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野轉身看了一遍後面的影評人老師們,說:「所以,彭傑導演說人是不自知的,你們這都看不懂,看不懂還說那麼多……實在太讓人失望了。」
彭傑:「噗嗤……嘿!」
劉仁傑:「你笑什麼?解釋一下。」
彭傑搖搖頭,你算個蛋,你讓我解釋我就解釋?
影評人大飛說道:「觀眾們都是懵著進來懵著出去的,哪有一點體驗感?看了跟沒看似的,蘇野你告訴我這部片子好在哪裡?」
蘇野說:「好在你們這樣的看不懂,我能看懂,我就很開心。你知道量子力學裡面的雙縫干涉實驗嗎?」
大飛:「啊?是什麼?」
蘇野一攤手:「看!量子力學我熟啊,老彭的電影,對我來說就是這個效果。」
大飛:「……」
蘇野:「尤其你們這些影評人,李祥拍最極致的商業片,你們說他俗套不藝術,彭傑拍最天馬行空的藝術片,你又嫌人家故事不清楚。說到底,只是你們覺得沒有滿足到你們而已,不要把自己的意見看得太重要。信不信?到片子播出的時候,彈幕上一堆觀眾留言,都是看懂了的!」
大飛把話筒丟了,不想跟蘇野說話。
一旁的桃桃撿起話筒:「我覺得……」
蘇野:「其他導演討好觀眾是必然,大家可以指指點點,老彭會討好觀眾嗎?給你看你就看,看完隨便說點啥就行了,他根本不在乎你們的點評,下一部還是這種片子。。」
桃桃:「呃……你這樣一說,我都沒興趣夸彭傑了,我也覺得這片子好。但是,他好像也不在乎。」
彭傑扶了扶眼鏡:「夸的還是可以說一下。」
現場響起一陣鬨笑聲。
桃桃笑道:「我就覺得,這部片子裡的農村人很真實,他的謹慎、友善、焦慮、自大、狂響、衝動……以及最後的報復。我看的時候完全沒有跟劇情,我在跟男主角的情緒,很棒!」
彭傑點點頭,每一條都夸錯了,人才。
他終於忍不住苦笑起來:「我從小到大,一直認為人都是一樣的……」
蘇野立刻插話:「那你有大病!從小到大不吃零食,你以為全國人民都一樣?零食廠都倒閉了!」
彭傑:「不說零食,那果凍挺好喝……嗨!我是說我這幾年越來越證實,確實人和人是不一樣的。我感受到的世界,和大家感受到的是不一樣的,所以……」
蘇野:「你這拍的東西都是自嗨,有幾個人能領會?再說了, 誰陪你感知世界啊?看電影就是為了打發時間而已。」
彭傑:「電影是表達的藝術……」
蘇野:「你倒是表達了, 他們也沒接收到啊, 浪費。電影應該是表達和接收的藝術。」
彭傑:「……」
蘇野:「但是反過頭來說,他這片子很有詩意,男主角永遠穿著他的皮鞋, 這個人是有內心堅持的!哪怕是躺在紙板上,他都能幻想出桔子來……短片裡頭的桔子是耙耙柑吧?肯定是耙耙柑!」
彭傑:「品種不重要。」
蘇野:「就是這樣一個有詩意的人, 在感受到了屈辱之後, 才可能在最後把貓帶去絕育。這是一個非常完整且毫無瑕疵的邏輯鏈!」
彭傑懶得說, 直接走下了舞台,坐在蘇野旁邊。
你懂個錘子!
他自行跳過這一環, 覺得無聊。
蘇野直視他,你管我懂不懂,我覺得我懂了就行了。
劉仁傑尷尬道:「彭傑導演是非常特殊的一名導演, 謝謝他給我們帶來的短片, 接下來, 是和彭傑導演競爭的蘇野, 你不要再說了,先上台來。」
蘇野對彭傑小聲說道:「非常好看的喜劇片, 笑死我啦!老彭厲害。」
彭傑鬱悶至極,最挺他的蘇野完全沒看懂,當喜劇片看……
劉仁傑問道:「蘇野導演, 你這次的狀態也不錯啊,有什麼想說的嗎?」
蘇野:「就是我比彭傑導演貼心, 不會拍太燒腦的片子來羞辱影評人們,我很照顧你們, 這次是個動畫片。」
劉仁傑:「你有沒有想過,一群老年人根本不喜歡看動畫片?」
蘇野:「關我什麼事?」
劉仁傑:「他們不喜歡的話, 就給不了你好的評價。」
蘇野:「關你什麼事?」
劉仁傑:「你,算了。我們看花絮。」
五個綠燈會老師都笑了起來,看到主持人被制裁就很開心。
片場花絮,蘇野正在和彭傑一起烤燒烤,旁邊是小饞貓孫凡清,流著口水在旁邊等吃的。
節目組工作人員:「彭導,你今天不拍片嗎?」
彭傑:「拍呀, 這不是小野讓我過來吃燒烤嗎?吃過了我再回去,誒,這羊蹄子挺新鮮……」
工作人員:「蘇導,你不拍片嗎?」
蘇野:「拍啊, 但是小演員想吃燒烤啊,等靜靜吃過了燒烤繼續拍。」
工作人員:「孫凡靜小朋友,演戲辛苦嗎?」
孫凡靜:「我要上綜藝了?」
工作人員:「是啊!是不是很開心?」
孫凡靜手一攤:「給我通告費!」
工作人員直接抑鬱了,這特麼三個神人啊!
於是,工作人員們也坐下一起吃燒烤。
看片會現場,眾人再次面面相覷。彭傑那個怎麼說也是看完正片才面面相覷的,到了蘇野這兒,看個花絮就讓人遭不住了。
「吶吶吶……」
孫凡靜吃著烤肉串滿攝影棚亂跑,吃完了又去守燒烤爐子。
蘇野和彭傑就在外面烤燒烤給劇組工作人員吃,一點都不急的樣子。
「小野,你覺得電影是什麼?」
「不是啊老彭,你總是想太多而且自己還想不明白,每次三岔路口你都開錯路,能抵達目的地嗎?」
「我是覺得大家不理解我。」
「誰會理解你?每個人都是自己的生活中心,誰會花心思來理解你?你配嗎?」
「呃……」
「電影啊,就是個玩意兒,有人拿它搞藝術,比如你,有人拿它賺錢,比如我。你想它是什麼,它就是什麼。」
「可是我覺得藝術不應該被金錢玷污。」
「你自大了,等著看我的片子吧,讓你知道什麼叫金錢與藝術的完美融合。」
「藝術片?」
「絕對的藝術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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