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薛蝌交談一番之後,賈瑞將其留下,吃了一頓午膳。
皇宮裡的才算不上多麼奢侈精美,但是就吃飯來說,與誰一起吃的才是重點。
皇帝親自賜宴,這是一份榮耀,也是給外人的一個信號,說明了薛蝌在賈瑞心中的地位。
眼看著如今大乾蓬勃發展,一切都是欣欣向榮的態勢,賈瑞的心中同樣是十分愉快。
眼看草原上的胡虜已經進入了自己的瓮中,賈瑞頓時將目光看向了其他的地方。
自己的武學第一期學生畢業了!
看著這英姿勃發的五百餘名將士,賈瑞對著他們訓誡道:「爾等可謂是天子門生,自今日起,你們將重回各地,能教的朕都教了,你們一定要將朕的思想傳遞到身邊的每一個下屬,朕要你們如同那星星之火,將我大乾的將士的精氣神,重新扭轉過來!」
隨著賈瑞的話音落下,眾人連忙行禮恭敬說道:「臣等一定謹記陛下教誨!」
賈瑞看著這些鬥志昂揚的將士們,滿意的點頭說道:「好了,都起身吧!你們可是我大乾的棟樑之才,都去吧!」
正所謂雲從龍,風從虎,看著這些風風火火的將士們,賈瑞的心中感到的只有興奮。
賈瑞雖然本領高強,但是為了掃滅大雍統治的餘毒,賈瑞還是需要幫手的。
這時,內侍來報:「啟稟陛下,工部尚書鄺光之請求覲見,如今正在宮門外等候!」
鄺光之,此人年六十五歲,乃是大雍永康帝時期的榜眼,此人擅長治水,有濟世救民之功,但是為人過於剛直,得罪同僚無數。
賈瑞也是登基之後,才在一次偶然的情況下看到了這份大牛的履歷,於是就將其升為了工部尚書。
人家有本事的人,有點脾氣又怎麼了,這是人家的權利。
賈瑞在腦子裡過了一下這位老大人的履歷,知道他定是有什麼大事,於是賈瑞說道:「宣他進來!」
沒一會兒,這位清清瘦瘦,身穿二品大員服飾的工部尚書就過來了,他現在恭敬對賈瑞拱手道:「臣鄺光之見過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賈瑞沒有故意拿譜,他笑著說道:「老尚書免禮!」
賈瑞看著內侍已經將凳子抱了過來,他笑著說道:「愛卿請坐,有什麼事,咱們坐下在說!」
鄺光之客氣說道:「臣謝陛下隆恩!」
然後他就板板正正的坐在了凳子上,對著賈瑞說道:「老臣此番進宮,實在是有一事不得不言,工部員外郎賈政,他捅了大簍子了!」
一聽此言,就是賈瑞的心中都不免感到疑惑,要是說其他人,賈瑞心中不會詫異,可是就賈政那個樣子,他怎麼會犯下什麼大錯呢?
賈瑞對著鄺光之一本正經的說道:「愛卿不必著急,還請慢慢細說,要是賈政真的捅出了什麼簍子,朕一定嚴辦,絕不會因為其他因素包庇於他。」
鄺光之見此,他開口道:「恕老臣直言,那賈政實在是一個爛泥扶不上牆的窩囊廢,若是平日裡我也就將他當做一個閒人,大不了就是眼不見心不煩,反正這吃閒飯的人多了,也不差他一個!
可是今日老臣查閱卷宗,卻發現去年有關運河疏浚一事,是由賈員外郎負責的,老臣查閱帳簿之後,卻發現裡面驢頭不對馬嘴,此中必有蹊蹺。
眼下雨季即將來臨,到時候河水暴漲,只怕有潰堤之風險,還望陛下早做決斷!」
說著,鄺光之將帳簿還有卷宗從袖子裡取出,兩隻眼睛盯著賈瑞。
賈瑞見此,那裡還不知道,人家鄺尚書是害怕自己不相信,又將卷宗與帳簿拿了來,要讓自己看看什麼是鐵證如山,言之鑿鑿。
賈瑞一見人家老尚書的樣子,就知道人家所言不虛。
要是換了一個不負責任的人,只怕對於這種事是只想著捂蓋子,至於河水倒灌,那就到時候再說唄,反正淹的是你賈瑞的天下,又與我沒多大關係。
賈瑞連忙吩咐內侍將卷宗還有帳簿拿來,然後他親自翻看起來。
京杭大運河按地理位置分為七段:北京到通州稱通惠河,自昌平縣白浮村神山泉經瓮山泊至積水潭、中南海,自文明門外向東,在楊閘村向東南折,至通州高麗莊入潞河,長一百六十四里。
通州區到天津稱北運河,長三百六十四里;天津到臨清稱南運河,長八百里;臨清到台兒莊稱魯運河,長約一千里;邳州到淮安稱中運河,長三百七十二里;淮安到瓜洲稱裏運河,長約三百六十里;鎮江到杭州稱江南運河,長約六百六十里。
賈政負責的,就是通惠河這一段。
通惠河基本上是十年一小修,二十年一大修,主要就是將其中的淤泥等物清理出去,順便在河堤兩岸加固堤壩,種植垂柳等植物。
賈政此次負責的就是一次小修,可以說活計是相當簡單的,主要的工作就監督民夫的勞作而已,以及到了最後的時候驗收就行了,他是怎麼捅的簍子呢?
賈瑞帶著疑問,打開卷宗繼續看下去。
卷宗里記載了賈政修河的前因後果,所需時日,驗收結果均為優良,上面還有賈政的印信和籤押名字,在卷宗上,是看不出問題的。
賈瑞接著打開帳簿,上面記載了三個月期間,所用物料錢糧的信息,總共支出了二十萬兩白銀,結餘是超出了三千六百七十二兩的銀子。
可能這裡面有突發情況呢?
這說明不了什麼。
只是接下來的記載,就有些驢唇不對馬嘴了,徵調的民夫數量不變,但是工具的損壞去越來越多。
這就算了,還有那物料,僅昌平一地就用了八萬樹苗,你那是河堤還是麥田啊,樹還活的了嗎?
在往後的數據更是向小孩子塗鴉一般,隨手胡填,這是在搞笑嗎?
賈瑞放下了帳簿,對著在正襟危坐的鄺光之問道:「愛卿,這帳簿朕已經看過了,有什麼實情你就說出來吧,朕洗耳恭聽!」
鄺光之拱手說道:「陛下容稟,老臣今早已經親自去運河邊看了一眼,以老臣的眼力,那裡根本就沒進行過疏浚。
河堤上稀稀疏疏的種了幾根還沒手指粗細的柳樹,而且是楊柳,並非垂柳。另外經老臣多方打探,這當初召集的民夫就沒上過運河,反而是在幫好幾戶人家修宅子。望陛下明察!」
鄺光之說了這麼多,他緩了口氣,接著說道:「以老臣之愚見,如今最應當的是抓緊疏通運河。
再有半個多月就是雨季了,河床下淤積多年,正所謂堤高於岸,浪必摧之。
實在是不得不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