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認錯長相,但絕對不會認錯那個眼神。夢雪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短短的十幾日,他的變化怎麼會如此之大?
夢雪聲音雖然不大,卻傳入了葉凌宇的耳中。
葉凌宇微微斜視,對方既然已經認出來了,他也只能點頭承認。
「我們之間的恩怨,一會兒再說。」
「但是你怎麼會來?」夢雪有些口不擇言。
「我為什麼不能來,你又沒規定誰能參加,誰不能參加?」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她說到一半就說不下去了,一時語塞。
想來也是,他又為何不能來。只是夢雪不明白的是,他難道不該對自己恨之入骨嗎?之前在客棧交手的時候,自己明明把他打得這麼慘。難不成……難不成他對自己有意思。一想到這裡,夢雪的臉頰上頓時爬上一層紅暈。
她就算生性再怎麼冰冷,到頭來也還是個正值花季的少女,再加上一直和師傅生活在雪峰之上,鮮有下山,碰到這樣的事,難免心跳加速。
而就在這時,一個長相儒雅的青年跳上台來。青年長相俊美,梳著高高的髮髻,身穿金絲長袍,手握一柄深藍的長劍。長劍上的顏色如水一般流動。
青年微微的抱了一拳「小兄弟,你在台上打得火熱,古某在台下看得心癢難耐,特地上來討教一番。」
說罷,手中長劍往旁邊一划,比了個請的姿勢。
夢雪此刻也收斂了心神,玉唇輕張,用靈力包裹著自己的聲音傳入葉凌宇耳中「此人名叫古滄海,手中的劍名叫『藍血劍』,是三品靈器。此人更是有黃階八層的實力,除了太子一行人,就數這人實力最強。」
她用這種方法傳音,只有葉凌宇能夠聽得見。
「哦,你這是在關心我?」葉凌宇也用相同的方法傳音「先說好,不管你說什麼,反正你的戒指我肯定不會還給你。」
「無恥。」
「無恥又如何,有本事你搶回去呀。」
夢雪遮著面龐,看不清表情,不過嬌軀卻是一陣輕顫。
葉凌宇挑了挑眉梢,心想,其他東西可以還給你,唯獨那個丹爐,還有化朽丹訣,實在有些捨不得。
他暫且把這些想法拋到腦後,也上前一步,朝著古滄海抱了一拳。♡♢ 👌💢
黃階八層,實力比他高了一個小層次。雖然不懼,但也不能掉以輕心。
藍血劍發出轟鳴之聲,這是靈力聚集在劍刃和劍本身發生了共鳴。
古滄海一劍刺出,氣勢像是排山倒海一般。黃階八層武者的實力根本不是鐵如風或火靈猴一類人能比的。
葉凌宇見狀,也上前一步,竟主動縮短了兩者之間的距離。同時微微一側身,古滄海手中的藍血劍貼著他胸前划過。
葉凌宇趁勢一手以格擋的姿勢抓向古滄海的手腕,而另一隻手則緊握成拳頭,轟向古滄海的面龐。
古滄海實力也不俗,見到葉凌宇出招,立馬將手中的長劍斜向一挑,由下至上,劃出淒冷的劍光。
突然改變劍招,通常會讓人防不勝防,可眼看就要斬中,葉凌宇卻捕捉到了長劍的蹤跡,直勾勾的一拳朝著劍身上砸了過去。
強大的靈力對撞,震得兩人各退後了三步。
一輪交鋒結束,兩人竟拼的旗鼓相當。不做任何停留,兩人再次撲到了戰圈當中,劍光拳影相互交織,擂台上頓時冰塵四濺。
墨小羽張著小嘴,看著台上眼花繚亂的戰鬥,眼睛一刻也移不開。
「我的大哥呀,你什麼時候也能像葉大哥那麼厲害。」她用手肘輕輕杵了杵旁邊張著大嘴的墨非。
墨非回過神後,趕緊抹了一把嘴巴「你這是看不起我呀,要是以前我能用功那麼一點點,現在我也能跟他一樣。」
「那你要是再用功一點,是不是也能用十天的時間從黃階三層晉升到七層呀?」
「那還用說……那……那只是他運氣好。」
「那你要是運氣好一點,是不是也能以黃階七層的實力對戰黃階八層啊。」
「那……那只是老葉他……吃得比我多……」
「那你要是再吃多一點,是不是也能這麼風光了?」
「那……我說你這小腦袋瓜里在想什麼呀,我要是凡事都跟老葉做得一樣,那我還是墨非嗎我?」
黃階七層和黃階八層,看上去只相差一個層次,但是越到後面,每個層次之間的差距也就越大,想要越階戰鬥也就越難。♤🎃 6➈𝕊𝕙Ǘ𝓍.𝒸ㄖ𝐦 ♥😳
「我也沒想到老葉能這麼厲害……」他眨巴眨巴眼睛,只能老實的承認。
「我真想知道,短短的十天,葉大哥他究竟是怎麼修煉的?」
台上的戰鬥越大越激烈,兩人都是以最直接的方式發起進攻。
論勇猛,論靈力,兩人幾乎是旗鼓相當。可斗到這裡,兩人還是出現了些微的差距,這個差距表現在戰鬥的經驗上。剛踏入修煉之道的葉凌宇,在戰鬥經驗上明顯要弱了古滄海一籌。
古滄海抓住葉凌宇一個招式間的空隙,狠狠一劍刺出,在對方毫無防備的情況下,正中葉凌宇的胸膛。
兩人的動作都在同一時間戛然而止,在場中央保持著這個詭異的姿勢。
葉凌宇表情不變,而古滄海臉上興奮的神色卻漸漸黯淡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驚恐和不可思議。
「你修煉的是鍛體之術。」他面帶愕然的說。
藍血劍確實刺中了葉凌宇,但劍尖只是劃破了葉凌宇的衣服,那衣服下的皮肉竟然絲毫不損。
藍血劍可是三品靈器,銳可斷金,他居然憑藉肉身擋下來了。
除非把肉體修煉到極強的地步,否則如何能夠做到這種事?
「原來那個叫鍛體之術嗎。」葉凌宇似笑非笑的看著對方。徒手抓上了碧血劍的劍刃,把長劍從自己胸口上移開。
這十幾天的修煉,他的確採用了一種極端的方式。在修煉中,他強行把自己丹田裡靈力之海的靈力給調動起來,釋放出其中的一部分,讓靈力在自己身體中爆發,以承受這種爆發的威力來輔助自己修煉。
因為這股靈力並不屬於葉凌宇,被強行調動就會變得極度不穩定,在身體內爆發的威力也非同小可。隨著能承受的靈力越來越多,身體的強度也有了明顯的改善。
雖然這是近乎於自虐的方式,但好在有那墨色的靈草能夠恢復傷勢。那不知名的靈草能在短時間內幫他恢復狀態,葉凌宇修煉起來就更加肆無忌憚。
葉凌宇把手中的藍血劍扔開「那麼古兄,你是自己認輸呢,還是要我動手?」
古滄海警惕的盯著葉凌宇,悄悄退後了兩步,拉開距離「我承認,你的鍛體術的確厲害。我的三品靈器竟都傷不了你分毫。可是想讓我拱手認輸,那你可是痴心妄想了。」
「我想也是。」出乎意料的,葉凌宇居然也贊同對方的觀點,「那麼得罪了。」
說完這一句,手掌伸於面前,一簇黑色的火苗在掌中心徐徐升起。
火苗只有手指般大小,可是那霸道的溫度卻將他腳底下的冰層溶出了一個水坑,周圍的溫度驟然上升。
古滄海還愣在原地,第一個後退的卻是在不遠處的夢雪。
那根本就是夢雪的噩夢。此刻,葉凌宇手中的可不是普通的黑炎,而是他在那晚曾經用過的那招。
別人或許分辨不出來,可夢雪再清楚不過了。她可是親身體驗過那種可怖的溫度,自己甚至差點殞命在那一招之下。
可讓她有些不解的是,這種威力巨大的招式,是能夠隨意被使用的嗎?
葉凌宇只是淡淡一笑,自己之前無法輕易動用這招,但現在可不一樣了。
他以幾乎自虐的方式來強行提升身體強度,為的就是能夠駕馭住這一招。
古滄海也終於察覺到情況不對,轉身就想跑。他一個加速衝到擂台邊,正想往下跳,卻聽見背後傳來了宛如地獄呼喚般的聲音。
「黑燭火。」葉凌宇輕聲的說。
小小的黑色火苗,宛如燭檯燈火。能夠照亮黑夜,也能焚盡萬物。
燭火飄渺,無聲無息的撞在了古滄海的背後。
古滄海背後的衣服應聲化為灰燼,皮膚頓時變得火紅,又頓時變得蒼白,絲絲血氣從皮膚下蒸騰了出來。古滄海甚至連慘叫都來不及發出一聲,雙眼一翻白,直挺挺的摔了下去。
台下的人群先是一陣沉默,隨後爆發出震耳欲聾的歡呼聲。
黃階七層以毫髮無傷的姿態戰勝了黃階八層的高手,所有人都知道,在將來的一段時間裡,某個名字,將會被眾多的武者口口相傳。
絕大部分的武者都在高呼,可安俊風一行人,臉色卻不太好看。
安俊風手中的摺扇早已合上,輕輕敲擊著椅子的扶手「剛剛那一招你們看清楚了嗎?」
「回太子,看是看清了,不過……」旁邊的一個侍衛欲言又止。
「那一招在你們看來如何?」
「這個……恐怕……」侍衛頓了頓「恕卑職斗膽,此招在玄階以下,恐怕無人能敵。」
安俊風如今是黃階頂峰,換而言之也是玄階以下,侍衛這話也間接地說出安俊風無法擋住這招。
聽完這話,安俊風的眉頭皺得更緊。倒不是惱怒,在侍衛給出評價之前,他自己心裡也多少有數。
想不到在一個小小城邦里舉辦的招親,竟會引出這種人物。他搖了搖頭,重新打開摺扇,狠勁地煽動起來。
這個時候,四個侍衛中,唯一一個實力達到玄階的中年人卻向安俊風耳邊湊了湊。
「太子,說起黑炎,我倒想起一件事來。」
安俊風回頭看了他一眼「魏先生有什麼想說的?」
「關於黑炎,太子有沒有想起一個傳說來?」
「傳說?我不記得有什麼關於黑炎的傳說。」安俊風望著他,不過突然愣了一下「難不成你說的是……」
「黑炎出,魔物現。」玄階的中年人低垂著頭顱,說出這幾個字。
聽見這句話,就連另外三個侍衛神色也立馬變得肅然起來。
「黑炎現,魔物出。這不是流傳於東方的一個傳說嗎?」
「正是如此。」
「魔物……魔物……」安俊風緊鎖著眉頭,喃喃自語,「難不成指的是魔族?可是也不對啊,魔族早在幾千年前就從大陸上消失了。」
「消失並不代表著滅亡。蒼靈大陸何其之大,若說哪個角落還生活著魔族,也不是不可能。」
安俊風深深吸了口涼氣「相傳魔族起源於東方,而這個種族最大的特點,便是紫瞳。」
說到這裡,安俊風突然想到,在剛剛某個瞬間,他似乎真的看見那個男人眼睛裡泛著深邃的紫色。可那只是一瞬間的事。如今安俊風再抬頭望去,台上那人的眼睛依舊是烏黑髮亮的。
因為葉凌宇的強勢表現,已經沒有人敢再上台挑戰了。
就在眾人以為本次大會會以這樣的方式落幕的時候。
只見葉凌宇一步步的走到擂台邊,伸手指向一人。
「安俊風,上台與我一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