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青平被李米驚的一愣一愣的,有些反應不過來。
之前他以為林大人那樣說,只是為了林少夫人開脫。
現在看到林少夫人這反應,突然有點相信林大人了。
死者在城外的茅草棚里,衣衫襤褸,身上有青紫痕跡,看樣子的確是凍死的。
「不是凍死的。」李米沒靠近看就很確定的說。
「都凍僵了。」高濤碰過屍體。
「死人都會僵。」李米像看智障一樣看著高濤。
高濤無言以對。
「你告訴我你冷的時候會怎麼樣?」李米看著高濤。
高濤做了一個蜷成一團的動作。
「那屍體呢?」李米問到。
「對哦,人要是被凍死的,肯定會蜷成一團。」高濤明了。
「死者大概是在昨晚戌時到亥時之間死的。」梅仵作在那裡檢查。
「天冷,死亡時間會受到影響。」李米站在一邊提醒。
梅仵作扭頭看了李米一眼:「你是仵作還是我是仵作。」
李米看向林子楚:「這個仵作很暴躁。」
之前的宋叔比較好說話,他們來京城的時候也帶上了,怎麼會用這樣一個仵作。
「梅仵作,這是林大人的夫人。」閻青平小聲提示。
「林少夫人怎麼了,女人不在家相夫教子,跑到這種地方幹嘛。」梅仵作脾氣更大了。
林子楚看向閻青平。
京城的仵作不好找,刑部、大理寺,都爭仵作,他們能有一個已經不錯了。
「這裡是拋屍地,查看一下周圍有沒有痕跡,把屍體帶回去。」林子楚直接吩咐。
「我還沒看完呢。」梅仵作叫了起來。
他是京兆尹的寶,平時衙役都敬著他,讓著他,如今來個不搭理他的,讓他心裡很不舒服。
「梅仵作,梅仵作,咱們回去慢慢看。」高濤慌忙去和稀泥。
「讓他看。」林子楚看著他們的樣子。
一群人被鎮住了,也不攔梅仵作了。
林子楚帶著李米轉身就走。
李米覺得有些奇怪,她相公向來不生氣,更何況是這麼一點事。
林子楚一走,衙門那些人有些不知道怎麼辦了。
「相公,你怎麼了?」李米看著突然生氣的林子楚。
「知道府尹為何有那麼多陳年舊案了。」林子楚站在馬車一邊。
李米看了看那些人:「的確,這樣不做正事,就這樣和稀泥,肯定什麼都查不出來。」
林子楚也明白他第一天去衙門回去,他爹找他的深意了。
「冷不冷?」林子楚轉向李米。
「不冷。」李米往林子楚身邊靠了一點「我剛才大致看了一下,死者十八歲左右,生前可能被長期囚禁。」
「長期囚禁?」林子楚意外。
「恩,她的膚色一看就是長時間沒見過陽光的樣子,身體也比較孱弱,手腕和腳腕都有捆綁的痕跡。」李米小聲說。
「長期囚禁,那想找失蹤的人就不容易了。」林子楚擔心。
「沒事,等回了衙門,我再仔細看看。」李米自信的說。
那個梅仵作,在那裡故弄玄虛的看了很久,得出死者是她殺。
聽的一群衙役翻白眼。
這個結果,林少夫人在剛來現場的時候已經說過了。
屍體被運回衙門。
「那麼多卷宗沒有結果,停屍房裡怎麼這麼幹淨?」林子楚看著乾乾淨淨的停屍房。
「梅仵作愛乾淨。」高濤小聲說。
「屍體會影響我驗屍。」梅仵作高深的說。
「閻青平。」林子楚叫了一聲。
「把這個梅仵作抓起來,問問他到底是做什麼。」林子楚實在忍不了了。
再容忍這個智障,林子楚都覺得自己是智障。
「你們憑什麼抓我。」梅仵作叫了起來。
「大人……」閻青平為難。
「明天宋世明宋仵作會來擔任仵作一職。」林子楚直接說。
他本想慢慢穩定下來了,再換一些自己人,畢竟自己的人好用。
現在等不了了。
「是。」閻青平立馬行禮。
宋世明在仵行很有威望,用一個梅勝寒換一個宋世明,太划算了。
他們一走,李米開始檢查屍體。
死者的肌膚很好,可以用吹彈可破來形容,除了手腕和腳腕處,淤青多聚集在關節的地方。
當李米把死者翻過來之後,眼眸一緊。
死者的背上是密密麻麻的鞭痕,新的舊的摞在一起,都分不清楚了。
李米覺得死者可能是被長期虐待致死的。
只是現在的女子本來就沒什麼地位,若是為人婦,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也只能忍著,這個女子為什麼會被虐待成這樣?
「大人。」閻青平突然過行禮。
李米被嚇了一跳。
「梅勝寒招了,他原本是一個獸醫。」閻青平現在很氣憤。
他們竟然被一個不入流的獸醫耍了這麼長時間。
梅勝寒也不是他的真名,他的真名叫狗剩。
因為知道一點傷口判定和死亡時間判定的常識,就混在衙門當仵作。
反正仵作這個行當向來神秘,別人也不了解。
至於說犯人,只要抓起來審一下,誰都是犯人。
正兒八經的案子沒破,倒是把梅仵作的案子給破了。
京兆尹的衙役們笑不出來,這個梅仵作在衙門兩三年了,竟然是一直在騙他們她。
轉眼之間,一個衙門裡不可一世的仵作,就鋃鐺入獄。
監獄裡那些被他抓起來的人,就要好好招待他一下。
「先查一下京城這兩天有沒有丟失的女子。」林子楚吩咐。
「卷宗都在大人那裡。」閻青平不記得這些事情。
他們平時事情很多,誰能記得丟失人這種小事。
「找。」林子楚看著閻青平「你一本一本翻,給找出來。」
閻青平不敢反駁。
京城權貴太多,他們天天應付不過來,有些事情,的確是疏忽了。
林子楚看著閻青平的樣子:「阿巧,帶少夫人先回去。」
李米看著林子楚,不知道林子楚要做什麼。
「我晚會兒就回去。」林子楚知道李米又想知道為什麼了。