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同偉等了幾分鐘,沒有看向陳陽回來,獨自跑回宿舍洗澡。
「怎麼樣?同偉?」李榮華湊上前。
祁同偉聳了聳肩,不知道怎麼說,「我先洗澡。」
洗到一半時,就聽到陳陽在樓下大喊。
「媽的,這女人又玩什麼花樣?」
三下五除二,擦乾身體,祁同偉在宿舍一陣揶揄的目光中再次跑下了樓。
晚風撥動女人的頭髮,髮絲被汗珠捕捉。
陳陽滿臉通紅,身上濕透一般,手裡捧著一份祁同偉特別喜歡吃的鹵豬蹄。
「祁同偉,吶,這誠意夠不夠,我可知道你最好這一口。」陳陽笑道,全然不顧臉上亂糟糟,毫無大家閨秀模樣。
這一幕,引起樓上一片鬼哭狼嚎,他們輸了,輸的很徹底。
祁同偉接過豬蹄,不由感嘆,這娘們總能整出點新花樣。
「還行,說吧,有什麼事。」
「我想請你,去梁…老師那裡,替我哥求求情,我知道你的點子多,如果你能幫我這次,你…叫我幹什麼都行。」陳陽說著,小臉已經紅到脖頸。
祁同偉不想再理會這種瘋女人,跟她在一起完全就是折磨。
「我只有一個要求,以後大家只是朋友,我知道你不簡單,我也沒心思再陪你玩大小姐愛上窮小子的遊戲。」
陳陽沒想到祁同偉早就識破了自己的想法。
「行,沒問題。」陳陽含著一絲眼淚。
大小姐,你可別再演了,祁同偉眼神流出一絲不屑。
…
省委大院三號區。
梁母端著飯菜,站在梁璐的房門,急得直掉眼淚,「女兒,你多多少少吃點,不然這樣身體怎麼行呢。」
「怎麼,小璐還是不肯吃飯呢?」梁群峰走了過來。
「哎,老梁,你快勸勸她吧!」
「你女兒的脾氣你又不是不清楚,能勸早就勸了。」
「唉,陳山你打算怎麼處理?我可是說了,不能就這麼輕易的饒過他。」
「這我知道,起碼判他個無期不為過。」
「哼,要我說,就該槍斃他。」
「這樣是不是過了。」
「過,你看女兒都成這樣子,還叫過!前幾天趙市長的老婆來過,她跟我說,如果想要辦,她老趙可以出面督促京州相關部門從重從嚴辦理。」
梁群峰冷笑一聲,「你以為他趙立春安的什麼好心,這是既出了他的氣,鍋還扣在我的頭上,咱們真做的這麼沒底線,恐怕以後我想上去都難。」
政治鬥爭可以你死我活,但還是有尺度的。
「另外,你別看陳岩石職位不高,可他的領導,戰友遍布各個系統,尤其是軍方,自身又是老紅星,我真做絕了,省委怎麼看?上面怎麼看?要知道你兩個兒子還在軍隊,到時能有好果子吃?」
一番話讓梁母皺起眉頭,「那你看著辦,反正不能輕饒。」
「行了,行了,我自己有分寸,你胃不好,趕緊去吃飯吧,我先去上班了。」
說完,梁群峰走了出去。
梁家現在的住宅是一棟獨棟別墅,是省委專門給省委幹部,副部級高官配備的官邸住宅,並不屬於個人。
一輛黑色大眾桑塔納,已經在門口等候。
雖然在配車問題上,中央有明文規定,只有正部級以上,含正部的官員才能配備。
可上有政策,下有對策,總會有各種名頭來應付這一情況,這也是各屆班子默認的。
車輛緩緩駛出大門口,梁群峰透過車窗注意到門口有一年輕男子,正跟警衛在溝通什麼。
隔音不是很好的桑塔納外面,隱隱傳來梁璐的名字。
「小齊,先停下。」
隨著車輛停下,聲音也越來越清晰。
「對不起,同志,這裡是不能隨意進入的。」
「那能幫我打個電話給梁家嗎?我是梁璐的朋友,她肯定會見我的。」
「對不起,你可以在這登記信息,我們會傳達。」
祁同偉算見識省委大院的嚴格了,為了能萬無一失,祁同偉將梁璐的好感度推到了七,只是千算萬算,沒想到自己連大門都進不了。
但祁同偉還是能理解他們的工作,自己只是一個普通人,而梁群峰的身份又很敏感,誰知道是不是來告狀舉報之類的。
就在祁同偉在想用什麼辦法才能聯繫到梁璐的時候,旁邊一輛黑色桑塔納搖下車窗。
「小伙子,你跟梁璐什麼關係?」
祁同偉一看對方派頭,猜測肯定是某個領導人物。
「您好,領導,我是漢東大學的學生,叫祁同偉,我的班主任是高育良,同時跟梁老師是不錯的朋友,這次特地來看望她。」
梁群峰用審視的目光,打量著祁同偉,眨眼間想了很多種可能。
這人長的高大英俊,讓他不得不懷疑是不是又是一個陳山。
趁自己女兒正處於低谷期,過來套關係,甚至趁虛而入。
在官場沉浮這麼久,梁群峰什麼沒見過。
能找到這,說明對梁家不是熟悉一點兩點,尤其高育良,是女兒給自己推薦的一個政法老師。
不過轉頭又想,如果眼前這個男子能將自己女兒走出來,只要識趣,給他一個前程又無妨。
想到這,梁群峰沖站在一旁的警衛招了招手。
警衛上前,敬了一禮,「首長好!」
「小同志,麻煩你給梁家打個電話,讓梁璐接聽一下,如果梁璐同意,就讓他進去。」
「是!」
警衛轉身跑向警衛亭,從窗口拉出電話。
「多謝領導。」祁同偉將對方記在心頭。能直呼梁璐的名字,難道是梁群峰?
梁群峰點了點頭,隨即讓司機開車離開。
梁母接到電話,也是一陣疑惑,祁同偉是誰?
不過自家老頭子發話了,梁母還是決定問一問。
「梁璐!梁璐!」
「媽,我不想吃,什麼都不想吃!」
「不是的,梁璐,門口警衛打來電話,說外面有一個叫祁同偉的來找你,你要不要見一下?」
「祁同偉?」
「對,你認識嗎?」
裡面突然安靜下來,梁母將耳朵貼上房門,準備再次開口,房門突然被打開。
憔悴的梁璐穿著睡衣走到電話旁邊,接聽起來。
溝通過後,梁璐說了句讓他進來,轉頭又鑽進房間。
等梁母再看到梁璐時,梁璐已經換上一身精緻的碎花裙,頭髮整齊的梳攏在一起,走進洗漱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