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宗當然不能這樣寫。
世間金銀不過易物流通而用,取之有道、用之有方。
有些人卻把它們當成全部,反為其奴,進而成鬼,釀造成了這樣的悲劇。
至於劉樞的下場,那也是罪有應得。
等林子楚寫完了卷宗,李米把雲華秀樓的事情詳細的說了一下。
「可能是他們秀樓內部的事情。」林子楚分析著說。
李米也是這樣想的,所以當時沒說什麼:「可是苗淼說有人皮,這就嚴重了。」
林子楚看李米這麼在意這件事:「那行,回頭查一下雲華秀樓。」
李米點頭。
林子楚拉著李米的手:「既然衣服沒做好,我帶你先去買一些成衣。」
「我還有衣服穿。」李米並不是很在意這些「你先忙衙門的事情。」
林子楚的確挺忙的。
王家這些銀子要仔細盤算入庫。
李米閒著沒事就在放卷宗的地方看卷宗。
這些卷宗記錄的奇奇怪怪的,很多都不詳細,可見衙門辦事有多潦草。
一想又不對,林子楚辦事那麼認真,於是翻到後面看了一下時間,都是五年前的時間。
這些卷宗是之前林子楚為了查劉金堂翻出來的,還沒放進去。
雖然劉家的案子已經結了,李米還是津津有味的翻看了起來。
在劉金堂當牢頭的時間裡,牢房了莫名其妙死去的人真的有點多,那個時候管的不嚴,不是病死就是畏罪自殺。
這些很有可能都是冤案。
她翻著翻著發現一件奇怪的事情,在慶德十二年,短短半年的時間裡,竟然有八名少女死於火災,最後都以意外結案。
這裡記錄的很籠統,只寫著官至、少女死。
李米把這些都抄下來,正抄的專注,突然感覺有人靠近,她瞬間就緊張了。
想到苗淼說秀樓里見到了人皮,她的頭皮瞬間發麻。
她是一個唯物主義者,不相信什麼鬼怪。
可是人比鬼怪更可怕。
「怎麼了?」林子楚看著李米一動不動的樣子。
「嚇死我了。」李米拍著自己的胸口「你怎麼沒聲音?」
「看你抄東西抄的認真,不想打擾你。」林子楚走進看李米抄的東西「你抄這個幹嘛?」
「我懷疑這個可能是一起連環殺人案,當時全部給判成意外了。」李米指著自己抄的東西。
林子楚認真的辨認了好久,愣是沒看出寫的是什麼:「若是沒事,你還是描紅吧。」
「你嫌我字寫的丑明說。」李米委屈巴巴的看著林子楚。
林子楚無奈的笑了一下:「當時建城太混亂,知府又是一個昏官,的確有很多冤案錯案,父親到任之後要做的事情太多,這些陳年舊案沒人提,就只能先放著了。」
李米可以理解:「我想查一下這個。」
「你的任命什麼時候下來,我跟著你來衙門看卷宗吧。」李米想做這件事。
林子楚抱臂看著李米,別人家的娘子都想貌美如花、相夫管家,他的娘子倒好,竟然喜歡看卷宗破案。
「夫君……」李米拉著林子楚的袖子撒嬌。
林子楚看著李米的樣子,這誰頂得住,他看了看左右無人,直接俯身……
「大爺。」程鵬跑了進來,看到屋子的情況轉身就跑,絆到門檻摔倒了。
林子楚有些生氣還想笑:「什麼事?」
「大人聽說少夫人在這裡,讓大爺早點回家。」程鵬一臉賠笑。
「知道了,你去忙吧。」林子楚沒好氣的說。
程鵬立馬跑了。
李米在後面笑。
第一次見程鵬的時候,程鵬是去抓她的。
時過境遷,蒼天可曾饒過誰。
「走吧。」林子楚彎腰把李米抱了起來。
時候還早,李米想走著回去。
夏天太熱,黃昏的時候大街上反倒更熱鬧一點。
「我的,我的……」
「別搶,別搶……」
「我都給錢了……」
一堆女人圍在一個攤位上爭搶東西,吸引了不少人看過去。
「那是賣什麼的?」李米也伸長了脖子。
林子楚還真不知道。
「少夫人,那是賣胭脂水粉的。」阿巧給解釋。
「哦。」李米頓時沒了興致,女人對這種東西真是完全沒有抵抗性。
「娘子等一下。」林子楚說著就要過去,他以為李米想要。
「哎。」李米立馬拉著林子楚的袖子「我不要。」
「無妨,我很快就買回來了。」
李米不開心了:「我看你是想和那些女人擠在一起吧?」
林子楚不解的看著李米,隨即笑了起來,俯身小聲說:「原來娘子是不喜歡我和別的女人離的太近。」
林子楚看大街上人多,也不好收拾她:「阿巧,你去問問那攤主是誰,回頭讓他多送一些到府上去。」
「是。」阿巧過去打聽了。
李米有些意外的看著林子楚,這直男什麼時候情商這麼高了?
林子楚借推她的動作俯身在她耳邊:「巧了,為夫也是小心眼的人。」
李米怎麼有一種危險的感覺呢?
沒過多長時間,阿巧就追了上來。
「少爺,那攤主是城南是一個挑貨郎叫姚正興,已經給他說過了,他說要後天才能送。」阿巧回來復命。
林子楚點頭。
「我真不喜歡,再說家裡還有那麼多呢。」李米解釋。
林子楚覺得李米好像不在意衣服和胭脂水粉這些東西:「那些東西能跟著娘子,是它們的福分。」
李米又被逗笑了,覺得自己之前可能認識了一個假的林子楚。
四個人到家,林子栩就匆忙的跑了過來。
「大嫂,苗淼最聽你的話,你去安慰安慰她吧,她堅持說自己看到了鬼臉。」林子栩頭大。
李米和林子楚對視了一下,林子楚推著李米就過去了。
苗淼在屋子裡擺了幾個盒子,李米看到裝的是什麼的時候,只想說土豪的世界她不懂。
「你這是曬珠寶呢?」李米玩笑著說。
「這是佛門七寶,驅邪的。」苗淼說著拿一個香囊開始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