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與王子騰柳芳客套一番之後,賈瑞也是命令大軍入城修整。
至於王子騰還有柳芳二人,則是帶著手下仔細打量了一下賈瑞俘虜的胡虜王庭的人。
也不知道王子騰他們到底是看出了什麼,對著這些俘虜是一陣唉噓長嘆,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與這些人還有什麼牽連呢?
至於大同城內的百姓,看到了這些胡虜那是紛紛咬牙切齒,恨不得生啖其肉,痛飲其血。
賈瑞雖然心中同情這些百姓的遭遇,理解他們的心情,但是朝廷自有法度,賈瑞還是派兵保護了一下這些胡虜。
當然了,對於老百姓拿臭雞蛋,爛菜葉,還有石子什麼的砸這些胡虜的動作,賈瑞也沒制止,讓百姓們發泄一下也不錯,只要別都傷了就好。
要是都死了,賈瑞的臉上也掛不住啊!
所以賈瑞吩咐手下對老百姓們說出了「嚴禁個人毆打胡虜俘虜的行為!」
至於百姓們要是一塊上的話,賈瑞就管不了了,畢竟法不責眾嗎?
胡虜的命能和百姓的命相提並論嗎?
只怕就是永正帝也不敢說出讓百姓對胡虜們以命抵命的話來,這就是政治正確!
修整了一日之後,賈瑞就與柳芳的討虜大軍合兵一處,然後告別了王子騰,押送著明顯少了一半的胡虜俘虜,還有繳獲物資什麼的,繼續踏上了班師回朝的路程。
從大同到神京城,一共五百餘里,賈瑞一行,直接沿著驛道一路回返。
途中看著這被胡虜破壞的滿目瘡痍的場景,就是賈瑞的心裡也是泛起了陣陣酸楚,一行人平安無事,沒有什麼不長眼的蟊賊或者二代出來攔路,所以這一路上速度還是很快的。
這留守的那些討虜大軍也是在賈瑞源源不斷的運送戰馬之下,都學會了騎馬,這一路一共只花費了一天半時間就到了神京城附近。
至於神京城,那自然是不能放討虜大軍進去的,所以賈瑞和柳芳二人將大軍安置在了西山大營里。
接著,二人就一路進了神京城,先是向兵部吏部報備之後,才來到皇宮門口,向永正帝遞了進宮面聖的摺子。
一切流程走完,賈瑞二人再經歷了一番搜查,這才在小太監的引領下,進了皇宮。
一路來到上書房,賈瑞與柳芳二人對永正帝躬身行禮之後,就交上了討虜大軍的兵符印信,然後就是三人之間的一番商業互吹。
等一切結束,賈瑞與柳芳二人在永正帝的勉勵之下,出了皇宮,就各自回家去了。
所謂近鄉情怯,賈瑞一路騎馬歸來,看著模樣依舊的和順伯府,也是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氣。
門房那裡,一看到賈瑞還有親兵來到府門前,那是一眼就認出了賈瑞,眾人連忙問候道:「小人見過伯爺,恭迎伯爺歸來!」
賈瑞看著這些人,心情也是平復了許多,頷首說道:「行了,都免禮!」
賈瑞下馬進入伯府之後,就快步往正院走去,對於一路上遇到的小廝管事們,也是隨意點頭應付。
賈瑞這邊剛出了前院,過了垂花門,就看到賈代儒夫婦還有薛寶釵他們,已經帶著丫鬟什麼的,正在往這邊走來。
賈瑞先是按照規矩,對著賈代儒夫婦跪下磕頭道:「不孝孫兒賈瑞,給祖父祖母磕頭了!」
賈代儒夫婦連忙上前,親自將賈瑞扶起,熱淚盈眶的說道:「快起來,我的好孫兒,你衛國有功,乃盡忠職守,老夫夫婦又怎麼會怪罪於你呢?」
與賈代儒夫婦說了幾句之後,賈瑞又看向了一旁站著的薛寶釵,看著她那已經有些濕潤的眼眶,也是說道:「這段日子,家裡這一切都辛苦娘子了!」
薛寶釵那帕子擦了擦眼淚,說道:「相公為國出征,為妻自當照顧好家中的一切,這是為妻的本分而已。」
接下來,一行人一路有說有笑,回到了正堂之中。
回到正堂,賈瑞也見到了已經開始蹣跚學步的兒子,看著他那白白胖胖的小臉蛋,就是賈瑞心裡也是憐惜的不得了。
一家人開開心心的聊了一下午的天,等到晚飯時分,賈瑞與賈代儒在飯桌上又喝起了酒。
這點酒對於賈瑞來說,不過是小意思而已,但是卻讓賈代儒是喝的酩酊大醉。
賈瑞見他沒什麼大礙,在攙扶賈代儒回房之後,就轉身回了正堂。
眼見薛寶釵已經吩咐下人將飯桌收拾妥當,賈瑞夫妻二人又來到房間裡看了看熟睡的兒子。
之後,自然是洗漱,休息了。
臥室內,賈瑞與薛寶釵二人互相看著對方,是一陣含情脈脈。
當天夜裡,用一句話來形容,那就是久別勝新婚。
第二天,賈瑞在吃過早飯之後,也是回到了西山大營,接下來,還有太廟獻俘呢!
果然,賈瑞這邊剛來到大營沒多久,就接到了永正帝的旨意,帶領兩千人馬,從德勝門進入,太廟獻俘!
好在賈瑞這邊已經做好了準備,換上了戰甲之後,賈瑞與柳芳就帶著那些挑選出來的功勞大的將士們,壓著胡虜王庭的俘虜,進入了神京城。
大街上早就被五城兵馬司還有順天府衙的官差們清理的差不多了,百姓站在兩側,看著討虜大軍壓著俘虜進城,那是興高采烈,比過年還要高興!
一路來到太廟,永正帝與皇后,早就與文武百官,還有勛貴命婦們一起,在太廟前等待了。
在禮部的操辦之下,一場莊嚴肅穆,規模宏大的獻俘儀式開始了。
首先自然是先宣讀胡虜的不宣而戰,胡作非為,在北疆,大同,榆林等地犯下的滔天罪孽,然後就是在永正帝的英明指揮之下,討虜大軍如何一步步剿滅胡虜,最終滅亡胡虜王庭,封狼居胥的。
大雍朝,是強大的,不可戰勝的,永正帝是天命所歸,是萬古一帝,受命於天,既壽永昌!
反正這些話,不管在場眾人到底是信還是不信,現在都只能選擇相信,然後一臉激動的山呼萬歲!
接下來就是獻俘了,可能是出於仁德的考慮,永正帝只是把那些罪孽深重的普通胡虜獻祭給了他的列祖列宗。
至於摩可多還有他的妻子兒女,還有他手下的一些重要將領,都紛紛被永正帝赦免了。
永正帝還封了摩可多以及他的大兒子為順義王,賜金印詔書,並將大漠劃分為了三塊地方,分別由他的三個兒子繼承。
分別是順義王,歸義王,武義王。
賈瑞看著接受冊封的三人,面無表情,他看了一眼高高在上的永正帝,心中有一種衝動越發強烈!
獻俘之後,關於這場戰爭的功臣的封賞,也是最終落定。
牛繼宗的爵位被提了一等,現在是一等侯爵,柳芳提了兩等,同樣是一等侯爵,至於最大功勞的賈瑞,也是得到封賞。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今有討虜副元帥,和順伯賈瑞,討虜有功,親自攻破胡虜王庭,封狼居胥,功在千秋,是為討虜第一功臣……
封順國公,賜丹書鐵券,世襲罔替,特賜食邑千戶,國公府邸一座,黃金千兩,白銀萬兩,御酒百壇,鮮花百朵,欽此!」
賈瑞自然是領旨謝恩了,至於聖旨中提都沒提的官職,賈瑞也沒在意,自己能閒下來也不錯。
隨著聖旨一起的,還有那鋪天蓋地的氣運加持,雖然比起那獲得的胡虜國運,連三分之一都不到,但是賈瑞也是欣然接受了。
這都是賈瑞應得的,為什麼不要!
至於賈瑞的手下們,也是封伯的封伯,升官的升官,眾人都是興高采烈。
雖然在場眾人有一部分人看出了賈瑞聖旨中的問題,但是這些人可不會替賈瑞說話。
每個人的心裡都有著善惡兩面,現在惡的一面就不由得冒了出來。
趨利避害是人的天性,什麼袍澤之情,提攜之恩,都比不上這聖旨來的實在啊!
大家都是成年人,感情什麼的只不過是交流的工具而已。
再說起來,從他們一懂事開始,就被父母親人還有身邊的人,灌輸了皇權至上的思想。
在他們的心裡,就是真的看重袍澤之情,提攜之恩,但是讓他們因為這點小事就為賈瑞名不平,也還是差了點。
不過是無職無權而已,但是國公的名頭已經不小了,他們想要還要不上呢?
在場的所有人,有明眼人看出了聖旨中的問題,但是他們看著賈瑞的眼神里,雖然有關心和憐憫,但是更多的是嘲笑,譏諷。
國公又如何?封狼居胥又如何?
只要一道聖旨,你所有的權力都煙消雲散,就像是廟裡的佛像,大家雖然敬他,但是要是真說起來,那不過是一座泥塑雕像而已。
就是一個三歲小孩,也能親手打碎它。
一想到這裡,眾人的心裡就如同出了一口惡氣,心裡更痛快了。
賈瑞對於這些人的神色,自然是看的清楚,但是人性就是如此。
就是賈瑞自己都算不上是個好人,又那裡會必須要求別人怎麼怎麼做呢?
大家的追求都不一樣,賈瑞又何必因此生氣呢?
等封賞結束,獻俘大典也進入了尾聲,等永正帝與皇后起駕回宮之後,這場盛大的獻俘大典就徹底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