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5章 你喪失了男性功能

  余溪呆滯了,他的臉上泛著一絲苦笑:「我現在不是個男人了,不完整了,我……還活著做什麼?」

  一個看不出是殘廢的殘廢,有什麼未來可言。

  哪怕他取代了江牧野,那他就完整了嗎?

  他永遠不會是江牧野。

  也永遠成為不了江牧野。

  余溪感覺到內心之中的痛楚,非常強烈。

  他整個人蜷縮著,臉上流淌著痛苦的淚水。

  然而旁邊的醫生卻冷冰冰地目睹著余溪崩潰的樣子,完全沒有因為余溪難受而有半點心軟。

  反而在看著一個小丑一樣,說著讓節哀順變的話,但是內心超級鄙視余溪。

  余溪痛苦不堪的時候,一道投影就投在了他的身上。 ❁

  「醒了。」熟悉的聲音響起後,余溪猛地就抬頭。

  他看見了一個窈窕的身影站在他的面前。

  她的一雙漂亮的眼睛直視著他,睫毛微眨,看不出過多的情緒。

  余溪看見對方出現後,下意識就激動起來:「你來了!若璃我現在一無所有了,我還遭遇了非人的對待,你可……」

  話還沒說完,結果余溪就被狠狠地掌摑了。

  余溪的眼瞳瞪大了,錯愕地望著冷若璃的舉動。

  冷若璃昂著一張漂亮的臉,冷漠疏離地望著余溪:「還要繼續裝嗎。」

  她簡直是對余溪厭惡到了極點。

  一個人怎麼能這麼壞心眼,到現在還要欺騙她,還想要博取她的同情,繼續利用她。

  在冷若璃反感地望著余溪的時候,余溪也感覺到冷若璃對他的厭惡。

  他的心狠狠地一沉:「你這是做什麼?我現在可是被人變成了這個樣子了,我是你的救命恩人……」

  冷若璃就應該對他死心塌地,並且無條件地幫她。

  為什麼現在冷若璃卻厭惡地望著他。

  「你也覺得我是殘缺的,所以 你不要我了是嗎?」余溪直接就開始裝作很是可憐的樣子,他濃顫的睫毛微眨動,完全流露出那種傷害又落寞的樣子。

  他試圖利用這一張臉,激發起冷若璃的同情和憐惜。

  然而話語一落,又是狠狠的一巴掌。

  余溪直接嘴角被打出血來了,一下子就破皮了。

  他震撼地望著冷若璃。

  好狠!

  「你再在這裡逼逼賴賴看看,你說一句,我就打你一頓!」冷若璃的眼睛狠狠地盯著余溪,「你又不是演員,這麼多戲做什麼呢,現在還給我裝!從你冒充我的救命恩人開始,你就該死了!」

  冷若璃不是聖母。

  不會因為余溪現在成為了一個殘疾,就對他有半點同情。

  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

  冷若璃在經歷過六年前的事情後,就深有體會了。

  尤其是余溪的出現,製造了這麼多的誤會,讓她和江牧野之間有了誤會,甚至快要分手,就衝著這一點冷若璃就恨死余溪了。

  余溪現在還活著,已經是上天不開眼了。

  但是余溪現在生不如死,也算是上天最好的安排。

  讓這樣的人渣,一輩子苟活著,也是一種折磨。

  余溪的眼睛裡流露出一絲慌亂,他無法鎮定下來了。

  他完全沒有想到冷若璃會知道真相:「你……你怎麼知道的?」

  「想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我不知道你是怎麼知道六年前的事,又來冒充人,但是我不會輕易放過你的,只要有我一天,我就不會讓你好好過。」冷若璃絕美的臉上,充斥著一片冷意。

  余溪垂在褲子邊上的手開始無助地摩擦著。

  冷若璃說的話不是在開玩笑。

  按照她的脾氣,她做的到。

  「我是被逼的,你不必對我做什麼,我現在已經……不是個真正的男人了。」余溪苦澀地笑笑,他現在連反抗的力氣都沒有了。

  他閉著眼睛對著冷若璃說道:「你乾脆殺了我。」

  「我不會讓你死的,我要你一直痛苦,活在地獄。」

  冷若璃的眼神冰冷到了極點。

  她倔強地望著余溪,沒有半點溫度。

  余溪的眼瞳裡帶著一絲嘲弄:「你對著我這一張臉能狠下心來嗎,這可是你喜歡的人長相。」

  結果話語一落,余溪的脖子就被冷若璃給單手掐住了。

  冷若璃居高臨下地注視著余溪:「就衝著這一張臉,你就活該變成這樣!你以為你自己整容成江牧野,就能成為他?不可能,你就算是模仿得再像,也只是個冒牌貨!」

  余溪抬著頭望著冷若璃,詫異的很:「你怎麼知道?」

  「想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以為你自己做金絲雀的事能瞞過誰呢,你就算再怎麼掩蓋,石頭還是石頭,成為去不了他的黯淡無光。」

  冷若璃凜然冷酷。

  看樣子不是在說謊。

  余溪徹底覺得自己就是個小丑,本來穩操勝券,結果什麼都沒了。

  「哈哈哈哈——」余溪哈哈大笑起來了。

  他笑著笑著,眼淚就從眼眶裡翻湧出來。

  冷若璃冷冷地注視著余溪,沒有半點憐憫。

  「對,你說的沒錯,我再怎麼模仿,我也替代不了他,為什麼我會覺得我能成為他呢……」余溪低落地喃喃。

  他都麼想要隱藏的過去,現在就連皮帶肉地揭開了。

  他的手摸了上來。

  冷若璃下意識躲閃開來,好像被他觸碰是一件骯髒的事情。

  余溪卻沒有襲擊她,只是輕輕地摸挲著他的臉。

  「一共三千刀,一刀比一刀狠,」余溪的眼瞳閃爍著淚,「我揭開紗布的時候,我就告訴自己再也不要回到過去的日子,看著鏡子裡的自己,我都在反覆問自己我是誰,但是至少我不是那個賣笑的余溪。」

  余溪痛苦地捂著臉。

  那種被削骨,被剮肉,被注射,被溶脂的感覺,還清晰徘徊在他的腦子裡。

  他都是一邊叫著疼,哭著,忍著,又繼續完成這一張臉。

  這一張屬於別人的臉。

  他以為自己能完全成為一個與眾不同的自己。

  然而他變得越來越陌生。

  他明明只是想要和過去決裂的,他不想要再擁抱過去的黑暗,不想要再被人碰,再不想要成為一個交易的商品。

  但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發現現在的自己,比過去還要醜陋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