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黎紫晏知道一句「天凌哥哥」的殺傷力會這麼大,她打死也不會說。
這下倒好,在梁天凌的淫威下,黎紫晏又哭又喊,不知道說了多少遍。
好在,雖然那晚黎紫晏為自己的無心之舉付出了慘痛的代價。
但是梁天凌還算有分寸,並沒有造成她傷勢加重。
……
正午時分,一場關於新市場的會議正在梁氏集團內部如火如荼地進行著。
會議臨至尾聲之時,一個滿頭白髮的老董事突然發言。
他是梁氏集團的元老,也是在選舉新任總裁時對梁天凌舉反對票的董事之一。
「總裁,最近市面上部分產品的銷售量已經出現趕超我們的跡象。或許我們可以在成本節約上下點功夫,在價格上做點退讓,上次我跟您提過的原料……」
男人的話還在繼續就被梁天凌抬手打斷。
「王叔此言差矣,您說的那種材料我已經檢查過,長期使用會對消費者的健康造成不好的影響。我一直秉承要用就用最好的,哪怕會因為價格損失一些客戶,但我們的信譽一直都在。關於這一點,您不會比我一個初來乍到的小生還要陌生吧。」
梁天凌這番話回得男人啞口無言,縱有不滿也只得咽回肚子裡。
會議結束後,眾人紛紛離席。
「哼,一個毛頭小子在國外橫行霸道,回國倒又老實起來了。」男人走在公司寬敞冗長的科技長廊發泄不滿道。
「呵呵想不到我們一向大權在握的王董也碰上對手了。」身材稍顯矮小的李董事調侃道。
「放心,他不過就是個棋子,他劣跡斑斑,到時候隨便一個爆出來都能讓他下台。最重要的,是趕快培養梁子謙,此人性子軟更好掌控。」
「張董說的對,咱們還是任他來,畢竟現在公司確實需要他。而且我們還沒找到那個孩子,切忌輕舉妄動……」
王董聽了三人的話,心中的慍氣消了大半,滿是皺紋的眼角擠出陰險的笑意。
這一邊,梁天凌剛要起身回辦公室就接到助理緊急遞過來的電話。
「凌爺,我找到當初夫人在世前的老管家了。」
梁天凌瞳孔劇烈一晃,立刻朝身後人吩咐道:「備車!」
當初,梁天凌的母親閆清跳樓自殺後,老管家便消失了,十八年來杳無音信。
那個一直在他身邊充當父親角色般給他鼓勵和關懷的老人。
如今,竟突然現身……
梁天凌匆忙趕到阿宗電話里說的醫院,一把握住病床上,奄奄一息的老人的手。
「管家爺爺。」
「天凌少爺……」老人鼻孔插著氧氣,病痛已經將他折磨得骨瘦如柴。
「病人時日不多,你們有話就抓緊吧。」醫生神色凝重,說完這句話就離開了病房。
「天凌少爺,我知道,你現在已經是梁氏集團的總裁。你長大了,有能力了。有些話,我必須告訴你……」
「爺爺,您說吧。」
「其實,你父親不是白手起家,他是入贅到閆家的,梁氏集團起初是叫耀清集團……這個到現在,已經是鮮為人知……」
梁天凌聽到這裡眼裡即刻放出震驚之意,這樣的事他居然到現在才知道……
「你父親才華出眾被閆老爺賞識,剛好小姐又對其芳心暗許,所以之後他便成了閆家的贅婿。閆老爺去世後,他繼承了老爺的位置。小姐,愛他至深,為了讓他把位置坐踏實,竟把自己的股份全部給了他。」
老人家說到這裡猛咳了幾聲,鮮血濺在了他蒼白的嘴角,梁天凌趕忙抬手為他順背,並從西裝口袋裡扯出手帕。
老人搖了搖頭,抓住他要為他擦血的手。
「他如虎添翼開始大展身手,幾年之內就將商業版圖迅速擴大,並改為梁氏集團。這就是這個時候他開始對小姐越來越冷淡,最後竟背叛了她還害得她……」
老人講到這裡已是老淚縱橫。
梁天凌緊著牙關,赤紅的眼裡滿是對父親的恨。
「我愧對老爺臨死前對我的囑託,所以我躲起來了,我真是懦弱……好在……」老人拉住梁天凌的手,「好在有你,天凌少爺。」
「你一定,要守護好公司,那裡面有閆家的心血,千萬不要讓它落在別人手中。」
梁天凌深吸一口氣強忍著欲要流下的淚,保證道:「我會的。」
「還有……一定要比他們先找到沐崢的女兒,我懷疑,沐崢是被害死的,他們,一定有陰謀……」
當聽到沐崢這個名字再次被提起,梁天凌激動道:「爺爺!你快告訴我,沐崢到底是誰?這期間還有多少秘密?」
老人抬起頭靠近梁天凌,儘管極力想要多說一句話,奈何已是無力回天。
接著,隨著心電監護儀發出一聲長鳴,老人脫力地重重躺回病床上,再沒動作。
「管家爺爺……」梁天凌睜大眼睛低聲喚道,隱忍多時的淚終於決堤。
「凌爺,節哀順變。」阿宗表情沉重,上前安慰道。
老人家一生未娶,無兒無女,走的時候也是安安靜靜。
或許是因為愧疚,走之前還想做點什麼,所以找到了梁天凌。
但有些沒來得及說的秘密還是被他帶到了土壤里,只能等梁天凌慢慢去挖掘。
事後,梁天凌命人將他好好安葬。
回到莊園的時候,他從沒有一刻像此刻般覺得,這個世界竟是如此冷清。
「凌爺,要不要我把小兔子叫下來陪你。」
「不必了。讓她好好休息……讓她好好休息……」梁天凌無神道,走向樓梯的腳步有些蹣跚。
十幾日後,下著毛毛雨的墓園。
梁天凌一身黑衣站在一堆黑傘下,悲傷地看著墓碑黑白照上那個依舊絕美的女人。
「媽,你怎麼這麼傻……」
原來,他曾經以為的報仇,竟是仇沒報成,燒的還是媽媽的家。
而那個男人卻帶著其他女人風風光光地住進了新家。
把他和母親拋棄的乾乾淨淨……
「你放心吧,我一定會把公司全權掌握在手裡,絕不容許別人搶走它。」
梁天凌說完,一個深深的鞠躬後,眼裡多日以來的頹廢瞬間消失殆盡。
「我們走。」
……
將近一個多月時間的休養,黎紫晏的傷勢已經恢復如初。
她也漸漸開始享受沒有梁天凌來打擾的日子,竟一時忘了危機只是暫時解除並沒有終止。
「梁總,梁總您慢點。」
梁天凌喝得爛醉,兩個屬下將他扶下車。
「這個項目,你做得很好,加薪必須加薪!」梁天凌攬著旁人的肩醉醺醺地笑道。
「謝梁總!謝梁總!」那人興奮道,臉上的諂媚之意更甚。
「好了梁總交給我們,你們先回去吧。」兩個手下扶過梁天凌,對二人說道。
「是是是!」
梁天凌接著被攙扶到他這一個多月來一直住的房間門口。
「等等!」他突然道。
「您有什麼吩咐?」
「送我到頂層。」
黎紫晏這邊還在浴室閉眼享受就聽見外頭傳來微微的動靜。
「是梁天凌?!」
黎紫晏震驚,趕忙起身抓起盥洗台上的衣服就要穿上,可是因為太緊張慌忙之下衣服就這麼掉進了水裡。
她懊惱地使勁敲了敲自己的腦袋。
她要是現在一絲不掛地走出去,再與男人打上照面。豈不是就是那洗好的獵物直接放在男人面前供他盡情享用嗎?
「晏晏!寶貝!你男人我回來了!」
男人因著醉意早失了平日的霸氣沉穩,說著不符形象痞里痞氣的話。
男人越發明顯的聲音,讓黎紫晏心跳快得幾乎就要衝出胸膛。
她慌張的視線觸到頭頂架子上整齊堆疊的黑色浴巾。
驚喜地展開眉梢趕忙去夠。
梁天凌搖搖晃晃地走到前廳,兩個手下十分有眼力見地退出並帶上房門。
「晏晏?」
梁天凌煩躁地扯去領帶脫去西裝外套,修長的手指隨意挑開幾顆襯衫扣子露出健碩的胸肌。
「睡了?」
黎紫晏努力踮著腳去夠,不禁暗自責怪男人為什麼把架子修那麼高。
快!快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