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凌宇被劇痛籠罩,渾身上下如刀劈斧砍之痛。這種劇痛哪怕是在睡夢中,同樣也存在。
縈繞渾身的這股痛楚稍微緩解,他才逐漸有了意識,像是被誰從那劇痛的海洋里給撈了出來,緩緩睜開眼帘。
入眼是木屋的屋頂,算不上豪華。渾身暖洋洋的,背後也極為柔軟。輕輕扭動脖子,發現自己的確是在一間不大的木屋裡。木屋之內陳設簡單,唯有背後這張單人的木床和一套普通的桌椅。
他記憶還停留在自己遭到反噬的時候,劇痛來襲,自己就失去意識了。
屋裡沒人,也不知道誰把自己搬到這兒來的,這裡也不像之前的客棧。
窗外清風習習,還伴隨著鳥語花香。
他掙扎了一陣然後起身,自己身上一床紅被褥,身下也墊了好幾層。自己應該是被誰精心照顧了,這屋子雖然簡潔,可怎麼看都好像女子住的地方。
空中還有一股淡淡的花草香。
抿抿嘴,覺得嘴裡有一股奇異的味道。這種味道有些熟悉,像是幽魂草。幽魂草是他接觸過最多的一種靈草,從離開奉城時候身上就一直有這種靈草。幽魂草服用過不知凡幾,幽魂草煉製的還魂丹也不知道服用過多少,這種味道他還是分辨的出來的。
只是有些不同,嘴唇上還留有一種其它的味道,好像什麼胭脂的味道。
還是覺得頭痛欲裂,也不急著下床。取出一瓶星露倒進嘴裡,這麼一瓶裡面裝的,起碼也是十滴。
星露這種東西,普通人一輩子見不到一次,得到一滴都是大運氣。他卻整瓶往嘴裡倒,要是被識貨的人看到,絕對要罵他糟蹋東西。💗✎ ➅➈𝓼нυ𝔵.𝓬ᵒM ✌👹
星露喝了整整一瓶,黑玉吸收了兩三塊,才覺得恢復了一些。
這次反噬確實強烈,肯定是陣法減弱的時候,鴻蒙塔又受損了,否則不會給自己帶了這麼大影響。
想想這種反噬還有上百次,心頭就是一陣寒冷。
尋常人要是靈魂受損,要恢復過來千難萬難。還好他修煉過魂道訣,否則也受不了。要想徹底抵制這種反噬,要麼徹底跟鴻蒙塔斷絕關聯,要麼就儘快提升靈魂。
前者多半不可能,要沒他控制,鴻蒙塔未必能困住天主。而且他也不知道怎麼跟認主的靈器斷絕關聯,其次也捨不得。
所以為今之計就是想辦法把靈魂之力提升上來,也許還能抵擋一二。
覺得好了不少,就翻身下床。
活動活動筋骨,順便好好打量這個房間。這確實是間女子的房間,很多細節都能證明。比如桌上的一面手鏡,又或者窗沿掛著的兩個香囊。
大門沒關,他輕步走出房去。窗外清風迎面撲來,遠處是初升的朝陽。這居然是在某座山的半山腰處,屋外一條小溪流過,木屋就在小溪邊上不遠,背後是一片叢林。
自己什麼時候被人搬到這種荒郊野嶺來了?
除了溪水聲,又突然聽見柴火的聲音。聞聲望去,在溪畔的某處,正堆著一個火堆,上面架著一口鐵鍋,鍋內肉香撲鼻。一個紅衣女子抱著柴火在鍋邊忙碌,只是背影對著他。
葉凌宇傻了片刻,不知為何,這個背影總讓他想起一個人。
輕手輕腳走過去,快要走到她背後的時候,腳下踩到一塊碎石,發出咯嘣一聲。
女子動作一頓,轉過身來。
當兩人面對著面,那些被抱在手上的柴火雜亂掉了一地。
葉凌宇是徹底傻眼了,覺得魂游九天之外,還沒有歸身。
「若凝?」他輕聲叫出那個名字。
塞安城,司徒家的那個女子。他覺得自己應該還沒夢醒,否則不可能在這種地方見到這個人。
常言道,日有所思夜有所夢,自己夢裡見到她,那也就是說……呃,自己果然色心不改?
驀然間,一雙皓臂摟住了他的脖子,香軟入懷。
這種溫軟,亦真亦幻,給人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葉凌宇猶豫再三,也順勢輕輕摟住她的纖腰。
若凝死死抱住他,伴隨哽咽之聲,就這麼持續了足足半柱香之久。
半柱香的時間裡,兩人誰也沒有開口,靜靜享受這片刻的溫存。
「我還以為你再也醒不過來了。」葉凌宇耳邊傳來若凝的聲音。
和當年幾乎一模一樣,容貌,聲音,還有這一身香味。如果非要說區別,就是更成熟了,身材也更傲人了。
女大十八變啊,葉凌宇心頭感慨。
「我這不是醒了嗎。」他安慰道。
又過了好半晌,若凝才將他鬆開。那張俏麗的臉,已經成了紅透的蘋果。
不是夢啊,葉凌宇盯著她的雙眼,雖然不知道怎麼會在這裡見到她,但這根本不是夢。
若凝和他的臉一掌之距,火熱的嬌軀還和他貼靠著。
葉凌宇鼻尖嗅了嗅,若有所思。
「你……你在聞什麼?」若凝問。
「沒什麼,就是醒來時候覺得嘴巴上有點像是胭脂的味道,感覺和你身上的胭脂味有點像。」
若凝像是受驚的兔子一樣從他面前蹦了出去,手背擋嘴,不敢正眼看他。
「你躲什麼?你嘴怎麼了?」葉凌宇奇怪的問。
「沒有,沒什麼。」若凝腦袋搖得像是撥浪鼓。
以為葉凌宇是受了暗傷,就餵他幽魂草,但又不可能直接塞進他嘴裡,他又咀嚼不了……
「我……我有很多問題想問你。」若凝紅著臉說。
「嗯,恰巧,我也有些問題想問你。」葉凌宇認真點點頭。
表面認真,目光卻在若凝身上來來回回打量。心說當初離開塞安城的時候就記得她那火辣的身材,如今這更勝以往了啊。在他見過的女子裡,論身材,怕是沒人能跟她一較高下了。
跟著若凝來到火堆旁,鍋里的肉也差不多快煮熟了。這香味,這手藝,跟安娜那個妖精一個天一個地。
「我暈了多久?」葉凌宇問。
若凝取出一個勺子,盛了一碗給葉凌宇「差不多半天吧,你昨天黃昏暈倒了,過了一個晚上而已。」
葉凌宇點點頭,此刻再去感應頓時明白。昨天自己感應到的那個人,分明就是若凝。
這姑娘,怎麼就飛竄到天階為了?記得以前的她在修煉上似乎天賦不高,就算吃了靈丹妙藥也不至於如此吧。
有些問題他憋在心裡,也沒馬上問出來。
「這裡是南域?」他問。
「不然呢,你以為在哪兒?睡糊塗了?」若凝輕笑道,「這裡是南域斷紅國,你就是在這兒暈倒的,我還能帶你到哪兒去。」
葉凌宇更是怪異的看著她「那你怎麼到這兒來了?」
這才是他想問的,記得以前是在葬骨原分別的。若凝是和司徒家一起奔邊境的某座城去的,按理說她應該就在西域天聖國,就算司徒家行商也不至於跑南域來吧。這天南地北的,要過來何止是困難。
若凝抿嘴一笑,一笑之下,足以讓百花失色。隨即緩緩露出惆悵,似在回憶往昔「逃難來的。」
「逃難?」葉凌宇眉頭微微皺起。
他們怎麼會……
自己長期沒回邊境了,他們怎麼會逃難來。
正待葉凌宇打算詢問緣由的時候,若凝自顧自的開口「你還記不記得當初一別之後,我和爺爺前往天狐城?」
葉凌宇想了想,點點頭。塞安城被狂風攻陷,他們司徒家好像是遷往邊境的某座城,具體什麼城葉凌宇記不清了。
若凝繼續道「你後來的事我聽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