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記爪刺洞穿了葉凌宇的腹部,但是羅剎沒有聽見哪怕一聲的哼聲。🌷♡ ➅❾Şђย𝕏.匚o𝓂 🍔👌在他刺向葉凌宇腹部的那一刻,葉凌宇甚至都沒做出任何的閃躲動作。
用身體硬扛下這一招,再予以反擊?不,也許他根本沒有沒有把對方的殺招看在眼裡,他心裡想著的,只有怎麼去殺死眼前的人。那是絕對的亡命之舉。
自身的黑火和紅蓮業火相互交融,貼著羅剎的臉上爆發。
羅剎也許實力強橫到極點,不畏懼葉凌宇的火焰,但那也是在防禦的情況下。此時的火焰是貼在他臉上爆炸的,是直接作用在肉體上的傷害。
這毫無疑問是瘋狂之舉,雖說能傷人,但葉凌宇自己也絕對不好過,畢竟那火焰是在手中爆炸的,其威力也能傷及到自己。
哪怕他掌控了法則不會被火焰灼傷,但爆炸帶起的衝擊卻能波及到他。
火焰炸開,轟鳴聲大作。濃烈的火光頓時將兩人吞沒了進去。
「你該死!」火光中傳出葉凌宇的咆哮聲,只見他將羅剎揚了起來,然後一把按在了地上。
縱然經過火焰的轟炸,他的手依然緊緊捏在羅剎的臉龐上。
「你敢傷她,你該死!」紅黑相間的火柱自他手心中擴散出來,足足覆蓋周圍數十丈的範圍。
兩種火焰皆有著焚天之威,但是並不彼此相融。此刻葉凌宇沒有動用馭靈訣融合他們,而是直接將兩者強行揉捏在一起,兩股暴躁的能量相遇,其爆發出的威力可想而知。
亡命之徒,便是把自己所有的一切都當做籌碼壓上搏命的賭桌。肉身也好,靈魂也罷,那都是可以被拋棄的東西。
這種感覺他已經很久沒有過了。自從距離陰陽雙生果越來越近,自從他漸漸從兩年詛咒的陰影中掙脫出來,自從漸漸看到生的希望,他就開始逐漸重視自己的生命,開始儘可能遠離死亡。這種搏命的感覺也開始離他而去。
可是他現在回憶起來了,自從離開奉城之日開始,他就一直是這麼亡命般地搏過來的。他的手上從來不乏鮮血,有敵人的,也有他自己的。
火焰散盡,地上留下一個巨大的坑洞。周圍的雪融化了,只剩下被燒得焦黑的地面。
坑洞中,葉凌宇依舊按著羅剎的頭,而羅剎的手也依舊刺穿著他的腹部。
火焰過後,周圍只剩寂靜,兩人就保持這樣的姿勢持續了很久。直到某一刻,才響起一個冰冷的聲音。
「你……已經沒力了?」
刺穿葉凌宇腹部的手抽了出來,又猛地刺出,在葉凌宇的腹部開出了第二個洞。
葉凌宇嘴角微張,嘔出一口血,緊縮的眼瞳漸漸舒張開,眼神也開始逐漸渙散。
羅剎把手抽出,狠狠一腳瞪在葉凌宇胸膛之上,把他踢到了坑洞以外。而羅剎則是徐徐起身。
雖然他臉上有些焦黑,髮絲有些微卷,但幾乎沒有大礙,除了左臉上那道傷痕看起來有些駭人。
在葉凌宇掌中火焰爆發的時候,他用靈力形成覆膜在身體表面形成了防禦,以絕對的實力差距完完全全擋下了葉凌宇的攻擊。
「你又讓我高看了一點。」他口中冰冷的語氣至始至終沒有改變,「比起起初的你,剛剛的樣子更順眼一點。」
羅剎從坑中一步步走出去,看著倒地不起的葉凌宇,然後捏著葉凌宇的脖子將他提了起來。
周圍一片荒涼,只有灼熱的風在呼嘯。被火焰燒得滾燙的空氣已經開始漸漸變得冰冷。
旁邊的空中突兀地出現一團火球,飛馳向羅剎,羅剎微微偏轉身體就躲了過去,然後伸手在虛空一抓,直接洞穿虛空,抓出一條黑色的小蛇。
隨手一拋便將小蛇重重地拋在了地上,那一摔極重,也不知那小蛇是死是活。
羅剎左手提人,右手成掌,掌尖指向葉凌宇的胸膛。
「你有資格餵我的狼,給你十息交代遺言。」
葉凌宇嘴巴微張,只有血水往外涌。|!¤*'~``~'*¤!| 6❾𝔰ħ𝓾x.𝕔Ⓞⓜ |!¤*'~``~'*¤!|
過了十息之後,羅剎輕輕地哼了一聲,手中緩緩蓄力,正準備一掌刺出去。
「給我住手!」
就在他準備出手的那一剎那,背後突然傳來一個聲音。
那聲音急促,焦慮以及……深深的惋惜。
羅剎沒有回頭,依舊將葉凌宇提在手裡。
「你到底還要怎麼樣?」背後的人焦慮地大叫。
羅剎即便沒有回頭,也知道背後的是誰。
在他背後的,不是別人,正是蘇千尺。
群英鎮的鎮長,這個看上去年過半百的人依舊的獸皮衣服和獸皮帽子,口中喘著粗氣。
可以想像,他應該是一路跑過來的,自從葉凌宇等人離開,他就一個人馬不停蹄地趕來了。
蘇鎮長僅僅只有黃階四層的修為,在修煉之人中只屬於墊底的存在,而他卻偏偏來到了這個根本不可能讓他靠近的戰場。
若是此刻葉凌宇和羅剎正在交手,那光是餘波就能要了蘇千尺的命。
老傢伙一路跑來,此刻上氣不接下氣,胸口大幅度的起伏。
「你問我要怎樣?我自然是要殺了他,這種事你管得著嗎?」羅剎臉上毫無表情,也沒有正眼去看背後的人。
也許那人對他而言不過螻蟻,根本不值得他正眼去看。
「我為什麼管不著!」蘇千尺大吼,「因為你是我生的,我是你爹!」
葉凌宇眼皮微微抖了一下。遠處夢雪也緩過勁來,正朝這邊奔來,當聽見這句話,腳步一頓。
羅剎沒有回頭「我沒有爹。」
「老子就是你爹,我和你娘造的你,你娘十月懷胎生下的你,老子一把屎一把尿把你養大的,老子就是你爹!」蘇鎮長几乎是叫著說出來的。
羅剎作為蒼狼傭兵團的團長,在北域讓很多人聞風喪膽,但是大概所有人都想不到,這個如狼一般的男人,卻是來自這個貧窮的小鎮,而他的父親,則是這個小鎮的鎮長。
「你給我放開他!你在外面多行不義也就罷了,你居然還敢禍害你出生的群英鎮!你到底還是不是個人?」蘇鎮長聲色俱厲,那是老子對兒子的呵斥。每一句都是那麼無奈,都是那麼痛徹心扉。
羅剎並沒有依他所言放開葉凌宇,而是手上緩緩收緊「只是垃圾堆而已,你真以為我這麼看重?」
「垃圾堆也是生你養你的地方,你不思報效也就罷了,你還讓人對群英鎮出手,你還……你還……你知不知道,蘇柔憐是你的親身骨肉,你連自己的孩子都敢出手。」
羅剎沒有回過頭,但卻渾身一震。只是他穿的衣服比較寬鬆,旁人很難察覺。
那當時被二頭領抓走,又被葉凌宇救回來的柔兒,赫然便是羅剎的女兒。
「你覺得,我放了他,他就能活嗎?」羅剎沒有在蘇柔憐的事上糾纏,而是把話題轉回到葉凌宇的身上。
「他是救了柔兒之人,你殺了他,你對得起柔兒嗎?虎毒不食子,你為何這般歹毒心腸。當年那件事或許讓你心寒,但是那已經過去這麼多年了。對你而言,我,還有柔兒,我們到底算什麼?難不成對你而言,我們所有人都是多餘的嗎?回答我呀,你現在不是改名叫羅剎了嗎,好,那我就叫你羅剎,你回答我呀,羅剎,我們對你,到底算什麼!」
蘇鎮長說的氣急敗壞,大吼的時候風灌進喉嚨里,忍不住劇烈地咳嗽起來。
「你既然想讓他活,那你就讓他活活看吧。」羅剎手中突然出現一絲絲黑線,由指尖直接傳遞到葉凌宇身上。
當黑線入體,葉凌宇突然渾身像是抽風一樣抖動起來。那一絲絲黑線好像有生命一樣,順著他的四肢百骸遊走。
那黑線就在他皮膚下,光是肉眼都能看見。
前一刻還氣若遊絲的葉凌宇,突然就瞪大了眼睛,當身體的抖動停止,突然張口大叫。
悽厲的慘叫生迴蕩在空曠的雪原上。
就算是腹部被開了兩個大洞他都沒有皺一下眉頭,可這黑色絲線入體,卻猶如千萬根針在他經脈中穿梭。那是無法言喻的劇痛,即便是千刀萬剮也不及這痛楚的千萬分之一。
蘇千尺看到這一幕,老臉頓時驚悚萬狀「羅剎,你……你難道給他種下了咒痕?住手,你快給他解開!」
葉凌宇不知道咒痕是什麼,他唯一感覺到的就是劇痛難耐。
「呃,啊啊啊啊啊啊啊!」慘叫聲響徹環宇。
因為突然掙紮起來,腹部又開始淌血了,地上流淌的血積蓄成淺淺的一灘。
羅剎鬆開手,任由他落在地上。然後頭也不回地朝著遠處邁步離去。
「羅剎,站住!」蘇千尺大叫,朝著羅剎狂奔而去。
在他旁邊,夢雪比他更快一步,抽出另一把劍直指羅剎後心。
「給我留下!」夢雪嬌喝,手中的劍已經刺出。
羅剎卻依舊不回頭,手往身後一揚,一大片雪塵飛來。
夢雪手中只是一柄凡劍,一接觸到那股氣勁,就直接被轟碎了。
氣勁推著她和蘇千尺連連後退,等塵埃落下,再抬頭望時,前面早已不見了羅剎的蹤影。
「給我回來,你這個不孝子,你給我回來!」蘇千尺張口大叫,但是哪還有回應。
空曠的雪原,只剩下葉凌宇撕心裂肺地慘叫聲。
夢雪黛眉緊皺著,神識鋪展出去,一遍遍地搜索,可是根本找不到羅剎的行蹤,那個人,就好像突然從這雪原上消失了一樣。
沒有過多的猶豫,她連忙撲回葉凌宇身邊。此刻葉凌宇倒在血泊里,身體蜷縮著,全身上下都覆蓋著一層黑色的絲紋,紋路細而密集,好似某種蠱蟲在皮膚下鑽動。
以他身體的恢復力,腹部的傷口並不致命,但這奇異的咒痕卻讓他仿佛置身刀山火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