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詩燕的道歉

  一邊是葉凌宇,一邊是霜霞花。一邊是和她討論煉丹的人,一邊是她最喜歡的藥材。

  詩蝶對於煉丹的熱愛,對藥材的熱愛,那可不是葉凌宇能相提並論的。兩者的重量在心中天平上這麼一衡量,當即就同意了姐姐的要求,連猶豫都不曾猶豫多久。

  她心說「抱歉了公子,這是姐姐逼我的。」

  葉凌宇在旁邊恨得牙痒痒,這詩燕處處針對他,還連帶著讓詩蝶也遠離他。這種女人,簡直比蛇蠍還蛇蠍,要不是旁邊有人,葉凌宇真恨不得上去把她那什麼什麼了。

  詩燕見詩蝶同意,滿意地點點頭,自己這個讓她操心的妹妹,總算是「回頭是岸」了「兩點要求你可記好了,姐姐這也不是難為你,而是因為你世面見得少,我在教你堤防那些居心叵測的人。」

  她「居心叵測」四個字咬得很重,說的時候還時不時瞟向葉凌宇和墨非。

  隨即又把一枚戒指交到詩蝶手上「這些靈晶和你的那些靈晶加在一起應該夠了,去吧。」

  詩蝶小腦袋猛點,跑到窗台邊,聽到下方的競價已經從五十萬加到了五十五萬。

  「五十六萬!」詩蝶低聲喊了一句。

  不過可能因為害羞和緊張的緣故,喊聲還沒有貓叫聲大,下面的人壓根兒就沒有聽見。

  「五十五萬,還有沒有加價的了?」彌裳在台上詢問。

  「我……五十六萬!」詩蝶漲紅了臉喊道。

  她這次的喊聲才被下面的人聽見。

  「哦?這位姑娘出價五十六萬,各位還有加價的嗎?」彌裳接著詢問。

  葉凌宇在旁邊呵呵直笑「你害什麼羞呢,儘管放心喊吧,又沒人把你吃了。」

  詩蝶聽見這話,臉上更紅了。

  又過了一陣,下面繼續有人加價,從五十六萬加到了五十七萬,接著五十八萬,沒過片刻,竟是漲到了六十萬。

  詩蝶捏著乾坤戒的手指微微發白,她和詩燕的靈晶加在一起,也不過六十三萬,這價格馬上就要超出她們的購買能力了。

  詩蝶雖然是煉丹師,但她向來只管煉丹,煉好的丹藥全部堆積在戒指里,從來沒有拿出去販賣過,所以身上並沒有多少靈晶。

  她現在有些悔不當初,早知如此,她就把那些用不上的丹藥給賣了,現在也不用為了靈晶的事發愁。••¤(`×[¤ ❻➈𝔰Ĥ𝕦x.ςØ𝕄 ¤]×´)¤••

  到了六十萬之後,還是有人繼續出價。

  霜霞花是難得一見的靈花,就算不能煉製成丹,但若是轉手賣出去,也許能夠賺上一筆。

  那幾個競價的人也是為此不遺餘力。

  價格一直在攀高,從六十萬到六十一萬,到六十二萬,到六十三萬……然後六十四萬……

  詩蝶一臉委屈地回過頭,望著詩燕,眼睛裡好像還有晶瑩的淚珠在打轉。

  見她這個樣子,詩燕哪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好歹當了她這麼多年的姐姐,一眼就能猜出她的意思。

  靈晶不夠了嗎?這可如何是好。

  詩燕自己也沒帶多少靈晶,她身上所有現成的靈晶都已經交給詩蝶了。

  怎麼就偏偏是這種時候,怎麼就偏偏……

  她那眼神像是老鼠瞅貓似的瞅了瞅葉凌宇。

  葉凌宇是心情大好,他心說你沒靈晶了吧,你妹妹想要那靈花吧,你要找人借錢了吧,你倒是借呀,我看你找誰借。

  詩燕覺得自己簡直無地自容,自己剛剛才鄙視了他一番,現在卻只能找他幫忙。

  她猶豫了半晌,把目光投向墨非。

  墨非嘴裡嚼著靈果,吧嗒吧嗒響「你看我幹什麼?我又沒錢。」

  詩燕簡直氣結,這些都是什麼人呀,男人怎麼一個個都這樣。

  詩燕那一口銀牙都快咬碎了,狠狠跺了跺腳,走到葉凌宇跟前。

  「喂,你。」

  「我?」葉凌宇左右看看,然後指了指自己。

  「這裡除了你還有誰。你不是煉丹師嗎,我們賣你一些丹藥,怎麼樣。」

  「什麼怎麼樣?我是煉丹師,要丹藥我自己煉,我買你的幹什麼?」

  詩燕簡直想掐死他「那都是詩蝶親手煉的,通常的丹師煉的丹藥都比不上,這次就算便宜你了,怎麼樣。」

  「可我現在不缺丹藥呀。」葉凌宇攤攤手,雙眼透著「真誠」。

  那嬌人渾身顫抖,閉目屏息片刻,好讓自己平靜一點。░▒▓█►─═  ═─◄█▓▒░

  事到如今,她其實已經沒必要再拐彎抹角了。看那男人一臉賤笑,恐怕早就猜到自己的窘態,繼續東拉西扯也沒有意義,所以便直接把話題挑明「我想找你借點靈晶。」

  「你找我借靈晶?」葉凌宇假裝一副很吃驚的樣子,「我可是『居心叵測』之人,你找我借,就不怕我把你吃了。」

  詩燕哪裡聽不出這話中的嘲諷之意,想發怒,又發怒不了。

  這登徒子,居然落井下石,他不是男人嗎,心胸怎麼就這麼狹隘。

  若換了平時,詩蝶說什麼也不會向他低頭,可現在,為了自己的妹妹……

  「好,算我說錯話了,我向你道歉總行了吧。對不起。」

  「嗯?剛剛是不是有蚊子叫?」葉凌宇掏掏耳朵,假裝沒聽見。

  「你……」詩燕真恨不得上去把他萬刀凌遲,挫骨揚灰。

  這人竟可惡到這種地步。她本來還在猶豫,但聽到外面報價的聲音越來越少了,心中知道,要是這個男人再不出手,東西就要被別人拍走了。

  含恨咬牙,鼓足了氣勁「對不起!」

  那聲音幾乎是吼出來了。

  葉凌宇覺得那「對不起」三個字,猶如天籟之音,聞之,腰不酸了,腿不疼了,整個人神清氣爽。

  你驕傲吧,你驕傲也有道歉的一天。

  他哈哈大笑,拂袖起身,在詩燕那即委屈又含恨的目光中,昂首闊步地走到窗台邊。

  正好聽見下面有人報出六十八萬這個數字。

  價錢漲到這個地步,那幾個加價的人都極其謹慎,每一次加價都會考慮良久。

  而就在他們思考之時,只聽到二樓之上,傳來一個中氣十足的聲音「七十萬。」

  一次性加上兩萬,眾人紛紛回頭看向上方。

  葉凌宇眉飛色舞,在窗台上向他們一一點頭示意,十足的騷包一個。

  有葉凌宇出價,那之前競價的幾家也不吭聲了,七十萬,這已經超出他們的底線。

  一旁的詩蝶破涕為笑,臉上逐漸露出喜色,那憂鬱的神態也一掃而空。

  「放心吧,我可沒你姐姐那麼無情,東西我會幫你拍過來。」

  「謝謝……公子。」詩蝶一雙眼睛彎成月牙,含羞地微微低著頭。

  沒有了那些競爭者,這霜霞花按理說已經跑不掉了。彌裳也在台上開始倒數「還有沒有更高價了?那麼七十萬一次……七十萬兩次……」

  正當快要一錘落定時……

  「哈哈哈,七十萬零一!」一個雄渾的笑聲突然響起。

  葉凌宇的臉色立馬沉了下來,抬頭望向對面的廂房。

  「等……等等,這位大人,本次競價,每次加價不得低於五千,你這隻加一個靈晶,有些不合規矩。」彌裳局促不安地望著狂百雄。

  「嗯?不合規矩?好啊,那咱們就按規矩來,七十萬五千。」

  葉凌宇目光鷹隼,聲音低沉「七十一萬。」

  「七十一萬五千。」

  「七十二萬!」

  「七十二萬五千。」

  葉凌宇但凡加價,狂百雄必然加價。你爭我搶,價格一路攀升。

  這狂百雄的意思,全場所有人都能看得出來。他根本就不是想拍到什麼東西,他純粹只是為了和葉凌宇過不去。

  從上次爭搶古圖以來,這傢伙好像就開始樂於此道。

  反正不管葉凌宇想要什麼,他都要哄抬一番價格,好讓對方不得不拋出更多的錢。

  價格不斷攀升,從七十萬到八十萬,再到九十萬……

  這價格讓得周圍的人一陣唏噓,九十萬,這可不是一筆小數目呀。現在不管他們誰收手,對方必然要承擔巨大的損失。

  葉凌宇是為了詩蝶,自然是不願意輕易收手,而狂百雄好像跟他拗上了,一路加價,絲毫不見停。

  價格很快突破了百萬大關,自拍賣以來,這還是第一次出現百萬的東西。

  詩蝶在旁邊拉扯著葉凌宇的衣袖「公子,停下吧,不管霜霞花再怎麼珍貴,也值不了這個價錢,別再加了。」

  葉凌宇微微頷首,也覺得這個價格差不多達到極限了。

  繼續加價也許可以把靈花買下來,但跟靈花的價值已經完全不匹配了。葉凌宇不是莽撞的人,也不會為這種事腦袋發熱。

  然而就在他報出了最後的價格之後,對面卻突然沒聲了。

  抬頭望去,發現那狂百雄站在窗口,指著葉凌宇一陣無聲的嘲笑。

  「那麼,這位公子出價一百零三萬五千,還有沒有更高的價格了?」彌裳掃視全場。

  然而全場再也無人應答,隨後三問無果,便一錘敲定。

  葉凌宇一臉的頹然,雖然把東西買下來了,但總感覺像是吃了一隻死蒼蠅,讓人覺得一陣反胃。

  「公子,之後我會把錢還給你的。」詩蝶在旁邊說。

  葉凌宇擺擺手「無妨,小錢而已。」

  小不小錢,大家心知肚明,一百萬,那可不是小數目,一些小的世家,全部家產加起來也未必夠這個數目。

  葉凌宇這邊含恨,狂百雄那邊卻欣喜得沒邊。這小賊,這次跟頭可栽得不輕。之前敢騙走自己的百獸鼎和七星軟甲,這就是他自找的。

  為了一株靈草,花了百萬,那簡直就是個傻子。換了狂百雄,他可不願意花一百萬去買那種沒用的東西。他這次準備的所有錢財,全部都是為了買下之後的那尊藥鼎。

  這次翡玉閣放出消息,說有一尊五品的藥鼎,也不知道跟自己以前的百獸鼎比起來如何。

  就在狂百雄欣喜難耐的時候,只聽見那台上彌裳清脆而響亮的聲音「諸位,我們此次拍賣,也已經進入尾聲,而最後剩下的兩件拍品,皆是難得一見的稀世珍品。那麼首先,讓我們來看看這倒數第二件的商品……」

  侍女從旁邊上台,手裡舉著托盤,托盤上蓋著紅布,從形狀上來看,下面是個七寸高的東西。

  「這件商品,是一口煉丹爐……」彌裳繼續說。

  狂百雄渾身一震,連忙望去。

  只見那紅布被緩緩掀開,露出下面的青銅之色「諸位請看……五品丹爐——百獸鼎!」

  嘩!全場一片驚嘆!

  竟然是五品的丹爐,這可是難得一見的寶貝。可這寶貝歸寶貝,這名字,怎麼好像在什麼地方聽說過……

  其他人驚嘆,而狂百雄臉上的笑容卻逐漸僵硬下來,面如死灰,如喪考妣。

  百獸鼎?那不就是他的百獸鼎嗎?怎麼跑台上去了……等等,若這個百獸鼎就是自己以前的那尊,那豈不是說……

  他緩緩扭頭,看向對面的窗口,只見得葉凌宇正沖他挑著眉,似笑非笑間摩拳擦掌,好像正準備磨刀霍霍向豬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