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沈以硯發病了

  啪的一聲

  工藝鹿頭被盛彩雲奪過一把摔在地上,盛彩雲抓住朝盛歌的另一隻手腕,看到她小臉慘白,可一雙眸卻猩紅透頂,仿佛不認識人一般,頓時也被嚇了一跳。

  盛彩雲反應過來之後,趕緊將朝盛歌輕輕抱在懷中安慰:「盛歌別怕,媽媽來了,別怕,別怕。」

  朝盛歌手臂垂落,無力的耷拉著,靠在盛彩雲懷裡,抖著肩膀哭泣:「媽,她把我的沈以硯毀了,我想殺了她,我好想殺了她!」

  聞言,盛彩雲心中酸澀。

  朝盛歌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也怪她輕信了別人的話。

  「聽話,先跟媽媽回家,有什麼話我們回家說。」盛彩雲安撫著朝盛歌先冷靜下來。

  另一邊,齊寧已經冷靜了下來,她之前被朝盛歌推進了游泳池,渾身濕透,被人擁著大廳上樓換衣服。

  沈以觀扭頭看向朝盛歌這邊,腦海里突然閃現她剛才說的話,琥珀色的眼眸越發複雜了起來、

  現在,沈以觀心裡是憋著一口氣的,他不得不承認,他是嫉妒沈以硯的。

  以前的朝盛歌高傲的跟什麼似的。

  可如今卻能為了沈以硯冒著上新聞的危險,為他發瘋,只為了給沈以硯討一個公道。

  沈以觀斂眸,自嘲的笑笑:「沈以硯,什麼好事都讓你給攤上了。父親母親的偏愛,豪門中,我想都不敢想的愛情。你可真是上帝的寵兒啊,所以受的那點苦算什麼呢!」

  「以硯哥哥!」

  盛婷婷追在沈以硯的身後。

  剛才她看到沈以硯跑出來了,以為自己的機會來了,便想也不想的追了出來。

  「以硯哥哥!」盛婷婷趕緊追上沈以硯,跑到他面前抓住他的手,滿心雀躍:「以硯哥哥,你別跑這麼快嘛。」

  「你讓開!」沈以硯甩開盛婷婷的手,腳步踉蹌,另一隻手捂住胸口,有些穿不上氣。

  剛走兩步,就扶著旁邊的建築。

  盛婷婷跑過去獻殷勤:「以硯哥哥,你是不是要回家啊,婷婷送你回家。」

  「滾,不要再讓我說第二遍!」沈以硯厭惡的皺起眉,朝盛婷婷一聲怒吼。

  盛婷婷被嚇得呆愣在原地,再也不敢出聲。

  還是實際聽到他們家二少爺的聲音,急忙從車上下來,看到沈以硯情況不對,趕緊上前,扶住了他。

  司機環視了一圈,二少爺身邊除了有一個穿粉色禮服的女孩子外,就沒有其他人了。

  沈以硯看到救星,趕忙對他開口:「快帶我走、」

  司機:「二少爺,盛歌小姐呢,她不跟我們一起走嗎?」

  沈以硯失漆黑的眸底划過片刻的難堪和失落,否定的搖了搖頭:「不了,我們走吧。」

  「好。」

  司機帶走了沈以硯。

  「以硯哥哥!」盛婷婷回過神來,看到沈以硯已經被司機攙扶著離開了。

  寧願要司機也不願意要她、

  盛婷婷氣的直跺腳。

  沒多久,盛彩雲便把朝盛歌帶了出來,身後響起盛彩雲的聲音,盛婷婷趕緊轉身,卻看到盛彩雲極其小心的照顧著朝盛歌。

  盛婷婷表情詫異,怎麼會這樣?

  盛彩雲抬眸看到了盛婷婷,開口道:「婷婷,你怎麼在這兒?」

  盛婷婷開口想解釋:「姑姑我.....」

  「阿嚏!」朝盛歌沒忍住打了個噴嚏。

  盛彩雲立馬著急道:「感冒了吧。」

  她沒時間聽盛婷婷解釋,急忙喊她:「婷婷,跟我們一起回家。」

  「哦。」盛婷婷趕緊跟上。

  她跟著母女二人身後,不滿的打量著朝盛歌,心想,總不會誤打誤撞幫了朝盛歌吧。

  朝盛歌上車後,總覺得少了什麼,心裡空了一塊。

  她下意識的四下張望。

  盛彩雲看到了問她:「你在找什麼?」

  「停車。」她把手放在門把上,吩咐前面的司機。

  盛彩雲眼疾手快的抓住她問:「怎麼了,是落什麼東西了嗎?」

  朝盛歌回頭慌張的看向盛彩雲,「媽,你叫他停車,我要回去找沈以硯,我從剛才開始就一直沒有看到他,我擔心他......」

  盛彩雲摁住朝盛歌的手,把她要說的話堵在嘴裡:「你們都不是小孩子了,他會處理好這件事情的,你今天先跟媽回家,我們有什麼事情,明天再說。」

  盛婷婷聞言,她也不想讓朝盛歌繼續糾纏沈以硯,於是站在盛彩雲那邊幫腔:「是啊,盛歌姐。這麼晚了,你去找以硯哥哥也不合適,畢竟孤男寡女的,傳出去了可......」

  盛彩雲瞪了她一眼。

  盛婷婷不說了。

  車子一路開到了朝家別墅門口停下。

  三人從車裡下來,進門之後,白霜就在客廳里等著。

  白霜原先只想等女兒的,沒想到一下子等了三個人。

  看到盛彩雲把朝盛歌接回來的那一剎那,白霜差點沒反應過來。

  她看了女兒一眼,瞧著女兒不高興。

  白霜這才試探著上前:「大姑姐,你跟盛歌一起回來了?」

  盛彩雲點了點頭,把包交給一旁的傭人,便擁著朝盛歌上樓了。

  等人一走,白霜立即拉著女兒問:「怎麼回事,你姑姑怎麼會把朝盛歌接回來呢?」

  盛婷婷沉著臉發脾氣:「別提了,今晚,朝盛歌跟齊寧因為以硯哥哥打起來,我本來想讓姑姑過來看看她的女兒都幹了什麼丟人現眼的事情,沒想到弄巧成拙,竟然讓姑姑把朝盛歌接回來了。」

  「哦。」白霜了解了事情的前因後果,再看女兒耷拉著一張笑臉,走過去安慰道,「別生氣,你姑姑大概也覺得朝盛歌給她丟人,所以才把人接回來的吧。你做的很好,跟你姑姑表忠心,以後,她有什麼好事,一定會想著你的。」

  盛彩雲帶著朝盛歌回到她自己的房間,脫掉自己的外套,對朝盛歌說:「你等我一下,我去給你放洗澡水。」

  說罷,她就進了浴室。

  朝盛歌抬眼看著自己的房間,還是跟五年前一樣,她走上前,伸手摸了下柜子,手上並沒有粘上灰塵,看來是每天都有打掃。

  「盛歌,洗澡水放好了。」盛彩雲從浴室里出來,朝盛歌看到她把襯衫袖子捲起來,臉上被蒸氣給蒸的紅撲撲的。

  盛彩雲走到朝盛歌面前,和顏悅色道:「水放好了,你快進去洗吧,我先走了。」

  盛彩雲拿起自己的外套,快走到門口的時候,朝盛歌突然喊住她:「媽。」

  盛彩雲停下腳步,許久,朝盛歌又開口:「.....謝謝。」

  盛彩雲聞言,眼睛瞬間紅了一圈,默默的點頭,掉下眼淚來,她抬手擦掉,理了理情緒開口:「很晚了,早點休息。」

  盛彩雲走後,朝盛歌打開衣櫃,裡面放著她以前的衣服,雖然有傭人打理不至於發霉,但這款式也過時了。

  朝盛歌隨便挑了件白色的睡衣拿去浴室。

  趁著朝盛歌洗澡的這段時間,盛彩雲回到臥室,拿出手機撥通了助理的電話。

  那邊很快接通:「盛總。」

  「小陳啊,我打擾你睡覺了嗎?」

  助理忙開口:「沒有,盛總我還沒睡。」

  盛彩云:「那好,有件事我要交代你去辦。」

  「您說。」

  「幫我查查沈以硯這五年來的具體情況,明天早上去公司給我。」

  「好的。」

  掛了電話,盛彩雲回想起五年前的事情。

  當時他們倆的婚禮沒辦成,不久之後,她就聽說沈以硯的了抑鬱症。被送去國外治療了,也不知是真是假,或許明天早上就能知道了。

  只不過讓她意外的是,沈以硯竟然對盛歌這麼重要。

  她今晚的表現.....嘖!

  這並不利於她繼承公司。

  盛彩雲目光瞥向了床頭柜上他與朝天的合照、

  盛彩雲走過去坐在床邊拿起照片看著朝天,朝盛歌是他倆唯一的女兒,她不能看著她行差塌錯。

  沈以硯坐在車后座,抬起胳膊壓在眼睛上,整個人只剩下清淺的呼吸聲。

  司機在前面開車不敢打擾,他不確定沈以硯睡著了沒有,但可以確定的是,沈以硯狀況不太好。

  不多久,兩行清淚從沈以硯眼角滑落,車裡伴隨著輕微的啜泣聲。

  車子在洞庭壹號停下。

  沈以硯下車進門,周姨聽到聲音從廚房走出來,卻單看到沈以硯,不解道:「二少爺,您回來了,盛歌小姐呢,她怎麼沒有跟你一起回來,還是在後面?」

  周姨還往沈以硯身後看了好幾眼。

  沈以硯卻沒理她,直接上了樓。

  周姨立馬感覺出來不對勁,忙追趕了上去。

  哪知沈以硯上樓就把自己反鎖在房間裡。

  周姨晚了一步,站在外面敲門:「二少爺,您開開門啊,到底怎麼了?」

  沈以硯卸了力氣,一路滑到地板上,用雙臂抱住自己不斷發抖的身體。

  此刻他的身體就像篩子一樣。

  冷!

  冷到了骨子裡。

  現在,朝盛歌已經知道了他全部的過往。

  沈以硯用力去摳自己裸露在外的胳膊,直到摳出一道道血痕,他卻像是不知道痛一樣,罵自己髒。

  下一秒,沈以硯瘋了似的跑進浴室,打開花灑,把自己放到花灑下淋濕,他要把自己洗乾淨。

  周姨在樓底下急的轉圈,嘴裡不停的念叨著:「怎麼了,怎麼出去一趟就變樣了呢,盛歌小姐去哪兒?」

  其他人看到她這樣著急的樣子,也不知所措。

  周姨突然想到什麼,開口道:「二少爺只聽盛歌小姐的話,我這就去給她打電話。」

  周姨拿著電話,要打的時候卻拍腦門懊悔道:「哎呦,都這會兒了,我竟然不知道盛歌小姐的電話!」

  朝盛歌洗完澡出來後,上床,拿出手機撥打沈以硯的電話。

  她想告訴沈以硯,她今晚回家了,明天去看他。

  可是電話撥過去了沒人接。

  沈以硯渾身濕透的坐在床邊看著手中的手機屏幕上一直跳躍朝盛歌的名字,一直到它自動熄滅。

  沈以硯通紅著眼眶,無力和羞恥感阻止他去接這通電話。

  直到朝盛歌再次打來的時候,沈以硯這次橫了心直接關機,將手機順著窗戶扔了出去。

  他渾身顫抖,好像又發病了,一抬眼感覺整個房間在轉。

  沈以硯內心恐懼徒然而生,起身跌跌撞撞去找藥,還不小心把檯燈給拽了下來,他自己也摔了一跤。

  沈以硯赤紅著雙眼爬起來,從抽屜里拿出一瓶三唑侖片,看到那三個字的時候他遲疑了,但只是幾秒,便顫抖著手擰開蓋子,倒在手裡,沒有水就那麼生吞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