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清理門戶

  化功大-法這功夫,在江湖上可謂臭名昭著,武林中人可以說是談之色變,不過也不得不說,這門功夫,很有幾分玄機,乃是丁春秋從逍遙派的鎮派絕學北冥神功殘篇中推演出的一門武學,精妙之處就在於以毒化功。【Google搜索】

  幾十年來,丁春秋的化功大-法已然修煉到一個極為精深的地步,此時和蘇星河雙掌相對,立時就產生了極為可怕的效果。

  蘇星河霍然色變,只覺得自家功力源源不絕地傾瀉而出,短短片刻,就讓他損耗了三四成的功力,一身精氣緩緩衰竭,頭昏眼花,雙腿發軟。

  相反,丁春秋卻是自問勝券在握,哈哈狂笑起來,反而越發猛烈地催動化功大-法,體內劇毒的功力滔滔不絕,不斷消磨蘇星河的功力。

  「哈哈,蘇星河,雖然你得了天山六陽掌的傳承,又哪裡會是老夫的對手,今日就讓你好好嘗嘗化功大-法的厲害!」

  丁春秋面露狂色,只覺得幾十年的悶氣今日一下子爆發出來,心中好不舒暢。

  旁觀眾人也是紛紛驚呼出聲,看著蘇星河的目光滿是憐憫之色,只因這些年來,凡是遇上丁春秋的化功大-法之人,一個個下場都極為悲慘,都是被化盡了一身內力,落得精氣衰竭而亡的下場,此時蘇星河的情形和那些慘死在丁春秋手下的武林中人別無二致,下場自然不用多說。

  「表哥,你還不出手幫一下蘇老先生?那丁春秋的化功大-法可是歹毒的很,怕是不用多少時間,蘇老先生的一身功力就要被化盡了。「

  王語嫣站在慕容復身邊,見到如此情形,面露不忍之色,悄聲說道。

  「呵呵,表妹,你又何必著急,你外公他老人家此時就在暗中看著,自然不會讓蘇星河出事的,相信他很快就要動手了。」

  慕容復淡笑一聲,一點都不擔心,他已經感受到了無崖子的氣息,顯然這個逍遙派掌門已經坐不住了,有他親自出手,丁春秋此人的下場,基本已經是註定了。

  果然,下一刻,情勢便發生了詭異的變化。

  「逆徒,你還敢下此毒手?」

  一聲清朗的大喝,蘇星河身子一震,後退了幾步,已經和丁春秋分散開來,二人本來緊緊相連的雙手,也脫離開了,蘇星河面色雖然有幾分蒼白,可臉上卻露出笑容。

  而丁春秋卻是身軀狠狠一震,轉頭四下看去,眼神驚疑不定,眼底深處一抹惶恐之色浮現出來。

  「不可能,這不可能,無崖子,你這個老鬼早就死了,難道還想嚇住老夫不成!」

  仔細看了一遍,丁春秋卻是沒有絲毫髮現,於是色厲內荏地怒吼一聲,眼中殺機瘋狂,就要繼續向蘇星河殺去。

  「冥頑不靈,好一個逆徒!」

  轟隆一聲巨響,聾啞谷中的木屋猛然洞開,一個白衣身影突兀地出現在場中,靈動詭異,沒有絲毫徵兆,在場許多人驚訝萬分,有的人都在揉動眼睛,仿佛出現了幻覺。

  這是一個丰神俊朗的中年人,一頭銀髮,瑩潤有光澤,氣度風采令人驚嘆,宛然神仙中人,自有一股逍遙之態,站在場中,就給人一種乘風而去的錯覺,仿佛他近在咫尺,又遠在天涯。

  不少眼光厲害之人,立時就心中震驚起來,這般氣度,他們自然看得出來,眼前這神秘人的武學境界已然到了一個不可思議的程度,功夫越高,越是能夠感覺到他的可怕,比起段延慶,鳩摩智,還有少林玄難等人就面色凝重如鐵,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這突然出現之人,心臟碰碰跳動,一時根本難以平靜下來。

  最為驚駭的還是丁春秋自己,他此時目光呆滯地看著面前之人,是那麼得熟悉而又陌生,心底深處,一股寒氣洶湧升騰起來。

  「不可能,你早就已經死了,怎麼會再次出現,到底是人是鬼?」

  震撼之下,丁春秋徹底失去了冷靜,當場尖叫起來,那神情就仿佛看見了鬼一般。在丁春秋心中,無崖子早就死了,三十年前就已經死了,被他打落萬丈深淵,哪怕是武功再高,只要不成神仙,就絕對是死路一條,可現在無崖子竟然活生生地出現在他面前,這已經超出了常理,如何能讓他平靜下來。

  「逆徒,你沒有想到吧,當日你欺師滅祖,竟然沒能殺了老夫?」無崖子淡笑一聲,卻是面無表情,越發令人感覺到害怕,「今日你自投羅網,也是天意使然,你還有什麼可說?」

  「我不信,這一切都是假的,你這老鬼早就死了,怎麼可能活過來,就算是活過來,也只有死路一條。」

  丁春秋狂吼一聲,眼珠血紅,身上煞氣重重,如一頭凶獸般殺了過來。

  他不曾有絲毫保留,出手就是自己最為精深的武學,化功大-法,一層層灰濛濛的氣流蔓延而來,周圍地面上的青草都在瞬間枯萎,像是被抽乾了所有的生命力,丁春秋已經是把自身毒功運轉到了極致,那灰濛濛的氣流當中,也不知蘊含多少陰狠的毒藥,千奇百怪,糾纏往復,說是見血封喉都不為過,更可怕的是這一招當中,不僅是毒力兇猛,更是經過丁春秋的煉化,成了化功真力,可以腐蝕人體真氣內力,可說是天下一等一的狠毒手段,威力非同小可。

  無崖子眼中光芒流動,丁春秋的一切動作,都印照在他的眼中,似乎就連他這一身功夫最為核心之秘,都被徹底洞察,丁春秋只覺得虛空沉重,心中惶恐萬分,這種感覺,玄之又玄,毫無由來,卻令人不得不服。

  這是武者的一種直覺,丁春秋作為武學宗師,自然清楚這等情況對自己來說是有多麼不利,更是為無崖子深淵若海的境界而感到駭然。

  「逆徒,這就是你創出了化功大-法嗎,果然是難窺本派武學精要,旁門左道之術,不值一哂。」

  無崖子冷笑一聲,雙手劃出一道玄奧的弧線,似拳非拳,似掌非掌,精妙難言,呼的一陣清風忽來,在他的身前似乎出現在了一團漩渦,一股無形的吞噬之力突然出現,丁春秋的毒功,真力,仿佛乳燕歸巢,紛紛不由自主地落入了這團漩渦當中,而且源源不絕,場面極為詭異。

  丁春秋最是驚駭,他只覺得自己一身爐火純青的化功真力此時完全不受控制,紛紛朝著無崖子身前的一片虛空塌陷進去,幾個呼吸的功夫,就感覺到體虛氣弱,渾身發軟,震驚駭然。

  「這是北冥神功?他的北冥神功已經練到了這般境界?我的化功真力根本就沒有反抗之力,這如何可能。」

  丁春秋雖不曾學到逍遙派真正的神功絕學,可對於門派中的各路武學還是很有一番了解的,知道此事無崖子所使出的正是逍遙派的鎮派絕學北冥神功。

  無崖子看似只是輕輕一揮手,可丁春秋知道,那是他在北冥神功上的境界已然到了一個神而明之的地步,心念一動,便是北冥吞海之力,不論有形無形之力,都紛紛可以吞噬轉化一空,如此境界之下,他的化功真力雖神妙萬方,可也難以抵擋住。

  可惜,這一切已然遲了,丁春秋心中一片黯然,只覺得自己在無崖子面前,就仿佛如一個羸弱的嬰兒般,反抗之力微乎其微,舉手投足之間,一身功夫就被破的乾乾淨淨,這對於他來說,簡直就是天大的打擊。

  事實也確實如此,丁春秋這些年來,雖然苦心孤詣,創出了許多星宿派的獨門武功,化功大-法更是其中的精髓所在,可這一切在無崖子面前就仿佛空中樓閣一般,沒有絲毫根底,只因他的一身武學都源自逍遙派,即使改頭換面,卻也難以超脫出逍遙派武學的窠臼,此時拿來對付無崖子,自然是事倍功半,威脅實在沒有多少,只是心意一動,北冥神功運轉,就足以打破丁春秋的所有幻想。

  滔滔不絕的功力開始消散,丁春秋本來紅潤如嬰兒般的面容開始枯槁下來,變得皺紋密布,雙目無神,極為悽慘,噗的一聲悶響,無崖子面前浮現出一團灰濛濛的小球,然後被他袍袖一拂,就消散一空,遠遠地送入一旁的密林當中,當下就有一大片草木枯萎腐朽,可見丁春秋一身內功之毒是何等可怕。

  修煉了化功大-法之後,丁春秋一身的內家功力就已經蘊含可怕的劇毒,不說無崖子一身北冥神功全都來源於自身苦修,就算是他行那損人利己之事,也不會吸收這等劇毒的內力,否則不僅無益,而且還有大害,這一點無崖子自然清楚的很,所以他根本就不曾把丁春秋的一身功力吸入體內,而是隨後丟棄一空,這樣的手段,也只有把北冥神功修煉到凌空吞吸的境界才可以。

  「你,你竟然廢了我的武功,好狠!」

  丁春秋眼神暗淡,感覺到無邊的絕望在心中洶湧,他不甘心,這些年來,他無時無刻不在苦練武學,甚至多有開創,以一己之力開創出星宿派,可是到頭來,就在短短瞬間,就一切成空,不得不說是一個莫大的諷刺和打擊。

  失去了化功大-法,一身內力又被全數廢去,丁春秋不論有什麼手段,現在都是沒有用了,就連他那出神入化的毒功,也只是因為化功大=法之故,才能夠運轉自如,現在更是不用想了。

  可以說,丁春秋在一招之內,就被無崖子收拾的服服帖帖,再也沒有了反抗之力。

  以他先天宗師的武功,加上一身出神入化的毒術修為,不論對上任何一個先天宗師,哪怕是比他高上一個境界之人,也沒有這麼容易敗下陣來,可惜無崖子太了解他了,對他的一身武功根底更是清清楚楚,天然就完全克制他,所以才有這般悽慘的後果。

  蘇星河稍微緩過氣來,就看到無崖子已經把丁春秋一身武功廢去,不由得老淚縱橫,幾步走了過來,當場跪在無崖子面前,大聲說道:「恭喜師尊,今日終於除此師門敗類。」

  「星河,你起來吧,這些年來,苦了你了。」無崖子嘆息一聲,伸手一拂,一股柔和的力道就把蘇星河扶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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