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刀,插於此間地面,斬盡來犯之敵。-漫~*'¨¯¨'*·舞~ ➅❾𝓢нᵘ᙭.𝓒𝐎𝓶 ~舞*'¨¯¨'*·~漫-他是牆,立於此處,擋下萬千腳步。
血珀刀席捲著沙塵,斬向人群,狂龍般的黑炎呼嘯而出,將面前的幾個黃階盡數吞沒。
天地盡頭的光越發明亮,那一道道光之利刃穿透他的身軀,無怨也無悔,歸路茫茫。
沙場無酒,有的只是血和風,手中長刀橫斬,將面前之敵攔腰斬斷,那斷裂的肢體間,血柱沖天而起,將天際都染為一片血紅。
刀走霸路,豎劈斜斬,不偏不倚,撩向一人面頰,轉而蹲身斬雙足,那敵寇雙腿齊膝而斷。在他哀嚎間,葉凌宇已經再出一刀取走他的首級。
腳步交錯,刀隨身動,刀背貼於腰側,像是蓮花那般旋轉,由腰發力,推出刀刃,斬出一條漆黑刀芒。刀芒前方的人連人帶刀被斬為兩半。
他手上不停,身體轉動,刀鋒由腋下穿出,穿透背後一人的胸膛。
刀出,帶出一片血跡,濺灑在地面,像是焦黃大地上綻開的花束。
他一身染血布衣,無鎧無盾,持刀而站,刀刃飲血而滴。
在他四周早已站滿了人,那些遮面佝僂的人,他們大多低矮,手持鐮刀或短斧,以絕對的經驗分散開來,一邊虎視眈眈,一邊截斷葉凌宇可能的所有退路。
他們來自地平線,來此只為將某人拖往無盡地獄。
沒有戰鼓響,只有冰冷的風聲做那壯膽雄音。趕赴戰場,當馬革裹屍還,刀下是歸冢。
葉凌宇雙手舉刀,刀柄被血染得滑膩,他在衣擺撕下布條纏於柄處,刀刃貼於臉側,呼吸著血腥的氣息。
這是他的戰場,所以無處可逃。
數百敵寇,玄階擋道,本該十死無生,但此刻這個男人的眼神卻不見絲毫的渾濁。
那眼神凌厲中又透著虛無,兇狠且無情。這並不是那咆哮的獅王,而是廝殺的狼。冰冷,堅毅,而狠毒,無聲中透出肅殺之氣。
這是一場搏殺,殺死敵人,或者自己死。
葉凌宇不懼,因為他本就來自地獄。天降天罰,人心相悖,他本就逆命之人,與人廝殺,與天廝殺,在數不盡的苦與悲中殺出一條活路,他腳下的路僅此一條而已,這條路本就該被鮮血和屍體鋪滿。💥👺 🎉👻
他動了,腳下如虎躍,刀出如龍。
盜匪們是魑魅魍魎,他們不與敵硬拼,而是四散而開,時而聚時而分,遊走突襲。
葉凌宇抓住一人,便會將其撕碎,然後再撲向下一個。
對方的玄階也察覺出了這頭惡獸的兇狠,皆是遠遠駐足,瞭望圍觀。偶爾看見破綻,便會出手一擊,也不戀戰,一擊畢立馬撤走。
鋪獸之法,無異於耗,耗累了,自然便能降服。
十數名玄階接連突襲,即便是葉凌宇,渾身也遍布創傷。
敵人太過分散,他沒辦法將其一舉殲滅,逐一擊破,也只是延長時間,平白讓體力流失。
對方為首的玄階三層一直沒動,可他只要存在一時,這場血戰就看不見曙光。
葉凌宇在人群里左衝右突,猶做困獸之鬥。
玄階們在空中接連出手,一道道靈力凌空降下。
「百步銀槍!」有人放聲大吼,在蒼涼大地的上方,由靈力匯聚出數百長槍,槍長八尺,杆粗五指。
漫天殺機,槍自天際而落,紛紛如雨。
葉凌宇靈活地閃躲,腳下疾步,動若狡兔,翻轉騰挪。
在他背後,長槍接連插入沙地,半截槍桿沒入地面。
槍雨越發密集,當躲無可躲之時,葉凌宇一挑手中血珀刀,刀光匹練破空而去,橫掃所過,那漫天槍雨頓時消散於無形。
可是在槍雨消散的同時,又聽見另一個聲音——「八臂拳!」
一股凌冽拳風破空而來,拳風自空中化作八道,一字疊加。
葉凌宇剛剛應付完前一招,腳下無力,躲無可躲,當下咬牙迎擊。
一拳搗出,和一道拳風相撞,那道拳風還未散去,第二道拳風便疊加在了上面,接著第三道,第四道……每加入一道,力道便加重一倍,後勁連綿不絕。
葉凌宇光是擋下前幾道,就已經沒有後續的力道了。
「風雲掌!」另一個聲音響起。
一個巨大的掌印毫無保留地拍在了他的背後,而沒有散去的八臂拳的勁氣也轟在了他的胸膛。
葉凌宇猛地噴出一口血霧,腳步竟在那巨大的力道下被推得離地而起,腳下無法借力,自然也無處可躲。
「泯滅指!」
「劫雷!」
「噬魂蓮!」
那一道道攻擊自空中襲來,在葉凌宇身上炸裂,不同屬性的靈力,甚至還有神識攻擊。
這些攻擊全部來自玄階武者,甚至連玄階兩層的人都有出手。
葉凌宇身上血霧四濺,衣服也被炸得支離破碎。
眾多的玄階聯手,其攻勢,根本不是單一一個人能抵擋的。
那些攻擊除了轟擊葉凌宇以為,也掀起煙塵。
等煙塵散去,只見地上是一個巨大的深坑,而深坑的中央,葉凌宇倒臥在其中,身上赤紅一片,乍看之下,竟是找不到一片完好的皮膚。
見到這一幕,眾人也都收手了。
這小子不管再勇猛,終究只是個黃階而已。
這由十幾名玄階聯手發起的猛攻,他如何能夠承受。
見他倒在深坑中一動不動,那為首的玄階三層微微點頭,然後朝著旁邊一個玄階道「帶回去吧,餵下控魂蟲之後為我所用。」
那玄階應了一聲,自空中緩緩落下,然後走到深坑邊,正欲伸手去拿他,耳畔卻突然想起一個喊聲。
「黑火紋!」
定睛望去,眼前那人身上居然有黑色紋路浮現出來,紋路密集地遍布葉凌宇全身。
當紋路出現之後,那盜匪感覺有些不對,微微低頭去看,發現葉凌宇的手已經穿進了他的胸膛。
微微往回一帶,扯出一團跳動的肉球。
一道血柱噴灑了葉凌宇一臉,而那玄階,則是軟軟倒了下去。
「那人還能站起來,大家動手!」有玄階看出了情況不對,連忙大喊。
可是聲音剛剛落下,他只覺得身體一輕,一股睏倦的感覺涌了上來。
在沉睡前的那一瞬間,低頭去看,發現自己的下半身已經不翼而飛。身體自腰處被截斷,斷口還有黑色的火苗在燃燒。
葉凌宇在下方保持著投擲的姿勢,眼神冰冷。
在戰場上,熱血澎湃的敵人並不可怕,真正可怕的,是那種無聲的敵人。那種雙眼沒有溫度的人,他們是戰場上的死神,因為在大喜大悲中淡漠了情感,在殺伐中封閉了自我,所以這類人才是真正可怖的人。他可以毫不留情置人於死地,也可以在殺戮的同時冷靜分析。
一個足夠冷靜的索命厲鬼,那是所有人的噩夢。
就如同剛才的葉凌宇,他深知道自己無法匹敵十幾個玄階聯手,便示敵以弱,甚至裝死,可對手一旦放鬆警惕,他便會毫不猶豫取走對手的命。
動用黑火紋這招秘術,他的氣息在轉瞬間就提升到了接近玄階兩層的程度。
這無疑讓所有人臉色驟變。
他們以為這是可以手到擒來的獵物,可不曾想,這是一隻隱藏了獠牙的幼龍。
葉凌宇手中火焰連拋,就算他不能騰空,依然有辦法對方眼前的人。
這些人雖然特地分散開躲避進攻,但是偶爾也有被擊中的。
但凡是擊中,便是重創。
自葉凌宇動用秘術過後,那些黃階的人便不再上前了。
這些盜匪為了在大漠中生存,也練就了很好的眼力。他們深知道自己現在無法介入這場戰鬥,便在一旁悄悄蟄伏。
現在無法介入,但不代表一直無法介入,當這個人打累了,靈力耗盡之後,那又會是這些蝦兵蟹將們發威的時候,蟻多還能咬死象,等這頭龍游入淺灘,還不是得被蝦戲。
葉凌宇接連出招,但是能打中的卻是寥寥無幾。
這些盜匪知道他在動用秘術,也知道一般的秘術持續的時間不長,所以此刻只是全力地躲避,毫無進攻的意思。
現在不進攻也沒關係,等這人沒力了,自然就能不戰而勝。
葉凌宇在下方進攻的時候,心中也有一絲緊迫。
秘術雖然能幫他提升實力,但維持的時間不長。他雖然不懼這些玄階,可這些玄階卻只是一味躲閃,讓他一點辦法都沒有。
沒有騰空的能力,終究沒辦法觸碰到這些人。而且之前為了誘敵,他硬抗了對方不少絕招,此刻身體也開始有些吃不消。他可以肯定,再這麼幹耗下去,自己遲早必敗。
略微沉吟片刻,他不再對那些玄階出手,轉而沖向那些黃階之人。
他拿出了平生最快的速度,眨眼來到一人跟前,伸手捏去,頓時捏斷了那人咽喉。腳下不停,往前跨出一步,已經來到另一人跟前,如法炮製。
他每一次邁步,猶如瞬移,普通的黃階根本沒辦法看清他的動向,只能挨個被他屠戮。
那一眾玄階高手在空中看得目眥欲裂,他們不曾想,這小子拿他們沒辦法,竟然就去拿小兵來出氣。
雖然這些底層的黃階雜役的命不值錢,但也不能這樣被人隨意屠殺吧。
而且最氣人的是,這個殺人者,本身也是個黃階而已。
他一個黃階在人群里大開殺戒,竟讓得一群玄階高手不敢上前,這著實太過丟人了。
可是這小子的秘術又著實厲害,那一招一式中蘊含的威力,就連他們都感覺心有餘悸。玄階兩層中了招,也許還能憑藉自身的強韌挺住,但玄階一層中了招,那便是擋無可擋。
也不知道這小子是從哪裡蹦出來的怪物。他們最開始是在追趕一個越過城牆的玄階的,可是一路追下來,卻只遇到這個黃階的小子了。不過以如今的情況來看,他們寧肯遇上一個玄階,也不想和下面這個人死磕。
他們在高空,看著下面一面倒的屠殺,個個面露悲憤,咬牙切齒。立誓,等這小子力竭之後,定然要讓他好過。
就在眾人怒火中燒的時候,突然聽得人群的一處,傳來一聲嗤笑。
「你等今日表現,還真是給我們狂風長臉,也不知道這事兒傳回首領的耳中,你等會是什麼下場。」那說話的,赫然便是那個玄階三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