!」
這時候宋雲喜才看清楚,他們頭頂的玻璃天窗已經產生不同的細碎裂痕!
一人摁住一邊,他們迅速將布基膠帶黏在碎裂處。
「不行,受力不夠。得找東西支撐。」
宋雲喜迅速用神識在空間內找合適的東西。
唯一能起作用的唐刀在車內也不夠空間伸展出來。
「快點小阿喜!」
越陽澤頂著那快要碎裂的玻璃吃力說著。
一旦被土淹沒,他們難逃一劫。
熬過了那麼多次,難道要交代在這裡嗎?
一定還有辦法的。
宋雲喜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緊張的氛圍讓每個人心跳加速,加之車廂內的空氣逐漸稀薄,每個人都滿頭大汗。
刑漠扯掉身上的防護服,獨留下口罩。
「宋雲喜,喜戒不止是你的大金主。上一個副本,你需要的是金豆,所以他就給你金豆了。」
刑漠不能說再多了。
宋雲喜知道刑漠幾乎每一句話都有深意。
她嘴裡沉吟,不斷重複念叨著刑漠的話。
在活豬交易場,一開始她買物資的時候,喜戒給她的是紙幣,後面紙幣並沒有用處,喜戒就給了她金豆。
金子,貨幣的一種。
那還是什麼呢?
「有了!」宋雲喜恍然大悟。
左手握住喜戒。
喜戒大哥,你一定得幫我啊!
心裡祈禱默念後,宋雲喜大聲喊出:
刷我滴卡!
一下沒反應,宋雲喜緊了緊手心。
再次大喊:
刷我滴卡!
求求了,一定要想對啊!
宋雲喜整個人像從水裡撈出來似的。大汗淋淋,偏偏咬著雙唇,唇都咬白了,似蓄著很強的一股勁。
越陽澤剛想騰出一隻手,將治癒能力用在她的身上。
只見宋雲喜整個人被淡淡的金光圍著。
【我有沒有眼花?雲姐身後有光。】
【我們雲姐是成仙了嗎……】
【你相信光嗎?】
沒等越陽澤說話,那圍繞的黃金般璀璨的光已經消失了,轉而一根又粗又趁手大金棍子出現在宋雲喜的手上。
「快,用這個卡著做支撐。」
【豪橫!直接用金條來頂泥土。】
【這得十幾萬吧?】
【可能不止……】
【你雲姐永遠是你雲姐】
越陽澤接過,卡住兩邊的門側的把手,終於將車窗玻璃頂起,不至於讓泥土衝垮玻璃。
半晌,越陽澤才說「你的道具使用口號,還挺……挺中二的哈。」
「閉嘴!」
外頭還傳來轟隆隆的泥土聲。
前陣子太大雨了,山上的土都被衝散了。
慶幸的是他們還聽得到聲音,證明沒被埋太深;
不幸的是,泥石流還沒停止,他們現在也動彈不得。
車內的暖黃小燈是三人唯一的光源。
昏暗、密閉、缺氧。
讓三人昏昏欲睡。
「我們戴上氧氣瓶,然後輪流休息吧。」宋雲喜提議。
宋雲喜先睡。
睡夢迷離,夢中糅雜了白日裡發生的事情。
有根細小的線索一眨而過。
宋雲喜瞬間驚醒。
「泥石流停了。」刑漠說。
剛在夢中的設想讓宋雲喜汗流浹背。
抓住刑漠的手。
「副本名字叫旱的旱死。這就證明這關跟乾旱有關。」
宋雲喜本來還想吐槽副本名字。
這關副本叫旱的旱死,那上個副本怎麼不叫澇的澇死。
現在也沒心情了。
「老闆,我們得趕緊上去了。晚了,我怕我們會永遠呆在地底下。
這個副本已經開始超過24小時了,
再不走,等土地被曬乾了,我們便更出不去了。」
越陽澤順著宋雲喜思路一想,頓時心驚。
「可是我們現在像已經被下葬的棺材了,跟活埋沒啥兩樣,怎樣出去?」
轟隆!他們聽見有一塊泥土狠狠地砸到他們上方的土地上面,將三人埋得更深。
他們的生存機會本來就渺茫,現在再狠狠關上的那扇窗戶,是連一條小縫也不給他們留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