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是訂婚宴,梁氏家族都給安排了盛大的排場。
梁子謙早早到現場迎接賓客。
賓客們送來的大禮個個貴重,祝福聲不絕於耳,敬過來的酒更是一杯接一杯。
只是他都轉身交給了迎上來的侍從。
今天是他跟黎紫晏重要的日子,可不能醉酒誤事,出了亂子。
黎紫晏這邊已經梳妝打扮完畢。
栗色的長捲髮被高高盤起用小王冠固定。
一身精緻華貴的晚禮服加上她本就典雅的氣質,美得活像是童話里走出的公主,那般不食人間煙火。
「黎小姐,我們可以出發了嗎?」
黎紫晏笑著點點頭。
她走出造型工作室,坐上停在門口的轎車,往宴會場駛去。
黎紫晏看向窗外。
今天天氣有點不太好,霧蒙蒙的,讓人心情都跟著沮喪。
漸漸的,天色暗了下來,天空好像鋪開了一張黑色的巨網朝下壓了下來。
那壓迫感弄得黎紫晏有些心悸,趕忙收回視線往裡坐了點。
宴會場地坐落在郊區,一個占地面積十分龐大的度假村。
天公還算作美,雖然叫黑雲壓城,但並未施雨。
黎紫晏本以為今天能夠順順利利的進行,也開始在心裡期待起來。
但當轎車行駛到高速上時。
忽然有好幾輛轎車從他們的車旁疾馳呼嘯而過。
黎紫晏疑惑,開這麼快,難不成也是急著去參加宴會的嗎?
剛這麼想著,黎紫晏又看到他們放慢了速度,駛進了前方的隧道內。
黎紫晏和司機還不知道前方等著他們的是什麼,照常朝隧道開了過去。
進去以後才發現,前面的幾輛車開始繞在他們周圍行駛。
「這些人在幹什麼!」司機叫罵著,按響了喇叭,開始與他們周旋。
可他哪裡是這幫持有賽車手頭銜的傢伙的對手。
沒一會兒就被他們逼停了下來。
黎紫晏驚恐地看著那天在醫院裡讓她感到害怕的男人。
他帶著好幾個跟他一樣身穿西服,身型高大且佩戴墨鏡的男人來到她的車前。
他抬手敲了敲司機的車窗,冷沉道:「開門。」
司機見對方這麼大陣勢哪還敢橫,順從地打開了車鎖。
那個男人打開了後車廂的車門,依舊面無表情道:「黎小姐,跟我們走一趟吧。」
「你們是誰!」
男人沒有回答她,朝一旁下令。「把她抓出來!」
很快,車的兩頭都圍過來了人並往裡頭探。
黎紫晏在車內奮力踢打呼救,然而面對這一群人她根本就是在做困獸之鬥。
三兩下就被他們抓了出來。
黎紫晏被架著雙肩往他們的車裡帶,「司機叔叔救我!」她不停朝後方已經嚇傻的司機大聲呼救。
他不是不想救,而是太陽穴抵著的堅硬讓他根本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就這樣,黎紫晏被塞進了他們其中一台轎車內,然後迅速消失在夜色下。
留下的,是司機跪倒在車門大開空無一人的轎車前瑟瑟發抖。
儀式上,梁天凌坐在宴席的第一排。
他一臉悠閒自在地單手托腮斜靠在椅子上,交疊的雙腿下一隻腳輕輕晃著。
「奇怪,黎小姐怎麼還沒來。」
梁子謙也很疑惑,站在門口伸長脖子張望,離吉時都過去好幾分鐘了,黎紫晏的車還沒來,司機電話也打不通。
而後,一道遠光燈從不遠處直射過來,梁子謙立刻從憂轉為喜,理了理自己的西裝靜靜等待著他的愛人。
但是當車子停在大門口後,下來的卻只有司機一人。
他滿臉驚慌,大喊著,「小少爺,紫晏小姐被綁架了!」
「你說什麼?!是誰!是誰幹的!」梁子謙跨步上前激動道。
「我,我也不知道,對方有槍,我也差點沒命了。」司機說的都要哭出來了。
現場賓客聽此動靜,開始議論紛紛,原本井然有序的宴廳逐漸混亂起來。
梁天凌朝後看了眼慌作一團的人群,提起邪肆的嘴角。
他接起懷裡震動的電話。
「餵。」
「凌爺,我們已經把黎小姐接到莊園了。」
「嗯。」梁天凌掛了電話。
站起身慢條斯理地扣上了一顆西裝扣。
然後再次擺出一副假仁假義地模樣來到梁子謙面前,佯裝擔憂道:「子謙,發生什麼事了?」
「大哥,紫晏被綁架了!」梁子謙懊悔不已,他應該跟紫晏一起來的……
梁天凌暗裡笑得喪心病狂,表面上一臉震驚,並朝身後的手下命令道:「趕快去查!」
「是!」
不遠處的余玲抓著身上的貂絨也是一臉著急,囑咐侍從,「還不快報警啊!」
梁天凌看著彈起男兒淚的梁子謙,安慰道:「你放心,大哥馬上去處理,現場我會派人安撫賓客,你帶著玲姨還有你哥哥先回去。」
梁子謙抬起頭看著梁天凌感激道:「嗯,謝謝大哥,如果有消息請一定要通知我。」
「好。」梁天凌摟過他的肩膀拍了拍,「放心吧。」
梁天凌大步離開,轉身的瞬間神情驟變,變得一臉輕蔑。
坐上轎車後,他不緊不慢地朝司機吩咐道:「去思清莊園。」
與此同時。
梁天凌私人莊園的一棟別墅內。
「放我出去!求求你們了!」黎紫晏不知道在這裡喊了多久敲打了多久。
只知道她的嗓子啞了,手心也紅腫不堪,根本沒有半個人理她。
黎紫晏哭著順著門跌坐在地,看著眼前這個比梁宅還要奢華的寢殿,她心裡只有恐懼。
「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她坐在鋪著昂貴地毯的地上發著問,哭了很久。
然後,她聽見走廊傳來響動,且正慢慢朝這間房靠近。
黎紫晏嚇得下意識躲到裡屋。
門外的梁天凌路過一面藝術鏡,折回去整理了下自己的儀容儀表。
然後嘴角帶著邪氣的笑打開那間關押黎紫晏的奢華囚籠。
身後的門被傭人慢慢關上。
他掃視四周沒有看到想像中哭的梨花帶雨坐在地上乖乖等著他的小白兔。
他料定她是逃不出這裡的。
就算逃出去了,且不說方圓十幾里全是他的地盤,他那些看守莊園的手下也都不是吃素。
那麼就只有一種可能,她在……
臥室里。
梁天凌再次被這隻小兔子可愛到,竟然還自己往陷阱里跳,真是一隻笨兔子。
他信步來到臥室門前,抬手握住門把手,手心傳來的阻力讓他一陣嗤笑。
這次記得鎖門了,還算機靈。
黎紫晏在臥室的門後,警惕地聽著男人的動靜。
聽到他掏出鑰匙的聲音,她的心一下子跳到了嗓子眼。
她轉過身巡視一圈,尋找著藏身之地,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
正當她準備朝浴室跑去,男人已經開門進來,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往懷裡帶。
他反手關上房門,擒住她的臉頰。
「跑?你往哪裡跑。」
這小東西,今天真是好看的緊。
黎紫晏像一隻受驚的白兔,皺緊可愛的五官,努力在他大手裡蛄蛹著後退。
滑嫩嫩的臉蛋幫助她順利掙脫他的禁錮。
這番操作連梁天凌都沒反應過來。
看著自己空蕩蕩的手心,那柔嫩的觸感還殘留在上面,人已經竄出去了。
她跑到床的另一邊蹲下身瑟瑟發抖地看著他,哭道:「天凌哥哥,你到底想要幹什麼!」
梁天凌高挺的鼻尖哼出一笑,轉身坐到旁邊的沙發上,掏出煙燃起。
「你說為什麼?」
他神態獧佻,煙霧瀰漫在他面前,黎紫晏突然覺得眼前這個人好陌生,好滲人。
「天凌哥哥,不要再開玩笑了好不好……快送我回去吧,我們是不可能的,我今天訂婚,你也快結婚了不是嗎?」
梁天凌譏笑道:「呵呵,那又怎樣?」
「什麼?」黎紫晏震驚,他竟是這樣肆意妄為。
「本來我生日那天,你乖乖的跟我在一起,就不會有這麼多事了。」
梁天凌低垂的眸黯淡無光,在煙霧中慢慢抬起,有些病態道:「你知不知道,我那天,有多傷心?」
黎紫晏被他眼裡的寒凍得直發抖,牙齒都跟著打架,再也說不出一句話。
「快過來,別逼我過去抓你。到時候吃了苦頭,可別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