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同傳聲，皇上和林子楚同時看向對方。
這蔣敬科來的太是時候，讓他們想不賭都不容易。
「行，你輸了，就讓米兒進宮住一個月。」皇上直接說。
「不賭。」林子楚直接拒絕。
皇上想林家人真是小氣：「你先躲到後面去。」
林子楚行禮，躲到一邊的耳房裡。
來的人還真是蔣敬科，他穿著朝服一臉的悲哀。
「微臣蔣敬科叩見皇上。」蔣敬科行禮。
「蔣卿平身，聽聞蔣卿夫人噩耗，蔣卿節哀。」皇上安撫。
「今天微臣就是想求皇上給賤內一個追封，也好讓她死的體面一點。」蔣敬科跪在地上「她一生不在意虛名，卻這般羞辱而死，死後還要被人追到靈堂詬病，微臣實在無顏苟活於世。」他重重的跪伏的地上。
皇上看著蔣敬科，看看人家告狀的本事，靠死者為大，把林子楚一陣臭罵。
「蔣大人的哀痛朕能理解，只是她是自殺身亡，不可加封。」皇上直接說。
自殺雖然沒有被禁止，但是自殺是一罪，死後也不的安生，在規定里，的確不可加封。
「皇上，微臣出身草莽，是賤內不離不棄，才有了微臣今天的成就，求皇上恩准。」蔣敬科再次叩頭。
皇上為難：「不如這樣，朕准你休假，讓你把夫人帶回去葬入祖墳，若是悲痛難忍，朕准你三年守喪。」
蔣敬科一愣。
林子楚也不自覺的緊張起來了。
皇上也不自覺的盯著蔣敬科，雖然他覺得林子楚說的不太靠譜，但是有這個可能。
「皇上，臣悲痛難忍，可是夫人一直督導微臣做一個好官，為皇上分憂，若微臣這個時候離開了京城，賤內在天之靈不會原諒微臣的。」
皇上看著蔣敬科的樣子，他們君臣十幾年，竟然沒發現蔣敬科這麼虛偽：「如此說來，蔣大人還不能離開京城。」
「蔣夫人的確是用心良苦，可惜了，可惜是自殺的。」皇上感慨。
蔣敬科也不敢說他夫人是被逼死的，只能說了一番皇上隆恩什麼的，就告退了。
等蔣敬科離開，林子楚才從一邊的房間裡出來。
「我贏了。」林子楚看著皇上。
「他真有問題？」皇上看著林子楚。
林子楚掏出萬民書雙手交給皇上。
「萬民書？」皇上有些震驚，打開看到發黃的紙上陳舊的字跡風，還有密密麻麻的手印「陳謂？」
林子楚點頭。
「這個東西你哪兒來的？」皇上看著林子楚。
萬民書在朝廷有很高的說服力，如果一個人能集萬民請願，那定然是真的。
「十年前晏城知府陳謂的兒子陳醉想為自己父親翻案，回到晏城集萬民書，在晏城找到了十年前晏城百姓沒有送出去的第三份萬民書。」林子楚凝重的說。
「十年前？第三份？」
「是，十年前，晏城知府陳謂被判卷官銀逃走，實則被滅門，他的判決到晏城，晏城百姓便集了萬民書，為陳謂請命，可惜兩次送萬民書到京城的人都死了，這是他們集的第三份。」
「你為何突然和朕說這件事？」皇上意識到這件事的嚴重性。
皇上一愣：「那個時候，他還在靖州，靖州……」皇上反應過來。
「是，那件事之後，蔣敬科才到了京城。」
皇上看著手裡的萬民書：「你早就知道這件事，為何這個時候才說？」
「若微臣沒有萬民書，皇上會相信嗎？」林子楚問到。
皇上想了想，即便他相信林子楚，也要讓他找證據。
「皇上讓微臣找證據，這件事便又落到蔣敬科頭上了，這件事怎麼查？」
皇上有點生氣，這個林子楚還真把他看的透透的：「那你得了萬民書，就可以向朕請命了。」
「當時極樂草鬧的正厲害，而且陳醉在外面一直被追殺，生死未卜，這件事又至關重要，微臣只能處理好別的事情，再全力以赴處理這件事。」
「那為什麼在這個時候拿出來了？」
「微臣本以犼麗和親的事是一件單獨的事，可是牽扯到了朝廷內應，這個時候，誰都有可能是內應，而蔣夫人針對米兒，蔣大人又露出這樣的狐狸尾巴，微臣覺得，這些事情，可能有關係。」
皇上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你查了多少了？」
「查到的，都告訴皇上了。」
「真的？」皇上有些不信。
「在我們離開建城之前，三七樓大火，當時那些人被燒死之前已經死了，三七樓的掌柜司馬盛在逃，如今已經找到，他承認三七樓大火是為了滅知道銀礦的人的口。」
「他們交代，銀礦背後還有人，我們以為是范毅博，可是范毅博死之後，司馬盛依然被追殺，證明背後還有人。」
皇上聽林子楚這樣說，自己也認真分析：「也就是說，你們在建城，並沒有徹底查清楚銀礦的事。」
「是。」
「你說陳醉在晏城被追殺，他父親已經被殺十年了，那些人不會還等著在晏城滅口。」皇上覺得這個不合邏輯。
「因為……晏城有一條離開大堯的路。」
皇上猛的看著林子楚：「你還有什麼沒說？」
「這次全說了。」
皇上有些不相信：「你可知道這件事意味著什麼？」
「敵國可以從我大堯毫無防範之地，突然進攻我大堯。」
「既然你知道，為何不早點說。」
「那條路時間已經很長了，若是沒有問題，早就有人通過了。」
「你是說那條路有問題？」皇上恍然。
「微臣還沒有查清楚。」
皇上不知道說林子楚什麼好了：「你如今說這些，是想查蔣敬科？」
「是。」林子楚點頭「今天蔣敬科來討賞，其實就是為了讓微臣不再查這件事。」
皇上想了想還真是：「那你打算怎麼查？」
「他不願意離開京城，可能是有動作。」
皇上聽林子楚這樣說沉默了很長時間：「蔣敬科負責督查百官，這些年從未出錯過，若他真有問題，朕不知道百官之中誰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